坐在主桌吃飯固然榮耀,可是一般人真讓他去了,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煎熬。
羅旭華還記得自己的事業剛剛起步那陣子,在其他老板的帶領下和一些大老板去吃飯,他就算是極力保持冷靜,故作淡定,卻還是從言談舉止當中露了相。
那時候太年輕,本身也沒什么底氣,在那一桌子老板當中就數他資歷最淺,缺乏自信之下,自己就先覺得不如人,說出來的話自然而然就帶了出來。
羅旭華看向坐在主桌的羅旭東和貝思甜,一個淡漠從容,一個恬靜自如,拘束緊張在他們身上根本不存在。
羅旭東就不說了,畢竟是個男人,貝思甜一個女人,還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女人,也能如此坦然,讓羅旭華刮目相看。
他就算不知道這些人是什么人,可是卻知道這些人的身份都遠在當初和他一起吃飯的那些大老板之上。
主桌這邊,魏元卿一邊同貝思甜說笑,眼底眸光閃爍,一邊想著該如何同貝思甜開口。
自從他知道魏仲熏見過貝思甜點靈成符之后,他就有了想法,只不過這種事必定是要當面說,而且他一直斟酌著,什么樣的場合說才不會被拒絕!
魏仲熏這小子看著機靈,這半年來愣是沒有能拉近半點關系,也真夠笨的!
魏元卿笑容滿面地看了貝思甜一眼,人老成精,他知道想要將貝思甜拉入魏家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魏家想要同這位攀上關系卻是相對容易一些。
這件事本來他是不著急的,但是陶懷林知道了,那就不一樣了,有了今天這一碼事,陶懷林回去肯定會查個底朝天,那些對外保密的事情,以他的特殊身份,肯定可以從一些渠道知道。
到了那時候,魏家的先機可就沒了。
魏元卿想了想,覺得今天這就是一個時機,尤其是貝思甜還特意提醒了魏仲源一下,想來對這兩個人是滿意的。
魏元卿心里權衡著,雖然魏仲源得了貝思甜一句提醒,可到底第一次見面,所以他覺得還是魏仲熏合適,畢竟貝思甜看到了他制符,重要的魏仲熏也見到她點靈成符!
這種事通常只有師徒之間以及家族傳承者之間才會有,于玄醫而言是極為隱秘重要的事情。
所以思來想去,他還是偏向于魏仲熏。
“貝大夫,你看我們家老五怎么樣?”魏元卿笑瞇瞇地問著貝思甜。
這話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一怔,眼神都變得奇怪起來,怎么聽著像是要保媒的感覺?
坐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羅旭東淡淡地瞥了魏元卿一眼。
魏元卿神識敏銳,立刻察覺這道冷銳的目光,他順著感覺看過去,便看到羅旭東正端著一杯酒向他舉了舉。
即便是魏元卿活了這么大的年紀,見過那么多的人,也被這道目光看的心里一寒,雖然很快便逝去,可能讓他老人家產生這樣感覺的,這年輕人不簡單啊!
魏元卿看著羅旭東仔細想著這人是誰,隨機想起來剛開始介紹的時候說過,他是貝思甜的丈夫,是個當兵的。
普通當兵的可沒有這樣讓人心驚的眼神!
兩口子都不是一般人,魏元卿這么想著,卻有些奇怪這年輕人怎么忽然對他產生了敵意,轉念之間才恍然大悟,他那話若是不讓人誤會都奇怪了。
他哈哈一笑,也不等貝思甜回答,笑著說道:“我們家老五雖然不如仲源長進,但底子扎實,也是自小各種資源予以培養的,我看貝大夫身邊只有一個人,不如讓老五留在貝大夫身邊打打下手。”
他說的只有一人,指的是田智,他從魏仲熏那里得知貝思甜收了一個記名弟子,一般的記名弟子自是不必放在心上,可田智不同,貝思甜和田家有親緣,而且聽魏仲熏的意思,貝思甜對這個記名弟子十分上心,這就不能不當回事了。
他一直盤算著讓魏仲熏也成為貝思甜的徒弟,這樣一來,他們同貝思甜便有了扯不斷的關系!
魏家是家族傳承,所以家族中的弟子們可以拜訪名師,可不管拜誰為師,他們骨子里流的都是魏家的血,將來還是要為魏家出力!
聽到魏元卿的話,主桌上的人都有些呆滯,田鶴鳴夫婦張了張嘴,面露震驚之色,原先還讓他們覺得高高在上的魏家,現在居然讓家族的傳承子弟拜他們的外孫女為師!
田青輝呆滯地看著魏元卿,總覺得有那么一點不現實,魏家居然要自己家的子弟拜他外甥女為師!
沒開玩笑吧!
這里邊最為不可思議的就是陶懷林,若是之前陶懷林心中還有懷疑,現在他幾乎可以肯定魏元卿這老東西肯定知道貝思甜的大部分底細,至少知道了一個他不知道的大秘密!
他可是知道的,魏仲源和魏仲熏這兩個人是魏元卿十分寶貝的兩個孫子,才華出眾,讓很多的同代子弟望塵莫及,尤其是魏仲源,更是一個妖孽,如今才三十一二的年紀,竟然直逼玄醫臨界點,說不定哪天就會傳來他突破的消息!
就算魏元卿有客氣的態度在里邊,但是他能說出讓魏仲熏給打打下手這樣的話,這說明了他很清楚貝思甜的本事,足夠成為魏仲熏的師父!
陶懷林看向貝思甜,他知道貝思甜有些本事,能夠擁有那樣細膩的符粉,將吳師長體內的毒排出,就是這樣活泛的腦子都讓人贊譽,可是她的年紀也的的確確擺在那里!
若是旁人,他定會嘲笑,讓一個快三十歲的人拜比自己小近十歲的人為師,說出去不是笑掉大牙嗎,可這話是魏元卿說的,這位的分量在這個圈子,可一點不比他輕!
陶懷林神情迅速變幻,有些后悔一開始的拿喬,也有些慶幸幸虧田家的小子打斷了他的話,讓他那要收貝思甜為徒的話沒有說出口,不然現在笑話可就鬧大了!
他這張老臉也沒地方放,現在就沒地方放了!
陶懷林在魏家和貝思甜當中掃了兩眼,心里琢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