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啟乘帶出來的幾十個修士,站在一旁呆若木雞,感覺自己就像個空氣,人家根本就沒放在眼里,打也不敢打,撤也不敢撤,一時好糾結。
姜小白這時松開玉夫人,轉身望著信殿的若干修士,道:“現在路長海和偽皇帝氣數已盡,你們如果愿意投降,就跟我回地路,如果不愿意,就留下自生自滅吧!”
眾人面面相覷,都沒有說話。
姜小白道:“我不勉強你們,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我!”
也不等他們四話,轉身就領著幾人下山了,如同只是來散散步,跟他們聊聊天,來去自如。
布休也從山林里鉆了出來,散元血霧頓時消失干凈,那些修士雖然又恢復了法力,卻也不敢追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大搖大擺地走了。
韓一霸做事果然雷厲風行,不過十幾天時間,五大元帥被軟禁的消息就在其治下五路彌漫開來,一時謠言四起,如同滾雪球一般,越傳越是離譜,有的說五大元帥是因為抗命;有的說是因為造反;也有的說皇上是因為害怕,要拉著五大元帥一起殉葬;還有的說是因為五大元帥一起睡了皇上的嬪妃,懷孕了十幾個,才惹得龍顏震怒,不但要軟禁他們,還要將他們問斬。
同時還有傳言,皇上不但要問斬五大元帥,還要清洗五大元帥的部下,反正說什么的都有,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一時之間,五路風聲鶴唳,人心惶惶,特別是五大元帥的親信,確實已經聯系不上五大元帥了,現在都是皇上直接跟他們下達命令,讓他們調兵攻打清涼侯,心里愈恐慌,畢竟他們也不是聾子,清涼侯的威名已經傳遍全國,而且是越傳越邪乎,已經完全神化了,說他可以翻云覆雨,撒豆成兵,意念一動,幾萬紫斗瞬間灰飛煙滅,讓他們攻打清涼侯,不就是讓他們自尋死路嗎?
就在他們彷徨無助之時,姜離賦的手諭就暗地里傳到了五路行走的手里,自然是讓他們領兵歸降,日后加官進爵。
五大路前行走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當然心動,但也不敢擅自作主,暗地里聚集到一起,準備好好商量一番,結果根本就不需要商量,一拍即合。道理很簡單,如果他們不投降,就算姜離存不殺他們,他們與清涼侯作對,也未必能落得好下場,路長海就是前車之鑒,現在還有家不敢回,如同喪家之犬。但如果投降的話,他們五路人馬匯合三侯的人馬,就有八路,再有清涼侯輔助,那攻下京城如同探囊取物。況且京城里的皇帝是篡位,名不正言不順,人人得而誅之。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可以升官財,坐上夢寐以求的大元帥位置,甚至還可以封侯,光宗耀祖,這在以前,可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沒想到現在唾手可得,只要他們點個頭就行了。
若放在平時,沒有大元帥同意,他們想投降,底下的將士們也未必答應,現在卻不一樣了,經過謠言侵蝕,上下同仇敵愾,義憤填膺,就算大元帥睡了嬪妃,現在非常時期,皇上怎么那么小氣,睡幾個女人又有何妨?女人重要還是江山重要?所以他們只要打著營救大元帥的幌子,沒人敢不同意,偶爾有人不同意,殺了也是理直氣壯。
他們生怕皇上一時想不開,會把五大元帥給放出來,那他們的美夢可又要破滅了。所以五人急不可耐,剛商量好,連家也來不及回,就一人寫了一封降書,派人送給了鎮南侯韓一霸。
韓一霸拿著五封降書,當然是喜不自禁,獨坐帥帳,仰天大笑,自言自語道:“清涼侯果然是個人才啊!”忙又差人把韓冰叫了過來。
韓冰剛進營帳,韓一霸就沖過來抓住他的手,喜道:“冰兒,祖宗保佑,我韓家馬上就要奪得天下了。”
韓冰怔道:“父親為何如此有把握?”
韓一霸便從案上抓起五封降書,遞給了他,急道:“你看看!”
韓冰接過降書,大略看一遍,驚道:“這五路真的就這樣投降了?”
韓一霸道:“白紙黑字,那還能有假?”
韓冰怔道:“不會是詐降吧?”
韓一霸抿了抿嘴,道:“應該不會,他們現在是群龍無,估計沒有那樣的心思,不過我還得跟清涼侯確認一下!”
韓冰臉色忽然變得凝重,道:“父親,如果他們真的投降了,你是不是真打算要篡位了?”
韓一霸臉色一冷,道:“什么叫篡位?姜家的天下不是從別人手里搶來的嗎?”
韓冰道:“可我總感覺事情不會那么簡單,特別有這個清涼侯在,我怕事情不會那么順利!”
韓一霸蹙眉道:“你怎么一點出息都沒有?前怕狼后怕虎的,像你這樣,一輩子都成不了大事,一點都不像我韓一霸的兒子。”
韓冰小聲道:“其實我覺得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韓一霸冷哼一聲,道:“我看你現在過得一點都不好,你連一個女人都得不到,還想安安穩穩地過一輩子?”
韓冰道:“但就算做了皇帝,也不也一定能得到她啊?”
韓一霸道:“等我做了皇帝,整個天下都是你的,何況一個女人?我若不做皇帝,那個女人就是清涼侯的,你連想看一眼都不可能。”
韓冰道:“那樣也只能得到她的人,卻得不到她的心!”
韓一霸道:“總比你現在連她的人都得不到好吧?再說了,只要你能得到女人的肉體,就能得到她的心,感情是慢慢培養的,如果睡一張床上都培養不出來,那你就是個廢物。”
這番話如同當頭棒喝,韓冰的眼神忽然就變得堅毅,點頭道:“父親,我支持你!”
韓一霸道:“不是支持我,是支持你自己,這天下遲早是你的。”
由于事情緊迫,韓一霸一刻也沒有耽擱,連夜就去了關外信郡。
姜小白得到消息,稟報了姜離賦,姜離賦領著姜小白及各大郡主親自出迎,結果在半山腰就遇到了韓一霸。
韓一霸就上前行了君臣之禮,姜離賦就連忙扶住他道:“韓侯,以后這些虛禮就免了!”
韓一霸忙道:“君君臣臣,這是應該的,萬不能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姜離賦道:“以后有什么事差人過來說一聲就行了,路途遙遠,韓侯不必親自奔波,讓我于心不忍哪!”
韓一霸道:“事情緊急,差人來回會話,實在耽誤時間,不如我親自來的爽快,有什么疑問,一下就問全了!”
姜離賦驚道:“什么事這么緊急啊?”
韓一霸笑道:“皇上不必擔心,我帶來的是喜事,天大的喜事!”
姜離賦怔道:“什么喜事讓韓侯如此高興哪?”
韓一霸道:“那五路投降了!”
姜離賦喜道:“真的?太好了,一定是我父皇在天有靈,在保佑著我們!”
韓一霸點頭道:“我來就是想跟清涼侯確認一下,這五路會不會是詐降,如果是真心投降的話,皇上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姜小白道:“有降書嗎?”
韓一霸點頭道:“有!”就從懷里掏出降書,遞給了他。
姜小白大致看了一遍,又把降書遞還給他,道:“可以受降!”
韓一霸道:“怎么受降?”
姜小白道:“你書信通知這五大行走,讓他們撰寫一份征討檄文,布告天下,讓他們把姜離存謀朝篡位,殺父弒弟,血洗皇宮的事實寫進去!”
韓一霸拍手喜道:“這個主意妙啊,清涼侯,你總是令我刮目相看,我怎么就沒想到呢?如果他們是詐降的話,絕不敢這樣寫!”
姜小白點頭道:“所以你要派人去監視他們,不要讓他們有任何猶豫的空隙!”
韓一霸笑道:“你放心,我也是聰明人,就比你稍微笨了一點點,只要你稍微點撥一下,我就知道怎么做了!”
姜小白笑道:“你是老狐貍,我不如你。”
韓一霸嘆道:“大江后浪推前浪,狐貍還是小的精啊,我是老嘍!”
姜離賦道:“韓侯老當益壯,怎么會老呢!”
韓一霸忙道:“托皇上吉言了!”
姜離賦就挽住他的胳膊,道:“走,韓侯,你路途勞頓,上山我給你接風洗塵!”
韓一霸忙擺手道:“皇上心意,臣心領了。只是軍情如火,刻不容緩,既然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我就要回去抓緊時間操辦,免得夜長夢多,讓姜離存有了喘息之機。”
姜離賦感動得熱淚盈眶,道:“韓侯果然忠肝義膽啊!自太祖建國以來,異姓不封王,若韓侯真能幫我穩固大業,它日入主京城,朕破例給你和清涼侯封王,世代承襲!”
韓一霸連忙跪倒在地,道:“多謝皇上恩典!”
姜離賦連忙伸手將他扶了起來。
姜小白笑道:“沒想到老狐貍還能再升一級!”
韓一霸笑道:“你小狐貍不也跟著升一級嗎?”
倆人就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