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
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躲他、不要理他
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手持狼毫。
也不知為何,趙楚腦海中,想到了前世看到的一篇禪文忍耐歌。
與這王爺相處時間并不長,但趙楚從林晨雲的身上,竟然看到了前世一些佛陀的感悟。
沒錯!
很罕見。
這個世界腥風血雨,前有兇妖虎視眈眈,后有皇庭內的爾虞我詐,這樣豁達的人,他真是第一次見。
揮筆間。
趙楚洋洋灑灑寫下三句話。
原本王爺的畫像之上,有些污垢難以去除,特別是其臉龐的酒漬,宛如一塊丑陋的胎記,令林宏雁耿耿于懷。
可這幾筆落下,卻宛如熊熊烈火,將恥辱焚燒一空,反而是昂揚起一片戰意。
愣神!
筆跡寫下之后,趙楚抱拳告辭。
一夜的廝殺,趙楚也疲倦的很,況且,他還有剎那間的領悟,需要打坐融匯。
林宏雁卻愣在原地。
空曠的大廳內。
只留下了林晨雲和林宏雁二人。
林晨雲看著自己畫像下的筆跡,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沒錯。
他之所以留下畫像,也是一種鞭策,告訴兒子,告訴自己,目前的痛楚,要銘記在心。
可他卻沒有總結的如此精妙。
短短三句話。
卻寫盡了整個王爺府的一切,又似乎寫盡了明龍皇庭的一切。
林宏雁沉默不語,他腦海一片空明,似乎被一道雷擊中,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明明是一副污穢的畫。
可因為三句話的存在,這幅畫的意境,瞬間天翻地覆。
林宏雁甚至有一種感覺。
這幅畫,會成為他林家這一脈的傳家格言,世世代代傳承下去。
“雁兒,從今天開始,你將林東鼬當親兄弟相處。”
過了半響,林晨雲緩緩開口。
“嗯,父親,我清楚。林東鼬這個家伙不簡單,竟然能修煉那么多皇道神通,可見其天賦異稟。”
林宏雁點點頭。
當然,林東鼬那兩肋插刀的意氣,也令林宏雁感動的不輕。
“如果我說,這林東鼬,未來的成就,可能直逼天賜宗趙楚,你信嗎?”
突然,林晨雲沒頭沒腦的問道。
“哈,父親,這你就開玩笑了。”
“天賜宗少宗,那是什么人物,別說林東鼬,就是目前神基戰力榜第一的威霆白,都只能仰望。”
“趙楚炸過多少妖城,已經無從統計。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經單槍匹馬,戰敗了青古國的金丹青玄樂。妖域一戰,他更是眾目睽睽下,越級斬殺無數金丹妖王。”
“誰都知道,天賜宗少宗,才是真正的神基戰力榜第一。只不過這戰力榜是神威皇庭天衍院的榜單,故而很多人并沒有上榜。”
林宏雁搖搖頭。
“東鼬兄比我厲害,這個得承認。但以他的實力,目前也只能在神基戰力榜排名到第5左右,哪里會是趙楚的對手。”
“況且,天賜宗的少宗,已經是擁有元器的強者。”
“沒有可比性!”
提起天賜宗少宗,林宏雁也不得不佩服。
在筑基境,這個人,幾乎就是天神般的存在。
“元器?”
“神威皇庭籌建神蒼武院,出師獎勵,不就是一件元器嗎!”
“再說,神蒼武院的創立,就是神威皇庭蘇醒的第一聲龍吟。這次神威皇庭不是開玩笑,這神蒼武院,可能真的會培養出一批對抗四萬妖一代的巔峰強者。”
“我有預感,這林東鼬,會是神蒼武院的巔峰強者,有望拿走那件元器!”
林晨雲看著那三行字,開口說道。
“哈哈,父親,這你就想當然了。神威皇庭又不傻,元器呀,那可不是一般寶物。要知道,如今神基戰力榜,前三的強者,威霆白,威離秋,威霆宗,都是神威皇庭的人。”
“肥水不流外人田,一年后的最強者,肯定在三人中間。”
林宏雁分析的也頭頭是道。
昨天他們已經商議,既然無法拜入天賜宗,那么這神蒼武院,便是接下來的選擇。
林宏雁今年27歲,趙楚偽裝的林東鼬,也是27歲。
以他們的年紀,剛好可以拜入神蒼武院。
畢竟,那些將師都是貨真價實的金丹,甚至還有元嬰青天易的指點,這也是一條不錯的路。
林東鼬也同意。
一個月后,他們二人,決定去神蒼武院。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為父有預感,那件元器,遲早屬于林東鼬!”
看著窗外升起的驕陽,林晨雲眉頭微皺。
廢墟中走出。
破敗中崛起。
戰亂中重生。
明安白,這個被妖域斬殺的末路皇帝,到底培養了一個什么樣的存在。
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一個不到30歲的青年,就憑如此心境,就不可能是凡人。
林宏雁呲牙咧嘴的療傷休息去了。
基臺之上!
破開的裂縫,雖然不多,但趙楚找到了路。
沒錯!
就是林長席。
這老頭的攻擊,不輕不重,正好能轟擊到自己的破碎點之上,簡直就是最佳陪練。
整整一天過去。
趙楚盤膝閉目,滿身傷口愈合,狀態重回巔峰。
神蒼武院。
神威皇庭為了對抗自己,而專門成立的超級武府,最終獎勵,竟然是一件元器。
好大的手筆啊。
金丹的將師。
特別是青天易當院長,也會講解道法感悟。
趙楚心中一陣荒謬。
自己修行的最終地方,竟然是敵方的大本營,而自己的老師,竟然是死仇青天易。
命運造化,還真是捉摸不透。
“傳言神威皇庭,有三大皇道神通。”
“輪回戰車的心法口訣,我已經融會貫通,達到了爐火純青地步,只差神通之魂,便可無垢無暇,徹底大圓滿。”
“而另外兩大神通。”
“寒云十三騎,需要在神威皇庭的悟道碑前靜坐,才能感悟,根本無法通過玉簡傳授,也無法口口相傳。”
“而那不悔威神訣,據說整個神威皇庭,也只有十幾個神威皇族的血脈,修煉成功。根據井青蘇講述,修成不悔威神訣的強者,都十分難纏。”
“神威皇庭真正的至高神通,就是這不悔威神訣,可惜,井青蘇探查了幾十年,都沒有探查出這至高神通,到底如何修煉,這是神威皇庭的最大秘辛。”
趙楚又修煉了一會!
夜幕再次降臨!
趙楚用道心的力量,再次將容貌修改了一番,這次是一個中年壯漢。
夜幕中,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
午夜!
林長席的府邸。
他喜歡安靜,故而將閉關之地,坐落在正東之地,太陽初始之初。
“什么人!”
昨天林長席被氣的不輕,經過了一天的沉寂,他內心總算平靜了下來。
這時候,自己的府邸外,竟然有一個宵小在覬覦。
轟隆隆!
大門轟然蕩開。
林長席一掌拍出,空間嗡嗡顫抖,似乎要將蒼穹拍裂。
“哼,原來是個筑基境的廢物,最近天下不太平嗎?什么豬狗都來插一腳。”
林長席一聲譏笑。
隨后。
便是毀天滅地的轟殺。
“哼,宵小之輩,你逃得倒是快,別讓老夫追查到你是誰!”
足足十分鐘后。
那宵小之輩,被林長席轟成重傷。
林長席瘋狂追去,可一個眨眼,那宵小之輩的氣息,消失的干干凈凈,宛如從來沒有在這個世界出現過。
他眉頭緊皺,若有所思。
隨后,林長席神念散開,他查看著每一個侍衛的氣息。
沒有異常。
哪怕是那些下人廚師的氣息,都沒有任何異常。
“該死,這家伙到底去了哪里?”
林長席矗立在王爺府中央,眉頭緊皺。
而在他一百米外,站著兩個侍衛。
其中一個,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趙楚!
他在白天,就記錄了一名侍衛的氣息,來之前早已就侍衛打暈。
這乃是道心的幻化之術,元嬰都不可能察覺,他林長席一個區區金丹,怎么可能查出馬腳。
“哼,看來我是想多了,再厲害的易容術,也不可能混到我王爺府!”
大袖一甩。
林長席回歸大殿。
那宵小之輩并沒有占任何便宜,甚至都沒有行刺自己的兒子,重傷之后,便直接逃走,目得詭異的很。
不過,宵小,終究只是個宵小。
如果下次敢來,必讓他有來無回。
“18個裂縫,不錯!”
等林長席的氣息徹底沉寂下去,趙楚以上廁所的名義,去柴房將一個侍衛喚醒。
剛才趙楚給他服用了一顆丹藥,讓他假死,氣息全無。
“神仙饒命啊,神仙饒命。”
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怪人,這侍衛已經被嚇破了膽。
這個怪人并沒有殺他,只是讓他服下一顆丹藥,眼一睜一閉,這就快天亮了。
“乖乖聽話,不要露出任何馬腳,繼續去站崗,就當我沒有出現過。”
“明天的這個時候,繼續在柴房等我。”
留下一句話,趙楚離去。
那侍衛被嚇的魂不守舍,連忙去值守。
天衣無縫的對接,任何人沒有看出馬腳。
清晨。
趙楚回歸林晨雲的王爺府。
林晨雲早早已經在喂雞,似乎那幾只雞,有著奇特的吸引力。
“東鼬,雖然你心里不愿意承認,但從昨天開始,你已經是我干兒子。今日林家這一支脈祭祖,你也來參加一會吧……若不然,被林長席找到把柄,又有些麻煩。”
見趙楚出現,林晨雲商量道。
“可以。”
趙楚點點頭。
昨天林晨雲當眾說自己是干兒子,今日祭祖便不出現,這也太古怪了。
林家這一脈,其實就沒幾個人。
這個世界三妻四妾,林宏雁有幾個弟弟妹妹,但都煉氣修為,幾乎不成氣候。
林晨雲有幾房老婆。
他還有兩個更加不成器的皇弟,以及一個不堪大用的子侄輩,游手好閑,一看也是個紈绔,當然,這些人都不敢正眼看林宏雁這個侄兒。
皇庭之內,支脈主要看母系。
這些人,都是林晨雲母親的后代。
簡單的禮節后,祭奠開始。
林宏雁鄭重的從祖祠內,端出一匹玉石鍛造的駿馬。
大概一米高,活靈活現。
這馬也怪異,它并不像是在草原自由馳騁,反而像是馱著什么東西,雖然有些吃力,但也戰意昂揚。
這是一匹馴服的戰馬。
也就在這一瞬間。
趙楚體內的太上道基篇和無情道空典,竟然開始嗡嗡顫抖。
他瞳孔一瞪,心臟猛地一跳。
要知道,這兩部至高道法,已經很久再沒有精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