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
紀東元氣喘如牛,兩顆眼珠子,不可思議的爆凸出來,差點就要掉出來。
其他元嬰同樣在顫抖。
趙楚!
兩道山脈一樣的轟殺之下,是趙楚。
沒錯,是他。
他突破了元嬰。
趙楚祭煉了四件元器,完成了一次前無古人的壯舉。
可即便這樣,他怎么可能,僅僅是依靠肉身,便捏住了兩大天擇的傳承之器。
這簡直刷新了所有人的認知。
蒼天之下,廢土之上。
天擇轟殺的火焰,還在熊熊燃燒。
但那一道黑袍人影,卻如頂天立地的天柱,紋絲不動。
呂休命注意到,在趙楚的右臂之上,同樣系著一道綢布。
一股罡風吹來,趙楚的綢布被風吹開,緩緩飄到了呂休命手里。
他使勁抑制著顫抖的手。
打開綢布。
那里面,寫著趙楚的遺言。
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對天賜宗說的話。
“天賜宗的人,誰都不準死,神都不許來殺,我說的!”
緊緊捏著綢布,呂休命瞳孔閃爍,甚至眼眶有淚珠彌漫。
在最前方,趙楚那消瘦的肩膀,到底承受了多少。
隨后,他將綢布,轉交給井青蘇。
井青蘇又轉交給黃宮義。
宛如一道信念,宛如一具口號。
“天賜宗的人,誰都不準死,神都不許來殺,我說的!”
死灰復燃。
這一句話,使得不少心如死灰的元嬰,重新燃燒起了斗志。
甚至有幾個元嬰初期的強者,突然間就突破了。
當綢布傳遞到夏閑生手里的時候,他平靜的笑了。
“唐君蓬,以我現在的推演能力,已經無法演算少宗。”
“但我相信,只要趙楚活著,北界域的人,就會好,會越來越好。”
夏閑生將綢布遞給唐君蓬,自信的一笑。
或許,這種自信,是一種盲目。
“你是對的!”
其實唐君蓬是一個悲觀的人,他寧愿相信邏輯和判斷,但偏偏不相信奇跡。
可自從趙楚出現之后,奇跡時時刻刻在發生著。
“父親,林東鼬,又在裝逼。”
林宏雁看著綢布里這句話,渾身虛汗,危機解除之后,他差點一屁股坐下。
林宏雁的遺言,是裝一次超越林東鼬的逼。
可惜,他還是沒有成功。
“我說過,天賜宗的少宗,是淺灘之龍,他的騰飛之路,可能會坎坷,但誰都無法阻擋!”
林晨雲點點頭。
“什么!”
“不可能,你一個元嬰,怎么可能擋住道紋一擊!”
眼看著傳承之器上的火焰在熄滅,而趙楚毫發無傷,兩大天擇,豈能不慌亂。
這種情況,簡直是聞所未聞,誰能不懼。
平靜!
可趙楚就這樣平靜的笑著,似乎在他眼中,這一切的危機,不多是鴻毛一根,不值一提。
“你們的天擇之擊,只是徒有虛表,也不知道你們哪來的自信!”
最后,趙楚微微一笑。
他手指輕輕一彈,稷魚竿和傳承血刀猛地彈回去,將兩大天擇的身軀,都晃動的連連后退。
巔峰。
趙楚深吸一口氣。
此刻他的氣息,簡直是前所未有的巔峰。
在他體內。
四件元器,以東南西北的順序息,依次排列。
而四部至高神通的火焰,也在交相呼應,源源不斷輸送著元嬰真元。
那是超越了普通元嬰百倍的龐大真元。
終于!
趙楚對道心,有了一種掌控的感覺。
道心之燈,在四件元器的中央,懸空漂浮著。
不再虛無縹緲,不再詭異莫測。
趙楚心臟每跳動一次,那道心的火焰,便也彈跳一次。
徹底掌控了道心,趙楚終于有把握去掌控……道紋。
在趙楚的理解中。
道紋就是巨炮的炮彈。
而道心,就是巨炮的本體。
沒有巨炮的炮膛,咒印炮彈,終究無法徹底操控。
而沒有炮彈,炮膛也無用。
本就是相輔相成的存在,誰都離不開誰。
此刻,趙楚徹底掌控了兩大殺器,宛如殺神回歸。
他剛才捏住兩大天擇轟殺的模樣,看似輕描淡寫,其實卻是施展了一門羿魔殿十分精妙的挪移神通,可謂險之又險。
稷魚竿和傳承血刀看似是被趙楚捏在掌心,其實趙楚的掌心里,翻滾著兩道道紋的氣息,匯聚成了一團虛空。
是那團穩定的虛空,阻擋著兩件天擇傳承之器。
一般人看不到而已。
但稍有不慎,他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果然,這輕描淡寫的一擊,嚇破了兩個天擇的膽子,令他們開始質疑自身,也恐懼趙楚。
交戰,也是交心。
趙楚明白,這兩個人對自己,已經生出了恐懼的心。
死寂!
全場一片死寂。
誰能想到,一個剛剛突破了元嬰的修士,竟然能硬撼兩大天擇,還不落下風,這該多么匪夷所思。
要知道,他們可是來自中央域的元嬰啊,見多識廣。
可這種情況,真的聞所未聞。
“聯手,先斬了這個小雜碎!”
江一劍深吸一口氣,將腦海中的驚愕壓下。
畢竟是身經百戰的天擇,不可能被簡簡單單嚇到。
“這青劫十一徒,是在虛張聲勢,沒錯,先斬了此獠!”
應戰生點點頭。
天地大勢!
屬于道紋級天擇的恐怖氣勢,再次疊加。
“少宗!”
見狀,井青蘇等人焦急。
他們同樣認為,趙楚是在裝腔作勢,可能只有三板斧。
“你們后退,先將那些漏網之魚斬了!”
這時候,趙楚的聲音,出現在眾人腦海中。
平靜!
還是那種令人心安的平靜。
聞言,所有人一愣。
下一息,他們的目光,便盯到了遠處那些錯愕的中央域元嬰身上。
殺戮,席卷而起。
轟隆隆!
轟隆隆!
轟隆隆!
這時候,兩大天擇的轟殺,再次朝著趙楚籠罩而下。
一招!
兩招!
五招!
八招!
十招!
二十招!
趙楚皺著眉,每一次挪移躲閃,都能險之又險的躲開轟殺。
兩大天擇對視一眼。
詭異!
這個家伙,簡直詭異的可怕。
每一次轟殺,都操控道紋,他們二人的體力,卻率先有些不支了。
“根本無可奈何!”
應戰生怒斥道。
“可恨,其實我們本不該如此被動。”
“之前斬破那懸空城禁錮,耗費了我太多的真元。”
江一劍分析出了原因。
應戰生點點頭。
因為真元不支,他們對道紋的操控,不再那么得心應手,起碼要慢十分之一。
也正因為這樣,他倆的轟殺有些滯澀,有些慢,才能每次慢趙楚半拍,被他躲開。
“拖延時間吧。”
“傳送大陣的隔絕正在稀薄,我們再拖延半個小時,就可以將聲音傳回中央域。”
“如今之計,只能通知大長老,讓圣地,再派遣天擇長老降臨!”
江一劍陡然間收劍,開始恢復體內真元。
他不想再浪費力氣,去抓一只泥鰍。
“沒錯。”
“北界域的力量,出乎意料,但他們對圣地的底蘊,根本是一無所知!”
應戰生也收手。
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他們需要節省力氣,去保護接下來源源不斷降臨的圣地元嬰。
不可以繼續損失下去了,一場放逐界域的戰爭,失去了太多的元嬰修士。
戰爭,也沒必要繼續殺戮下去。
他們只需要防守,然后靜等傳音玉簡的隔絕氣息破封,再來三個天擇,你北界域,還能抵擋嗎?
他倆再看趙楚,已經是滿臉憐憫。
“你們在拖延時間嗎?”
突然,趙楚沒由來的一笑。
笑的很純真。
“嗯?”
二人眉頭一皺,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看看頭頂!”
隨后,趙楚平靜的指了指他們二人。
聞言,二人抬頭。
糟糕!
又是那座令人厭惡的浮空城。
剛才全力斬殺青劫十一徒,二人有些疏忽大意,原來悄然之間,他們又一次被大陣所禁錮。
“該死,你就是將我二人禁錮了又能如何?毫無作用。”
應戰生怒斥。
“沒錯,不過多禁錮十分鐘而已,你就等著稷池圣地其他天擇降臨吧!”
江一劍也鄙夷著。
不光浮空城。
那些密密麻麻的黑煙劍客,如跗骨之蛆,又一次襲殺而來。
不會死。
但會很痛。
那不是很好的記憶。
更何況,此刻他們二人真元枯竭,和之前的巔峰狀態不同,很容易被黑煙劍客靠近。
“之前,我將你們禁錮的時候,是金丹境!”
“此刻,我將你們再次禁錮,是因為我突破了元嬰!”
“有些招式,也終于可以施展了!”
趙楚平靜的笑容。
他從容不迫,就如一個狀元郎,在金鑾殿上,取回屬于自己的榮耀。
趙楚矗立狼藉的無悔城上空。
這時候,密密麻麻的黑煙劍客,已經將二人吞噬。
就如一眼望不到頭的黑色蜜蜂,徹底將二人禁錮在原地。
“滾開,該死!”
二人掙扎著。
可惜,這些黑燕殺不了他們,卻令他們束手束腳,甚至移動腳步都很艱難。
沒辦法!
真元消耗,真的太嚴重。
“你們二人的命,就用來祭奠我的這六道道紋吧。”
突然,他倆的耳畔,傳來了趙楚的身影。
但不是一道聲音。
而是四道。
隨后,他倆四下張望。
詭異!
在無悔城的四個角落,竟然有四個趙楚。
他黑袍飛揚,手中懸空豎立著四柄一丈之長的漆黑巨弓。
隨后!
四個趙楚,拉弓滿月。
四根黑漆漆的箭矢,匯聚在弓弦之上,嗡嗡顫抖。
“道、道紋!”
這一刻,應戰生膽敢劇烈。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四根箭矢,明明就是四道觸目驚心的道紋。
這家伙,得多么雄厚的真元,竟然能一次操控四道道紋。
天擇都做不到啊。
“這萬劍國度,真是天才的手筆!”
如果不是萬劍國度,以趙楚的真元,操控一道道紋,都要崩潰。
如果不是這領域,他根本無法催動四件元器,幻化四個分神。
在這領域內,趙楚似乎……化身天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