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時間的小把戲,可笑!”
狐三野失去了耐心,手掌虛空一握……轟隆隆……大地一陣顫抖,隨后,方圓一丈的地面塌陷……一團腥臭的淤泥,懸空漂浮而起。
“給我……死!”
大袖一甩,那團巨大的淤泥直沖天際,如一只滴淌著血液的巨掌,狠狠朝著紀東元劈去。
“土屬性功法?”
“本尊,還真看不在眼里!”
眼看巨掌就要轟到臉上,紀東元卻不慌不忙……他亂發飛揚,手掌急速打出一道法訣……嘩啦啦……空中亂舞的藤蔓,極速編織成了一只墨綠色巨掌。
轟隆隆!
雙掌對轟!
震耳欲聾!
音波巨浪,滾滾傾瀉而開,草木翻飛,樹枝斷裂,大地被掀翻一層地皮。
遠處,一只黑粽象剛踏出空間裂縫,便被音浪削了一片皮肉,鮮血橫流。
半響之后,震蕩退散,人們目瞪口呆。
平手?
只見紀東元威風凜凜,任由罡風吹散發絲,身形巍然不動。
另一邊,狐三野卻臉色鐵青,似乎吃了一塊腐爛的臭肉。
“土克水,生擒王君塵,好精妙的算計……小妖王,你體內,竟然只有濃濃的厚土之力,無一點雜質,怪不得王君塵只能被吊打,本尊佩服……但可惜,你失算了……”
“土克水,木卻能克土……在你面前,有一個木屬性王者……他會代表正義,將你繩之以法……”
紀東元雙指合攏,虛空一點。
……
“紀師兄,法力無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紀師兄,神功蓋世、法駕蒼生,石破天驚!”
“紀師兄,無敵……”
無悔城內,青木宗弟子,徹底沸騰……同樣是掌門親傳,看看咱們青木宗的師兄,硬撼妖王,不落下風,那叫一個驕傲。
何江歸都是一臉欣喜。
君不見,剛才另一位親傳,可是一招未出,便會生擒活捉,幾乎是被吊打啊。
紫海宗弟子微微嘆息……這一陣,王君塵確實有些下風……當然,五行相克,還有各種復雜原因……無論如何,九大宗門是競爭關系,暗自的較勁,已經開始了。
……
“還有6個多小時,紀東元,你能堅持下去嗎?”
“可惡,黑粽象越來越多,這種兇妖,只有我能抵擋……紀東元和王君塵都不是對手……否則,我去牽扯狐三野,問題不是很大……紀東元,還是有些……弱!”
地面之下,趙楚憂心匆匆。
剛才被塵土阻擋,人們卻沒有看到紀東元的狼狽……那一掌對轟,紀東元直接被轟下藤龍,之后他堪堪揪住一根藤蔓,勉強才爬上來,繼續裝腔作勢。
五行相克是一方面,但修為境界如天塹鴻溝……紀東元哪怕是一個渾身肌肉的孩童,同樣很難打敗一個殘廢壯漢。
所幸,只是糾纏6個小時,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五行相克,算是賜給這個孩童一把砍刀,可以讓壯漢有些忌憚。
……
中樞院!
一如既往的寒意森森。
紀東元那一掌的狼狽,同樣沒有瞞過這些高手眼睛。
靈脈期,筑基境……中間隔著一個煉氣期。
整整兩個大境界的跨度,誰敢言抵抗。
皇庭甚至已經下令,軍方撫恤院的官員,正在緊鑼密鼓,精算傷亡家屬的安撫數額。
“五行相克,或許是我們唯一的契機……畢竟,他是木靈五行體。”
一夜之間,大長老眼皮耷拉,仿佛蒼老二十年!
……
“原來又是一個靈體……怪不得這么囂張……人族,真是被蒼天眷顧啊……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青玄志,我黑狐族,不光斬你兩位皇兄,今日再斬你們兩個靈體……”
“青玄樂,你快點來吧……我都等不及了……你來無悔城,本尊將送你一場屠城大禮……”
轟隆隆!
狐三野望著虛空,反手又是一掌。
“抓一個,殺一個……暢快,哈哈!”
空間被重重碾碎,厚土之拳,轟然而至……紀東元收斂笑容,雙手不斷打出法印……
一只藤蔓巨掌編制而成,勉強擋住那驚天之拳。
……
修為境界的差距,無法彌補……狐三野只是隨手一拳,紀東元卻要全力抵擋……甚至早已內傷。
木克土,五行之術。
蒼木可掠奪大地之精華,吸納厚土之元氣。
但大地之廣袤,一珠小苗,又能掠奪多少?
太多的養分,會令你根莖腐爛,千瘡百孔……甚至無邊沙塵,直接將你吞噬、淹沒……
……
一個小時后!
狐三野微笑著,轟出了第四十九拳!
紀東元睚眥欲裂,衣袍早已破爛不堪……他手臂之上,魔柳七封典全部解封……渾身皮膚之下,到處是細小的裂縫。
擦了嘴角鮮血,紀東元倔著臉,爬到藤龍之上。
趙楚的手掌,皮膚已經摩干,血肉模糊……關節處,甚至露出森森白骨……但他顧不得自己的痛,而是擔憂紀東元!
無悔戰場之上,躺著十八具黑粽象尸體。
……
兩個小時后!
狐三野似乎是玩膩了耗子的老貓,一拳接著一拳,如狂風暴雨……無悔城整片大地,直接塌陷一米之深。
斑駁狼藉,到處是拳威之下,深不見底的黑洞。
紀東元的藤龍,支離破碎,宛如一地破爛荊棘。
他狠狠一錘胸口……百穴……燃燒!
“紀東元,停手……這是在燃燒潛能,燃燒壽元……”
趙楚紅著眼,吼到嗓子沙啞……可惜,黑粽象越來越多……無悔戰場,還需要妖符。
不甘心,憤怒,但身不由己!
他,無能為力!
……
三個小時后!
狐三野的憤怒之下,臉龐漆黑,雙拳顫抖。
紀東元宛如一個惡魔,抹了把臉上的鮮血,陰氣森森的再度站起來。
燃燒百穴,他生命力如蟑螂一般頑強。
這個東西?
殺不死嗎?
……
四個小時后!
一件法袍……碎裂!
三件法袍……碎裂!
十件法袍……碎裂!
十八件法袍……碎裂!
紀東元的儲物袋內,不斷有九彩綾羅法袍出現,這些極品法袍,再度幫他拖延一個小時。
趙楚頭顱宛如開了鍋的蒸籠,精神力已經燃燒成了實質般的火焰……青筋血管爆裂,使得他面目猙獰如鬼。
左手符,右手衣……趙楚挑戰著曠古絕今的極限!
“紀東元,這是最后一件法袍……無悔城再沒有材料了!”
法袍扔過去,趙楚七竅流血,終于黔驢技窮。
綾羅別院贏來的材料,無悔城搜刮來的材料,全部縫成法袍,全部給了紀東元……然后,被狐三野輕描淡寫的震碎。
光是靈針,趙楚生生縫廢了三根。
這時候,九大派沉默……特別是裊花宗。
原來趙楚不光符箓一道,出類拔萃……靈縫一道,更是舊駕輕熟,堪比妖孽。
接近二十件法袍,竟沒有一件失敗,況且每件都是九彩綾羅……哪怕是裊花宗靈縫院長老,都做不到這種境界啊。
更何況,單手……這是怎樣的天賦!
怪不得,宗門不惜親傳……這才是天才!
……
“本尊承認,青古國出了幾個真正的天才……那個扔符的小子,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替我妖族上萬兒郎,將你碎尸萬段。”
無悔戰場尸橫遍野,到處是殘肢斷臂疊加的小山!
這種慘烈,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哪怕狐三野再殘忍,也有些咋舌。
而這一切,全是那個冷漠的小子一人所為。
如果任由這種角色成長起來,以后被屠城的,就輪到妖族了。
“有機會,你、你還是擔憂一下你的……小命吧……小小妖王……”
與此同時,奄奄一息的紀東元,頑強的爬起來。
靈力……早已消耗一空。
身體……更是遍體鱗傷。
但紀東元嘴角掛著獰笑,如一面人族旗幟,他搖搖欲墜,但固執的守護著后方家園。
整整四個小時的躪蹂……紀東元再堅強,也已經是強弩之末。
……
無悔城……王君塵同樣狼狽,那無窮無盡的兇妖,令他都開始手忙腳亂……無悔城的傷亡,逐漸增多……前十分鐘……無悔城城主,與一頭黑粽象,同歸于盡!
“二弟!”
看著紀東元殘破不堪的身軀,王君塵白眸之內,第一次淌出眼里。
他如萬年寒冰的心,悄然被兄弟情義……融化。
這四小時,幾乎是修羅地獄。
幾天前,他們三人不過萍水相逢,此時此刻,后者已經替他擋住無窮利刃。
何為兄弟,何為手足……唯有戰歌之下,鮮血交融。
……
“還有兩個小時……什么手段……拿出來吧!”
四個小時的轟擊,狐三野打出了真火,卻也心驚這些小鬼的手段。
“手段?抱歉,我沒了……但我還有這條命……剩下的一個小時,本尊和你……玩命!”
下一息,詭異的一團綠煙落下,紀東元的手指之間,開始彌漫出粗糙嶙峋的……樹皮……
“柳魔解體……紀東元,你想死嗎?快停下……該死,你什么時候學的這魔道功法!”
見狀,趙楚扔下寫了一半的符箓,刷的站起身來。
“我是木靈五行體……一些木屬性功法,當然忍不住要看看……抱歉,三弟,有些事,我隱瞞了你!”
紀東元轉頭,一個釋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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