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是瘟疫毒體!”
皮永宏瞬間頭皮一麻,整個人都在發涼。
不僅僅是皮永宏,城墻上所有的洞虛境全部皺著眉,似乎看一眼灰霧都有可能被感染。
蒼穹亂星海將感染了瘟疫的洞虛境,統稱為毒體,他們是被詛咒者,也是一群被逼迫到了萬丈懸崖邊的瘋子,也是歷史上最可憐的一批人。
“不是簡單的毒體,這三人是命古生的人奴!”
薛崇明陰沉著臉,目露寒霜。
“沒錯,命古生對宗主當盟主一直耿耿于懷,可惜他一個半步玄始境不方便以大欺小,這次便派遣三個不怕死的人奴來搗亂,其心腸簡單歹毒!”
問卦子也臉色陰寒。
“命古生沒有來,按照規矩,山洪崩便也沒辦法出手!”
“這三人中了瘟疫,真元必然突飛猛進,達到了洞虛境巔峰,假如他們不惜一切自爆,很有可能殺了宗主。”
“該死,偏偏宗主是五宗盟主,我們楚宗不得不應戰。可我們幾人服用過免疫丹藥不久,根本不敢和瘟疫者接觸,更不要說替宗主出戰!”
羅商古面沉似水。
這瘟疫傳染性極強,已經有很多修士不小心中了招。
“命古生這一招釜底抽薪,歹毒至極啊!”
“假如宗主殺了這三個人奴,命古生也沒有什么損失,他掌握著破瘟丹,想要多少人奴都會源源不斷,宗主后續將面臨更多的人奴來挑戰!”
薛崇明恨不得直接生撕了命古生,可規矩就是規矩,趙楚要當五宗盟主,就必須得承擔這些規則。
有洞虛境來挑戰楚宗,并且對方簽下了生死狀,誰都無法拒絕。
“人奴為了破瘟丹,什么事都肯做,源源不斷的挑戰下,宗主遲早要出事!”
幾個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楚宗如果拒絕挑戰,就是趙楚變相的承認自己懦弱,這五宗盟主,便要易主。
可楚宗目前洞虛境無法出戰,誰能戰勝那些瘋子一樣的人奴。
“該死的瘟疫,為什么要在這個節骨眼出現!”
皮永宏怒罵一聲。
“諸位,宗主日理萬機,目前不在宗門內,有什么事情,過段時間再來吧!”
羅商古和三個人奴保持著安全的距離,瑤瑤說道。
“無妨,我等就在這里安家,等著五宗盟主歸來!”
聞言,三個人奴冷笑一聲,其中一個屈指一彈,直接是打開一道視頻光幕!
“我們可以耐心的等,讓天下人看看,這五宗盟主,到底是不是個沽名釣譽之輩。”
視頻詳細記錄著三人等待趙楚的點點滴滴。
“你們,在找死!”
皮永宏怒吼。
“如果五宗盟主不在,你們這些楚宗的人,也可以替趙楚來應戰,除了山洪崩,任何人的挑戰,我們都接受!”
其中一個人奴面無表情,但其時不時搐抽著嘴角,還是能看得出來,他依舊很痛苦。
沒辦法。
命古生的破瘟丹只能將瘟疫壓制五成,他們雖然不至于瘋狂,但也痛苦難忍。
而另外二人,則藐視著城墻上的洞虛境,那輕蔑的表情仿佛在說:給你們一萬個膽子,你們也不敢下來。
“你……”
皮永宏暴脾氣,他哪里能受得了如此羞辱,就要下去開戰,反正皮永宏也是個不想活的角色。
“皮長老,稍安勿躁,等宗主回來商討,別沖動!”
問卦子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了皮永宏。
“五宗盟主,出來一戰!”
“五宗盟主,滾出來一戰!”
“五宗盟主,你沽名釣譽,可否敢出來一戰,老夫若敗,愿留下這條命。”
隨后,三個人憤怒的聲音不斷回蕩在楚宗上空,宗門里的弟子惴惴不安,區區三個洞虛境就能將楚宗逼迫的關了大門,可想事情有多嚴重。
起初大部分的修士還不知道瘟疫的事情,但經過一些知情者的講述,楚宗所有人都明白了瘟疫,他們也終于知道了四大長老閉門不出的原因。
隨后,恐懼更加令人窒息。
“這次挑戰,老朽幫不上忙,得趙楚親自應戰。”
山洪崩扛起鋤頭,一個人鋤地去了。
他雖然享受這里安逸的生活,但自己畢竟是羿魔殿的長老,他無時無刻不盼著趙楚死。
“老紀,這三個人是中了瘟疫的人奴,皮永宏他們不敢來應戰!”
何江歸目露寒芒!
“可惜,我們的實力還是有些弱,根本就不是人奴的對手!”
唐段穎言語冰寒。
楚宗早已經研究過那些中了瘟疫的毒體,他們雖然痛不欲生,但本身實力會暴漲,一個個都是洞虛境巔峰的強者,而且都是亡命之徒,隨時隨地會和你同歸于盡。
他們這些榮譽長老雖然都掌握著碎虛靈寶,但不是這些毒體的對手。
“可這樣被一直叫囂,也不是個事啊!”
方三萬手掌微微顫抖,他已經壓制不住自己體內的火焰。
“紀東元,我們怎么辦啊!”
劉月月看著三個人奴,氣不打一處來。
“榮譽長老們,你們曾經都斬殺過洞虛境,還請諸位出手,維護我楚宗的威嚴!”
這時候,城墻上一個問元境的統領語重心長的說道。
“懇請榮耀長老們出手!”
隨后,那些不明真相的弟子們也意氣風發的吼叫著。
沒錯。
榮耀長老們都殺過洞虛境,五宗大會里熱血沸騰的一幕幕,依舊被無數人翻看。
“都閉嘴!”
羅商古大袖一甩,厲聲制止了宗門里弟子們的喊叫。
他們根本就不懂人奴的可怕,況且方三萬他們曾經斬殺洞虛境,也是有趙楚暗中幫忙,可如今趙楚不在場,他們根本就無法鎖定洞虛境入虛之后的位置。
聞言,楚宗的人頓時安靜下來,一張張臉上寫滿了不理解和茫然。
“說起來,宗主在宗門內嗎?”
氣氛越來越凝固,就這樣一直硬撐著也不是辦法,問卦子憂心的問道。
“剛回來,但趙楚好像不準備管這里的閑事,并且讓我們也不要打擾他!”
皮永宏寒著臉道。
“先拖一會,等宗主忙完在商量吧!”
四大長老滿臉無奈。
“我們怎么辦?”
何江歸看著紀東元,趙楚不在,一般的事情都是紀東元做主,只要他下令,何江歸和方三萬他們立刻就會沖殺出去。
紀東元瞳孔一直盯著三個人奴,終于是長長吐出了一口氣。
他唇邊寒氣彌漫,整個人宛如一柄冷凍了百年的利刃:
“距離五宗大會,這才過去了多久?”
“是你們這些區區洞虛境飄了?還是我紀東元握不動刀了?”
“一些狗奴才,有什么資格來我楚宗鬧事!”
“你們都這里等著,待我先去殺一個洞虛境祭刀!”
紀東元話音落下,身軀已經是轟開一重重空間,與此同時,他掌心里的天兵古筆也拖出了一道漆黑匹練,令空氣都無比熾熱。
“老紀,我來幫你!”
何江歸就要緊隨其后!
“不要輕舉妄動,注意紀東元的命令!”
方三萬攔住了何江歸。
“紀東元靈體特殊,幾乎是不死的存在,他是想著自己去探探對方深淺,讓我們先別冒險!”
唐段穎能理解紀東元話中有話。
“哈哈,看來楚宗也有英雄,那我就用你的頭顱,來敲開楚宗的大門!”
其中一名人奴上前一步,肉身直接入虛!
轟隆隆!
眾目睽睽下,天兵古筆直接破開了虛空,紀東元反掌間轟出了12道禁術!
震耳欲聾的巨響落下,大地轟然坍塌,到處都是飛揚而起的廢墟碎石。
所有人都凝神靜氣,死死關注著這一戰!
楚宗,宗主殿!
“看來今日紀東元要挨揍了,給這家伙挫挫銳氣也好,我看你才是飄了!”
趙楚面前有幾十尊丹爐,每一尊丹爐內都咆哮著熊熊烈焰,甚至連丹爐都被燒成了赤紅色。
他在歸來的途中,已經將獠豬皇的骨骼研磨成粉。
其實獠豬皇的骨骼很大,所以粉末也很多,偏偏這味藥材需求量很少很少,這三只獠豬皇,足夠趙楚煉制很久的虛脂丹!
趙楚雖然在馬不停蹄的煉丹,但他的神念之力,也一直在監控著楚宗外的一切。
三個人奴,跳梁小丑,其實用來當紀東元他們的墊腳石,也特別合適!
有洞虛境用命來當陪練,確實比枯燥的打坐強幾十倍,況且這些人奴出手瘋狂,根本就不會退縮與讓步。
走投無路的強者,簡直就是一頭頭人形兵器,隨時準備著粉身碎骨。
在這樣的壓力下,紀東元他們會成長的飛快。
“再有一個小時,第一爐的虛脂丹,也該大功告成了。”
趙楚點點頭。
他也是真累,從無盡叢林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直接隱身回煉丹室,水都沒有喝一口。
“這是什么丹藥?我感覺到了宿命的召喚,蒼天有命令,本大王必須得將他們全部吃下去,一顆都不能剩下。”
十幾分鐘后,小金剛如期出現在趙楚面前,他嘴角還流淌著透明的哈喇子。
這時候,那些丹爐外火龍飛揚,似乎要活過來一般。
“這小神棍!”
趙楚無奈一笑。
楚宗大門,紀東元已經酣戰了一個小時,他也無數次被人奴轟飛,而人奴卻僅僅負了一點點輕傷。
這一次,紀東元再一次被轟落在地,響起一陣骨骼斷裂的聲音。
他努力了好幾次,根本無法站起來。
“可惡,這人奴簡直太強,他的真元要超過紀東元百倍!”
薛崇明寒著臉。
紀東元敗了,其實在半個小時前,紀東元就已經敗了。
可這家伙肉身太特殊,竟然是生生又堅持了半個小時,所有人看著紀東元,腦海中都能想起一個成語:雖敗猶榮。
“其實紀東元的禁術很強,如果他對虛空有一點點的感悟,也不會如此被動!”
問卦子無奈的搖搖頭。
紀東元畢竟修為太淺,雖然天兵古筆威名赫赫,但每一次碎虛都打會空,純粹浪費真元。
如果他能大約感應到人奴的入虛位置,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這談何容易,我們這些老家伙修煉了多少年歲月,也不敢說感悟虛空,他一個年輕人,太勉強了。”
羅商古也搖搖頭。
“唉!”
皮永宏長嘆一聲。
大門口,人奴一腳踩在紀東元臉上,將其頭顱狠狠踏入了地板中。
楚宗,乃懦夫宗門
隨后,這人奴扒了紀東元上身的衣服,直接是扯下來紀東元一只手掌。
他用紀東元的人血,在紀東元的衣服上,寫下了這七個猙獰血腥的大字。
“年輕人,替你的宗主死吧!”
人奴要殺紀東元。
“死?你做夢?”
可惜,紀東元施展了禁術,又逃回了菜園子里。
他好不容易恢復了點力氣,剛才的禁術是最后一擊,劉月月連忙喂下臺星丹。
“哈哈,喪家之犬而已!”
這人奴也不介意紀東元逃走。
他找了根破棍子,將紀東元的衣服綁在棍子上,猶如一柄破爛的旗幟,楚宗,乃懦夫宗門,七個大字,在空中隨風飛揚!
此時,三名人奴尖銳的譏笑著,而楚宗上下,一片死寂。
“老子和他們拼了!”
林宏雁的肺簡直都要被氣炸,他不顧一切,就要沖殺出去。
“別去,會死的!”
“等我恢復了傷口,一會在去試試!”
紀東元率先攔住林宏雁,他知道人奴到底有多強。
“可……”
林宏雁還要爭辯。
“沒有什么可是,老三不在,都聽我的……嗚……咕咚……啊,老三……”
紀東元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他的嘴里便被塞進了一顆溫潤的丹藥。
一口咽下丹藥,紀東元一聲尖叫。
“服下這顆丹藥,一會再找他試試……這三個人,必須由你們來殺。失去的尊嚴,自己親手撿起來。”
宗主的出現,令整個楚宗振奮,三個人奴也收斂了臉上的譏笑,一個個面色凝重起來。
趙楚拍拍紀東元的肩膀,同時將虛脂丹給了其他人,隨后,他看著光幕,滿臉譏笑:
“命古生,我知道你在看。”
“聽著我這句話,你這輩子,也就如此無恥下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