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耳旁一陣馬蹄聲響聲,轉頭一看,兩騎龍麟馬裹挾塵土疾速而來,轉眼即至,待看清馬上的人后,頓時就驚呆了,這不是清涼侯嗎?
姜小白勒馬止步后,見到地上跪著常于歡,倒是一陣意外,笑道:“真沒想到在這里能遇到郡主,讓我好生意外!”
常于歡感覺自己都不能呼吸了,苦笑著點了點頭。
最震驚的莫過于天剎和金地地,還有穎風了,起初都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交頭接耳一番,才確定此人就是千寨聯盟的盟主,畢竟天剎和金地地都見過風言,沒理由兩個一起看錯啊!天剎頓時就心花怒放,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這匪首真是太猖獗了,不好好地躲在鎮仙山,竟敢跑到她的地盤,真是自尋死路。她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大聲叫道:“來人!給我把這兩個匪徒拿下!”
血蘭國的人剛準備動手,沒想到花紫紫卻喝道:“住手!”轉頭望著天剎,道:“你想干什么?”
天剎急道:“仙子不知,此人可是千寨聯盟的盟主!”
花紫紫蹙眉道:“你胡說什么?”
天剎急道:“仙子,我沒有胡說,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前段時間我們去鎮仙山剿匪,不知仙子可有耳聞?”
花紫紫道:“聽說了,你們大敗而歸!”
天剎臉上一紅,指著姜小白道:“仙子不知,當時就是他用卑鄙無恥的手段挾持了我,不但我見到了。”又指著金地地和穎風道:“他們兩個也見到了,當時軍中幾十萬將士也都見到了,仙子不信可以打聽一下。”
金地地和穎風慌忙點頭。
花紫紫見他們不似作假,也覺奇怪,轉頭望向姜小白,道:“你做了千寨聯盟的盟主?”
姜小白沒有接她的話,而是抱拳笑道:“真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仙子,小白很意外,也很高興!敢問仙子,風語可好?”
花紫紫淡淡道:“比你好!”
姜小白點頭道:“那就好!風語還小,還望仙子以后能夠多加照顧,小白感激不盡!”
花紫紫道:“你照顧好自己就是對風語最大的照顧!”
姜小白道:“多謝仙子關心。”
花紫紫冷哼一聲,道:“我才懶得關心你,我是關心風語。”
天剎三人更是震驚得不行,沒想到這個匪首竟跟仙子好像很熟悉的樣子,聊得有滋有味,倒把他們這些正派的官府人員給忽略了,天剎忙小聲提醒道:“仙子,他真的是匪首,你可別給他騙了!”
花紫紫聽著這話特別刺耳,好像自己是不諳世事的小女孩遇到了薄情郎君,轉頭冷冷道:“你可知他是誰?”
天剎怔道:“匪……匪首啊!”
花紫紫又望向姜小白道:“你告訴他你是誰!”
姜小白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她說我是匪首,那我便是匪首,我又何必在意她的想法,世界之大,想法之多,我哪里能夠一一顧及?我也很忙的。”
天剎指著他怒道:“你休要猖狂,不要以為有仙子維護你,我就奈何不了你?”
這話花紫紫聽著又特別刺耳,轉頭怒道:“放肆!”
天剎嚇了一跳,低頭不敢應聲。
花紫紫又道:“他可是中夏國的清涼侯,你口口聲聲說他是匪首,你想過后果嗎?以清涼侯的身份,比你公主也差不了多少,如果人家口口聲聲地說你是匪首,你又作何感想?”
天剎三人均是一驚,沒想到千寨聯盟的盟主竟然是清涼侯。他們三人只知中夏國有七侯,但對清涼侯的過往卻是一無所知,雖然侯爺的身份不如他們皇子公主,但正如花仙子所說,也差不了多少,畢竟人家一個國家才七個侯,皇子公主卻有幾百個,有時皇帝心里更加倚重侯。只是他們有些不敢相信,此人如此年輕便可以封侯拜印,另外還兼職千寨聯盟的盟主,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他們甚至有些懷疑花紫紫的話,卻又不敢質問。
既然人家侯爺的身份擺出來了,天剎雖然確定此人就是匪首,但沒有真憑實據,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里咽,畢竟侯爺代表的是一國之體,怎可隨意攻訐?何況這個花仙子明顯是護著這個匪首的。
天剎便道:“那可能是我看花眼了。”
金地地卻姜小白招了下手,道:“清涼侯,不管你是不是盟主,我還是那句話,我跟你一見如故,有空一定要到我金絲國來,咱們好好喝幾杯。”
姜小白抱拳道:“多謝皇子美意。”
金地地就指著他笑了笑,道:“你看你看,露餡了吧,你都沒見過我,怎么會知道我是皇子?說明你就是那個人,不過不要緊,你盡管來,我不介意。”
姜小白笑了笑,沒有說話。
花紫紫又不傻,雖然嘴上維護姜小白,但現在心里也確定了,天剎說的話是真的。只是她怎么也想不通,上次見到他,也不過是白斗一品的修為,怎么就做了千寨聯盟的盟主?還帶著幾千人打敗了四十多萬聯軍,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心里就有些好奇,想著有空倒要問問他。
韓一霸也是震驚,這時才有空問道:“你真的是清涼侯?”
姜小白道:“如假包換!”
韓一霸道:“那你的素蘭劍呢?”
姜小白又不認識他,當然不會告訴他素蘭劍在儲物戒里,便道:“待在它該待的地方!”
韓一霸微微一怔,道:“說話很有底氣啊!不過我聽這個郡主說,你不是已經死了嗎?”
姜小白看了一眼常于歡,見他正戰戰兢兢的,一臉惶恐,便估摸著是因為自己久久不歸,常于歡無法交差,才編排了這個謊言。如此想來,倒是自己連累了他,便道:“本來確實已經死了。前段時間不是聽說血蘭國去鎮仙山剿匪嘛,我在家里待著無聊,覺得蠻好玩的,便跟常郡主說了一聲,領著幾個人也去剿匪了,沒想到匪徒狡詐,令我深陷重圍,苦戰不支,身負重傷,我也以為自己快要死了,就托人回去告訴了常郡主,讓他不要等我,我可能要死在外面了。沒想到機緣巧合,讓我遇著一位神醫,又把我救了過來,前幾日剛剛養好傷,我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所以你們也不要責怪常郡主,這事怪我,不怪他,他只得知了我的死訊,卻沒有得知我的活訊。”
天剎氣得牙癢癢,真是不要臉,睜著眼睛說瞎話,明明是匪首,轉眼倒變成了剿匪英雄,比她還風光,還把剿匪說得好玩,倒好像是嘲諷她一般,讓她愈發覺得難堪。
韓一霸倒也沒有計較他說得真假,點頭道:“聽說你是自愿去無生海的?”
此言一出,常于歡只覺五雷轟頂,全身一顫,嚇得面如死灰,畢竟他已經跟韓一霸說過了,清涼侯是自愿去無生海的,別人不清楚,但他心里跟明鏡一般,清涼侯不但不是自愿來無生海,還是被她女兒給坑的,雖然此事清涼侯不知情,但自己畢竟是心虛,緊張得氣也透不過,竟了眩暈之感。如果現在清涼侯矢口否認,那他都不用等到撤職查辦,可能當場就要人頭落地了。
常楚楚也知道此事的嚴重性,心也提到嗓眼里,她已經把父親連累得夠深了,一直以來,父親在她心中是何等的英勇威風,如果不是她,父親此時怎么會如此狼狽?如果再讓父親搭上了性命,甚至還有常家幾百口人命,那她就算做鬼也不會安生的。如果可以,現在讓她跪下來乞求清涼侯,她也是愿意的。她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去恨清涼侯了,只在心里默默的念著:求你了,放過我父親吧……
沒想到姜小白卻看著韓一霸道:“這話誰說的?”
常于歡父女聽了這話,差點癱軟在地,心里均想:完了完了。
韓一霸道:“也是這位郡主說的,難不成有假?”
姜小白看了常于歡一眼,見他由于驚嚇過度,臉色慘白,完全沒有了初見時那般神采,心里就有些不忍,想著,真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對于上面的人來說,他只是一個小人物,明明是上面決定的事情,卻要他一個小小郡主來搪塞,來狡辯,來承擔,也真是難為他了。畢竟他對常于歡一向都很有好感,還差點成了他的老丈人,不管是誰把他的名字報上去的,他也不想追究了,也無法追究,又何苦再把他的便宜老丈人拖下水呢?既然他說自己是自愿的,肯定也是迫不得已,便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常郡主說的,這就難怪了,我說別人怎么可能知道這件事呢?沒錯,確實是我讓常郡主把我的名字報上去的,你沒看到我們兩人就是自愿跑來的?怎么?難道自愿去無生海不合規矩嗎?”
常于歡以為是聽錯了,回味幾遍,才知道清涼侯確實把整件事都承擔了下來,不由長長地吁出一口氣,終于是解脫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清涼侯親口承認了這件事,就算日后上面追究下來,跟他也沒有關系了。看向姜小白時,眼神滿是感激,同時心底涌上了一陣深深的愧疚,多么好的一個青年啊,如果楚楚聽他的話,他的一生該有多圓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