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道:“我們現在已經成了甕中之鱉,各大山口現在肯定都有重兵把守,想要殺出去,難于上青天!”
金地地急道:“那怎么辦?總不能就待在這里坐以待斃吧?或者你不會打算把我交出去吧?”臉色忽然一下就黯淡下來,道:“如果把我交出去,能換得你們周全,倒也可以一試!”
姜小白道:“那你交出去,我們只會死得更快!”
風言道:“少爺,要不我們走地道,說不定這條地道通向山外也不一定啊!”
姜小白搖頭道:“地道的另一頭肯定也有重兵把守,真若走地道,那就真成了甕中之鱉了,剛好被馬三桂一網打盡!我們現在只能靜觀其變,走一步看一步,看看馬三桂究竟想用什么手段來殺我們!”看了眼地道,又道:“先把地道蓋上吧!”
過了一段時間,原先從地道里出去告密的那名紫斗修士又從地道回來了,手持一根蠟燭,照得臉上紅潤潤的,被大元帥大肆贊賞一番,就算待在密不透風的地道里,心情也是格外舒暢,就差沒有哼起小曲。
快接近終點時,生怕被地上的人聽到聲音,便放慢了腳步,躡手躡腳如同做賊。借著微弱的燭光,隱約見到他的同伴蜷縮在石板下,像是睡著了。心里就有些生氣,在這隨時隨地都可以立功的大好時間,竟然舍得睡覺?若不是顧及上面有人,肯定沖上去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但此時,他連喝斥都不敢,只能輕輕走過去,在他同伴身上輕輕拍了拍。
心里想著,就算不能打他罵他,但等他轉過頭,也要用眼神瞪他一下,要不然心里憤恨難平,結果他同伴把頭懶洋洋地轉了過來,卻把他嚇得魂飛魄散,因為他同伴的臉變了,變成了一個年輕俊俏的小伙子。他可不相信他同伴有還老返童的能力,臉色一變,還沒作出反應,就覺胸前一痛,一根長棍穿胸而過,手上的蠟燭就落了下來,洞里頓時又變得漆黑如墨。
黑暗中就聽風言冷笑一聲:“大爺我等你好久了!”
地面上,瑯月這時和陳靜儒已經走出德齊居,在一方山莊內隨意漫步,對瑯月而言,這或許是臨死前的最后一片寧靜,現在可不在乎馬先令會怎么想,反正就要撕破臉皮了,順便還可以察探動靜。
瑯月嘆道:“如果時間就定格在這一刻,那該有多好啊!”
陳靜儒道:“這一刻一點都不好,因為你此時的心境是憂傷的!”
瑯月道:“不,此時我現在心里一點都不憂傷,甚至很欣慰。我自小就在宮中長大,跟我一樣的公主數不勝數,看著光鮮亮麗,高高在上,其實絕大多數下場都比較凄涼,都是在宮中孤獨終老,平時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如同打入冷宮的嬪妃,不要說嫁個喜歡的人,很多公主連喜歡的機會都沒有。在外人眼里,她們不用辟空顯印也可以活幾百年,羨慕得不得了,其實對他們而言,幾百年的光陰實在太漫長了,簡直就是無窮無盡的折磨。那時我就時常在想,如果這輩子能讓我遇到我喜歡的并且喜歡我的人,那種感覺哪怕讓我感受一天,一個時辰,我也死而無憾了!”
陳靜儒不過一個土匪,哪里能感受到公主的無奈?怔了半晌,才道:“看來公主跟我想象中的公主一點都不一樣!”
瑯月停下腳步,目不轉睛地盯住他,道:“你愿意做那一個人嗎?”
陳靜儒也緊緊盯住她,道:“我愿意!”
瑯月臉上就露出欣慰的笑容,道:“可是如果你沒有遇見我,今天你就不會死,你不后悔嗎?”
陳靜儒眼露堅毅,道:“死沒死還不一定,自從跟了我師父,我天天過這樣的日子,但我不后悔,我很慶幸上天讓我遇見了我師父,如果遇不到我師父,我也不會遇見你,能夠遇見,此生無憾,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
瑯月眼中就有淚花晶瑩,點頭道:“對,能夠遇見,此生便已無憾,不求天長地久,只求眼前擁有!”頓了頓,又道:“可以抱抱我嗎?”
陳靜儒雖然老實,但這種好事是男人都不會拒絕,要不然實在傷天害理,二話沒說,一把就把瑯月攬在懷里,臉蛋細細撫摩她的秀發,只覺發香誘人,只到這一刻,他都覺得難以置信,想自己不過土匪出身,這輩子也沒敢想過將一國的公主抱在懷里,說出去都會讓人家笑掉大牙,遙想見到師父的那一天,還差點被血蘭國的公主給剿滅了!
真的是世事無常啊,就算是死,又有什么遺憾呢?
畢竟他們抱在光天化日之下,又在馬先令的地盤之上,很快,消息就傳到了馬先令的耳朵里。
馬先令在帥帳里氣得暴跳如雷,雖然他正在謀劃殺掉瑯月,但他卻覺得理所當然,反而瑯月在新婚之前,與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這事比騎在他脖上拉屎撒尿還要嚴重,簡直就是當著千萬將士的面,赤/裸裸地扇他的臉,如何能夠忍得?雙目怒睜,如同扒開的屁股縫,臉紅脖粗道:“這個小婊/子欺人太甚!不把她碎尸萬斷,我誓不為人!”
馬三桂卻是臉色平靜,眼睛微瞇,道:“我怎么就覺得蹊蹺呢?明知道在我們的地盤上,還敢如此肆無忌憚,不合常理啊,好像在刺激我們,她究竟想干什么呢?”
馬先令急道:“本來就是在刺激我們,狗皇帝一家就是故意來羞辱我們老馬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