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楊建東有可能潛逃回老家,正在開徑縣的龔大和老吉他們暫時不會回來。支隊有許多工作,分局的工作一樣繁重,接下來主要靠我們自己,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再從其它單位抽調民警。”
交警隊的民警不能在工作時吸煙,專案組沒那么多顧忌。
從專案組成立到現在沒日沒夜查了十幾天,誰也沒睡過一次好覺,如果沒有煙提神真會打瞌睡。
騰大先給駱副支隊長遞上支煙,然后自己抽出一支點上,隨即把剩下的半包煙扔給張秋平等人,吐云吐霧地說:“半小時前,小許查到了楊建東在本市的賓館酒店開房記錄,最近的一次是本月12號。小許,你負責查這條線,去那些酒店調監控視頻,看看他到底跟誰一起開房的,看看他在住酒店期間到底見過誰。”
“是!”
“龔大在開徑縣了解到,楊建東有一輛黑色奧迪A6L轎車,但車管所的系統里卻顯示他名下并沒有機動車,龔大正在開徑縣公安局的同志協助下查該轎車的車牌號。彥輝,散會之后你立即跟駱支去交管中心,龔大那邊一有消息,你就把車輛信息提供給交管中心的同志,守在交管中心不要回來,直到把這輛奧迪挖出來為止。”
領導一邊通報案情一邊下達命令,分局刑警全被點過名,全有了任務,唯獨沒提到韓朝陽和吳偉。
韓朝陽不認為領導會跟之前一樣讓他靠邊站,端著碗繼續喝稀飯。
吳偉有些急,禁不住問:“騰大,我們呢?”
“別急,你們一樣有任務。”
騰吉明拿起手機,翻出一張照片:“這個人姓蔡,叫蔡曉方,本市人,家住賓樂路79號迎春小區6號樓1單位503室,也就是你們燕東區長風街道的迎春社區。他今年27歲,高中文化,參過軍,在部隊服役過兩年,退伍之后換過好幾個工作,最后一份工作是在風馳汽車租賃公司當司機,在租車公司干了6個月。
昨夜我們找到該公司老板,老板提供了兩個重要情況:一是在過去四個月內,楊建東共在他那兒租過26次車,平均四天半一次,除了最后一次,之前每次租車時間都是兩天。該汽車租賃公司就蔡小方一個專職司機,而楊建東就喜歡租高檔房車。
風馳汽車租賃公司本身并沒有房車,每次楊建東去租就從同行那兒調,考慮到房車價值不菲,租車公司都連車帶司機一起租。也就是說過去四個月內,這個蔡小方實際上是在替楊建東開車。并且據租車公司老板說,蔡小方與楊建東關系非常好,他甚至做好了蔡小方跳槽的心理準備。”
“找到蔡小方就有可能找到楊建東?”韓朝陽下意識問。
“對。”騰吉明微微點點頭,接著道:“但蔡小方在曹勝凱遇害后的第三天就辭職了,連最后一個月工資都沒結,手機打不通,現下落不明。”
駱副支隊長掐滅香煙,抬頭道:“種種跡象表明,蔡小方與楊建東一樣具有重大作案嫌疑,技偵部門已經對這兩個嫌疑人有可能會聯系的人采取了技術手段,只要他們打電話,我們就能第一時間鎖定其位置。但要是他們不打電話,或者短時間內不與外界聯系,采取技術手段也沒什么用。”
“小韓,小吳,你們是燕東分局民警,追查蔡小方下落的任務就交給你倆,散會之后開我們分局剛送來的地方牌照轎車回去,辦案經費實報實銷,有什么情況或遇到什么困難及時匯報。但有一點必須牢記,在水落石出之前絕不能打草驚蛇。”
長風街道那是師傅他老人家的根據地!
師傅他老人家群眾基礎多好,別說旁敲側擊了解一個人的情況,就算反動群眾幫著布控都是小菜一碟。
韓朝陽不止有決心而且有信心完成這個任務,不禁笑道:“明白!”
“明白什么,知道該怎么做嗎?”駱支對“最帥警察”的印象越來越好,竟饒有興趣地笑問道。
“報告駱支,我打算先側面調查其社會關系,然后請可靠的群眾幫我們向其親屬打探其下落,同時在他家及他有可能會去的地方布控蹲守。”
“你們就兩個人,他有可能會去的地方很多,這個控怎么布?”
騰吉明本以為他會向他們分局領導求援,沒想到韓朝陽竟一臉不好意思地說:“報告騰大,對我來說人手不是問題。不怕您笑話,其實我也是大隊長,同時兼任花園街道朝陽社區和理工大學兩支義務治安巡邏隊的大隊長,巡邏隊員全是政治可靠、軍事素質過硬的保安,加起來有兩百多人,我可以請他們協助。”
“手下兩百多號人,可以呀,比我這個副支隊長厲害!”
“駱支,我這是義務的。”
“義務的也很厲害,”駱副支隊長樂了,回頭笑道:“老藤,看來我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馮局做事還是很大氣的,安排小韓過來就相當于給我們派來兩百多號人,只要涉及到燕東分局轄區的事,小韓一聲令下就能掘地三尺幫我們查個一清二楚。”
社區義務治安巡邏隊,村里的治安聯防隊,高新區一樣有!
騰吉明不知道此巡邏隊非彼巡邏隊,很直接地認為韓朝陽只是在兩支僅存在于上報材料中的巡邏隊掛個大隊長的名,而且這個大隊長并不被組織人事部門承認,但還是嘿嘿笑道:“是有點,是有點。”
“好啦,戰機稍縱即逝,開始行動吧!”
“是!”
這一回去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韓朝陽和吳偉干脆先回宿舍收拾行李。
拿上鑰匙下樓,跟同樣準備出發的騰大他們道別,鉆進高新區分局刑警大隊提供的豐田轎車,火急火燎往回趕。
吳偉扶著方向盤看看后視鏡,低聲道:“朝陽,你覺得楊建東做得是什么生意?”
“你覺得他那樣的人能干什么好事,能做什么正經生意?”
“當然不可能是正行,不然也不會殺人拋尸。”
“不太可能是搶劫,也不太像詐騙,現在的人既好騙也難騙,就他們這樣的不可能有太高超的騙術。盜竊同樣不太可能,偷能偷幾個錢,靠行竊很難過上他那種花天酒地的奢侈生活。販毒也不太像,如果他們是毒販,查到現在這份上不可能一點涉毒的線索也沒有。”
吳偉沉吟道:“賭!”
“我也覺得賭的可能很大,楊建東很可能是開地下賭場的,也只有賭來錢才會這么快。”韓朝陽回想了一下駱支和騰大通報的案情,一臉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