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講歪理金地地是天下第一,那么講正理,就應該輪到姜小白做天下第一了。同樣一件事,從金地地嘴里說出來,氣得瑯月抓耳撓心,但從姜小白嘴里說出來,真的讓她感到滿滿的幸福,臉上就升起一抹酡紅,道:“謝謝你,清涼侯!你說得一點都沒錯,此刻我很幸福!”
金地地就跳了起來,站在圍墻上指著她道:“金瑯月,我就懷疑你是我父皇從外面撿回來的,怎么胳膊肘子總往外拐呢?我們是一起坐在這里看的,怎么他就變成了人,我卻變成了鬼了呢?”
姜小白抬腳就把他踢了下去,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說得就是你這種人!”
金地地站在圍墻下,就指著他們道:“好哇,剛把我妹妹拐到手,就想翻臉不認人了,還聯合起來欺負我,我告訴你們,我跟你們沒完!今天中午晚上,我讓你們全部吃饅頭,連湯都沒有!”
第二天,金其葉在宮中為瑯月舉辦了一個簡單的出嫁儀式,就讓她出發了。由于京城距離丙路大營有幾萬里地,瑯月雖然是凡人,卻也不便坐馬車,那么遠的路程,龍麟馬又疾行如風,再結實的馬車,拉到丙路大營,估計連轱轆都不會剩下一個。
金其葉便安排了幾個女官一同前往,瑯月就頭戴面紗,跟其中一名女修士同騎一匹龍麟馬。
送親隊伍只有千余人,擐甲披袍,武裝整齊。領隊的是驃騎將軍鄭于善,一個發須花白的老頭子,金斗七品修為。
而姜小白三人就扮成普通士卒,貼上兩撇小胡子,混在送親隊伍中。
道路上的積雪還沒有消融,千余鐵騎奔走如飛,濺起雪末橫飛。
一口氣奔行數千里,皚皚白雪終于消失不見,天氣雖然依舊陰冷,終究是干燥,相比雪地濕漉,到底是舒適了許多。瑯月畢竟是凡人,體質終不能跟修士比較,長時間在馬背上顛簸,肯定是吃不消的,雖然嘴上不說,鄭于善也是主動體恤,路過一個湖泊時,便勒住馬韁,所有人便下馬歇息了。
雖然天很冷,湖水卻沒有結冰,寒風掠過,泛起陣陣漣漪。
現在他們已經身處丙路的地盤,到處都是馬三桂的眼睛,瑯月也不敢與陳靜儒親近,只在人群中匆匆一瞥,相視一笑,瑯月便跟幾個女官一起,坐到湖邊歇息了。
姜小白三人也不敢太出眾,隨便坐在地上,還沒說上幾句話,忽然過來一個小嘍啰,附在姜小白的耳邊小聲道:“那邊有人叫你!”
姜小白倒覺得意外,因為在這送親隊伍中,除了鄭于善和瑯月,誰也不認識他,順著那嘍啰的手勢望去,只見遠處的一棵大樹下站著一個人,身材墩實,背朝人群負手而立。
姜小白起身拍了拍屁股,獨自就朝那棵大樹走去,近了便道:“你是誰?找我什么事?”
那人轉過身來,雖然是一臉皺紋,皺紋很假,顯然是易容的,但姜小白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驚道:“金地地!”
金地地嘿嘿一笑,道:“我都化裝成這樣了,你還能認得我?我還準備逗逗你的呢,沒意思!”
姜小白道:“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你來干什么?這里可不是開玩笑的地方!”
金地地道:“兄弟你為我金絲國出生入死,我豈能袖手旁觀?再說了,我一個人留在京城也是無趣,也想出來熱鬧熱鬧!”
姜小白瞪了他一眼,道:“胡鬧!這里不是湊熱鬧的地方,你要知道,你是太子,是一國根本,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國本動搖,金絲國就完了!”
金地地笑道:“有你在,我怎么會有三長兩短呢?就算有個三長兩短,死都死了,還管活著的事干嘛?再說了,這些兵馬都是我的心腹,我怕危急關頭你指揮不動,有我在,也可以給你壓壓陣!”
姜小白道:“別廢話,你趕快給我回去!”
金地地道:“我偏不走,除非你殺了我,要不然這事沒得談!”
姜小白拿他也是沒轍,恨恨道:“那你給我安分點,別搞得跟領導一樣,還一個人站在這里迎風得瑟,怕丙路的人不知道你是太子嗎?”
金地地嘿嘿一笑,道:“放心放心,下次不會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跟你們一樣,裝昨像癟三,絕不出風頭,連放屁也不會比別人大聲!”
瑯月剛出京城,馬三桂就得知消息,當聽聞送親隊伍只有千余人時,頗感意外,與他心中的百萬兵馬相去甚遠。這時他正站在一座山頭上,眺望京城的方向,輕聲道:“難道皇上這次是真心想把公主嫁給先令?”
他身后站著尚萬泉和馬先令。馬先令已經回來幾天了,天天急得像發情期的狗,四處打轉,生怕皇帝騙他,讓他空歡喜一場,當得知公主出城,心下當然是無比激動,這時接道:“這次應該是真心的,對皇上來說,他生出來的公主一抓一大把,也沒什么舍不得的。再說了,嫁給我也沒有委屈她。”
馬三桂道:“看來我們一直是在自己嚇自己,若是被京城里的皇帝知道我們已經嚴陣以待,肯定要恥笑的!”
尚萬泉道:“小心駛得萬年船,沒什么好恥笑的,誰能笑到最后,那才是真正的笑容。”
馬先令道:“就是就是,現在得意的應該是我們!”
馬三桂道:“你去布置婚房吧,不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