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魏仲源微微蹙眉,看著貝思甜,想從她的神情當中看出些什么。
貝思甜淡淡地說道:“這一步必須你自己來,一旦有外力介入,你或許可以成功,但也止步于此。”
貝思甜不是危言聳聽,點靈成符這一步不管能否突破,只要是真心想成為玄醫,一心一意在這條路上走的人,都會選擇自己來。
無數的例子都在證明外力介入的嚴重后果,所以有些人只有在完全沒有希望的情況下才會選擇外力相助,否則是不會去做這樣毀自己前程的事情的。
魏仲源冰冷的臉上露出些許茫然,愣了會神,才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是我太著急了。”
他知道自己的水平在什么位置,如果真的止步于此,他將后悔終生,倒不如再尋求突破的辦法。
魏仲源重新坐下來不再多說。
看看天色已經很晚了,商議好收徒的儀式在田家進行,魏元卿就帶著兩個孫子離開了。
他們走了,貝思甜和羅旭東也向田鶴鳴二老告辭離開。
田鶴鳴讓田青輝將二人送了回去。
進了小院,貝思甜知道回了家,肩上的重量一下子就消失了,整個人都松懈下來。
羅旭東抬手輕輕撫了撫她的柔順的頭發,輕聲說道:“不必這么勉強自己的。”
他看的出來,在那些人面前的貝思甜是刻意裝出來的,淡然,超群,從容,顯得高高在上。
貝思甜揉了揉肩膀,半垂著眼皮坐在沙發上,說道:“人老成精,在這些人面前,就要把架子端起來。”
不管是陶懷林還是魏元卿,都不是一般的人能比的,這些老家伙們心眼太多了,就算貝思甜再有本事,如果很好說話,或是像個普通人似的,很容易便會被牽著鼻子走。
貝思甜不習慣端架子,這若是換做她的師父,架子早就會端的高高的,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一字千金,多一個字都不會多說,的確免了很多麻煩,也不會被人商量各種事情。
像今天這樣,貝思甜即便將架子端起來,也難免被魏元卿那個老家伙‘逼著’認下一個徒弟。
魏元卿的這種逼迫并非明面上的,不但不會讓你感到反感,反而會給足了你面子。
就像今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請求貝思甜認下魏仲熏,何嘗不是覺得貝思甜不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駁他魏家的面子。
貝思甜的性子就算再耿直,她也只有一個人,而魏家即便沒有能夠點靈成符的玄醫,在這一行業當中屹立這么久,影響力也不是她一個新介入的人能夠比擬的。
貝思甜這個面子,是給也要給,不給也要給!
這就是魏元卿的厲害之處,明明牽著你的鼻子走了,還要你自我感覺十分良好,對魏家的感官和印象也是絕佳。
和這些心里九轉十八彎的老狐貍打交道,貝思甜只要稍稍好說話一點,就會‘被商量’各種事,所以她必須將架子端起來。
今后她逐步將本事展現出來,還會將架子端的更高,讓這些老狐貍們不敢過多打她的主意。
今天因為從頭裝到尾,貝思甜真真是累了,靠在床上就眼皮打架,還是羅旭東拉著她去刷牙洗臉,她才起身的。
洗漱完畢,貝思甜上了床縮在羅旭東的臂彎當中便沉沉睡去,只有在這個男人面前,她可以卸下所有防備和偽裝,安心地做她自己。
羅旭東輕輕撫摸著她水嫩柔滑的小臉,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要盡早強大起來,只有他強大了,貝思甜才不用如此勉強自己。
其實貝思甜也并沒有過多勉強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偽裝,在父母面前和在同事面前就不一樣,在信任的人面前和在點頭之交面前也是不一樣的,這可能是對自己的一種保護,也可能是懷著某一種目的。
豐富的人生閱歷讓貝思甜形成了自己的一層保護膜,她沒辦法將真實的自己隨便表現給別人看。
陶懷林回去之后一夜都沒有闔眼,他讓人徹夜去查,也問詢了很多軍部上邊和他有交情的人,終于讓他打聽出什么。
周必武的毛病居然是這年輕人給治好的!
陶懷林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晴不定,他給周必武檢查過,他體內的壞水對他的作用太大了,深入到五臟六腑,這樣的問題已經不是他或者魏家那老東西能夠解決的。
這樣的身體狀況,除非來一個能夠點靈成符的玄醫,否則根本就沒有治愈的可能性!
點靈成符!
陶懷林剛剛就想到了這個問題,可是他否決了一次又否決了第二次,主要是因為貝思甜的年紀實在太小了,二十出頭能夠點靈成符的玄醫高手?
如果這是真的,陶懷林真心覺得這個世界不真實起來。
這些搜尋來的消息姑且放到一邊,陶懷林深深知道魏元卿不會做無用功,他能如此放低姿態極盡拉攏貝思甜,定然也不僅僅是因為那年輕人本身的本事。
這怕是和魏家最近同那伙人有所接觸有關系。
魏元卿那老東西知道,一旦被那伙人盯上,魏家的子弟肯定第一個遭殃,所以他急于找一個強大的同盟,貝思甜怕是他的第一個目標!
如果是這樣,那么貝思甜怕是真的可以做到那一步,不然以她個體的實力,不可能被魏家看中選擇同盟。
其實陶懷林一直急于見貝思甜也是這個原因,最近兩年那伙人活動開始猖獗起來,左派下邊的人開始和那些人有了小范圍的摩擦,都在可控制范圍內,可現在他們已經敢于挑釁,慢慢地便會更加囂張。
魏家不愿意找陶懷林同盟,陶懷林也不愿意和魏家同盟,于是貝思甜這個有著強大本事的個體,便成了他們爭搶的對象!
可惜的是,左派是師徒傳承制,所以他沒辦法像魏元卿那個老不要臉的一樣,讓自己家的徒弟去跟著別人學習,學成了回去服務自己家!
當然,這也是因為沒有可能性,但凡有可能,陶懷林也準備不要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