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休一直看著他們,見他們落地以后,他記好方位,自己也落了下去,落在崇山峻嶺間,就從乾坤袋里把無敵宗的人放了出來。
無敵宗的人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臉上驚疑不定。
柳立譜小聲問道:“少俠,這里是什么地方啊?”
布休道:“神墓園外啊!”
柳立譜四周看了下,道:“怎么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好像跟神墓園里面也沒什么區別嘛!樹也一樣!”
布休笑道:“你以為神墓園外就跟仙境一樣,到處仙氣飄渺?”
柳立譜點頭道:“對,我確實是這樣想的!”
布休道:“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現在后悔了吧?要不要我再把你們送回去?”
柳立譜忙道:“哦,不不不,我挺喜歡這里的,跟神墓園里沒有區別,才有家的感覺嘛!”
布休道:“既然你喜歡這里,那我們就此告別!”
柳立譜道:“怎么沒看到姜小白啊?”
布休道:“哦,忘了告訴你,其實我們幾個人也是臨時合伙的,現在出來了,也就各奔東西了,就跟你們一樣,各自尋找自己的機緣,一天到晚待在一起,人家還以為我們有斷袖之癖呢!”
柳立譜點頭道:“原來如此!”
柳毓一臉黯然,道:“他就那么討厭我?見一面就那么難嗎?他就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的嗎?”
布休道:“哦,大小姐你誤會他了,他其實是想見你的,要不然也不會把你帶出來了,但又害怕見到你,她說你在他心里永遠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而他出身草莽,身份卑賤,怕會不可救藥地愛上你,但他又覺得配不上你,這種復雜的情感你能理解嗎?”
柳毓又驚又喜,粉拳攥得緊緊,急道:“他真的是這樣說的嗎?”
布休點頭道:“當然,他什么話都對我講,就是不敢對你講,因為你跟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太有氣勢了,雖然他的修為比你高了,但他依然覺得你高高在上,不敢褻瀆你。”
柳毓急道:“可是我變了呀!我現在再沒有把自己當成大小姐,我在他面前就跟普通的女孩子一樣,再也不會耍大小姐的脾氣了!”
布休狠拍了下大腿,扼腕嘆息!
柳毓急道:“那你能找到他嗎?你帶我去找他,我要跟他講清楚!”
布休嘆道:“你又不早講,我不能去找他了,我們分別的時候已經發過誓了,此生永不再見!”
柳毓道:“那他去了哪里?你告訴我,我去找他!”
布休翻著白眼想了想,道:“那你找到他,可千萬別告訴他,是我出賣他的。”
柳毓急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說的!”
布休就伸出手指向西指去,道:“姜小白就往這個方向走了,他飛得不快,如果你們加把勁,應該能追得上他!他現在形單影只,內心寂寞難耐,特別需要別人的安慰!”
柳毓忙道:“多謝多謝!”轉頭看著柳立譜道:“爹,那我們現在就去追吧!”
柳立譜來到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去哪里都一樣,如果真能追上姜小白,攀上這門親事,對他們倒是有莫大的幫助。便道:“好吧!”
一行人火急火燎,就沖天而起,朝著布休手指的方向追了下去,轉眼消失無蹤。
布休拍了拍手,嘿嘿一笑,道:“很容易就打發了嘛!女人真好騙!”
“真的很好騙嗎?”
布休正自得意,耳旁忽然傳來一個粗獷的聲音,似一個中年老男人。
布休嚇了一跳,因為他現在畢竟也是高手,此人出現在他的身后,他竟沒有感知到一點聲息。慌忙轉身,卻見說話的人竟不是男人,而是一個女人,穿得花枝招展,不過長相卻是奇丑無比,臉大如盆,耳大如扇,鼻孔上翻,里面全是毛,像是人與豬雜交的產物。
布休只覺頭皮一麻,暗道一句:好丑!
漂亮的女人不能細看,看久了就是褻瀆。而丑女人更不能細看,看久了就是侮辱。布休畢竟是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何況此女自然可以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他的身后,修為自然比他高,生怕惹惱了她,慌忙就把目光從她的臉上移開,抱拳道:“我只是路過此地,不小心打擾了姑娘,還請姑娘見諒!”
那丑姑娘依舊追問道:“女人真的很好騙嗎?”
布休咽了口口水,忙道:“沒有沒有,我只是跟他們開個玩笑而已,不能當真!”
丑姑娘道:“既然女人那么好騙,你騙我一次看看呢,看我能上當不?”
布休道:“我聽不懂姑娘的意思!”
丑姑娘道:“就是你說點花言巧語來給我聽聽,看我能心動不?”
布休就感覺這個女人有病,但也不敢得罪她,便道:“讓姑娘失望了,在下誠實天真,不會說花言巧語。”
丑姑娘道:“我看你剛剛能說會道嘛!”
如果是漂亮的女人,雖然盡說些廢話,但在這偏僻無人處,布休倒也是求之不得,促膝長談都可以,但對這個女人,話說多了,他只覺得反胃,便抱拳道:“在下有急事在身,恕不奉陪,告辭!”
丑姑娘臉色一變,道:“你有些不識抬舉!”
布休心里就有些緊張,道:“在下真的有急事在身!告辭!”說完也不等她答復,就準備沖天離去。
結果還沒達到樹冠處,那丑姑娘身形一閃,已經到了他的上方,攔住了他的去路。布休臉色一變,連忙煞出三尖兩刃槍,就刺了過去。
姜小白幾人站在一座山峰上,足足等了半個時辰,也不見布什回來,姜小白心里就有些著急,喃喃道:“怎么還沒過來?”
風言道:“這布休不會真給柳毓給糟蹋了吧?”
查理精神一振,道:“還有這好事?那我們過去看看吧?說不定還能趕上他們激戰正酣,我們也能給他鼓掌喝彩啊!”
姜小白本打算過去看看的,聽了這話,倒是不好過去了,仿佛真要去撞破布休的好事似的,何況他也怕柳毓還沒走,看見了尷尬,便決定再等等。
結果又等了半個時辰,布休還沒回來,姜小白就真著急了,就算真被柳毓糟蹋了也該結束了啊!便道:“我們過去看看!”
幾人便又折返,來到他們與布休分別的地方,下面是莽莽青山,林深叢密。
姜小白便向查理遞了一個眼色,道:“叫一聲看看!”
查理應了一聲,便扯開嗓門向下叫道:“狗日的布休——”
聲音傳出去很遠,驚起山林無數鳥雀。
查理連叫三聲,估計方圓幾十里內都聽得清楚,但卻沒有見到布休。
姜小白暗道不好,急道:“下去看看!”
幾人俯沖直下,一頭就扎進山林之中。
山林里靜悄悄的一片,天上陽光正濃,從枝葉透散下來,變成一條條的光柱。
姜小白又叫了幾聲,依舊無人應答,只剩下回聲陣陣。
眾人的心頭立馬就沉重起來,風言道:“布休不會出事了吧?”
姜小白遲疑道:“柳毓他們怎么也不見了呢?”
查理道:“不會跟柳毓私奔去了吧?”
姜小白道:“胡說八道!”
查理道:“那他哪里去了呢?”
姜小白心里也沒了底,深吸一口氣,道:“可能迷路了吧!”
風言道:“我感覺迷路的可能性不大!”
姜小白當然也知道迷路的可能性不大,這不過是慰藉之言罷了。
查理說:“我先去撒泡尿!”
轉身就走進山林深處,松開腰帶,嘩啦作響。
查理撒尿,喜歡仰著頭,這樣才有高山流水的感覺。結果這一抬頭,嚇得魂飛魄散,尿水倒流,大叫一聲:“不好啦,不好啦,布休死啦!”
姜小白幾人聽了這話,心一下就沉了下去,急忙就沖了過來。
姜小白急道:“布休在哪?”
見查理死死盯著樹上,幾人便順著他的目光向上望去,心一下就涼了大半截,樹上雖然沒有布休的尸體,卻插著一把三尖兩刃槍,照著稀薄的陽光,明晃晃的,那是布休獨有的兵器。
姜小白身形一閃,就上了樹,拔下三尖兩刃槍又落了下來,雙手握住三尖兩刃槍,緊緊盯住,人就沉默了,眼角就有些濕潤。
風言道:“少爺,你先別難過,可能布休只是出去溜達了,過會就回來了。”
說完自己都覺得這句話說得很蒼白。
查理生怕他的話不夠蒼白,道:“布休說過,人在槍在,現在槍不在了,他人肯定死了!”
姜小白又何嘗不是這樣想?握槍的雙手微微顫抖。
風言就瞪了查理一眼,道:“你怎么說話的?”
查理支吾道:“我……我……我也很難過,但……但我是實話實說呀!”
姜小白這時緩緩說道:“我好后悔,我就不應該把布休一個人留下來,這件事我為什么不自己來做?為什么要交給布休來做?”
陳靜儒道:“師父,你別難過了,這根本就不怪你,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而且布休是二郎真君,福大命大,應該不會有事的。”
姜小白道:“如果他真的福大命大,上輩子也就不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