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黃瑩跟閨蜜聊凌斌的事之時,剛上班的韓朝陽也在社區民警辦公室,跟顧爺爺、康所及今明兩天值班的“大姐大”苗海珠研究怎么幫撫江同行尋找萬小霞。
苗海珠沉吟道:“既然只是想讓萬小霞知道凌斌帶著孩子在燕陽找她,那尋人啟事里有沒有照片并不重要。”
韓朝陽捧著小本子下意識問:“什么意思?”
“廣播啊!”苗海珠挪了挪椅子,解釋道:“很多開車的人習慣聽收音機,完全可以去交廣臺、音樂臺做廣告,廣播電臺的廣告費又不貴,請主持人在節目里穿插著念一下尋人啟事,如果萬小霞打車或者開車就有可能聽到。”
還以為有什么高招呢!
韓朝陽翻開小本子,笑看著她說:“在尋找萬小霞這件事上,凌斌舍得花錢。別說市里的廣播電臺,連省人民廣播電臺都去過,只要我們現在能收聽到的廣播頻率,基本上都有尋找‘張子月’的廣告,并且不是主持人念的,凌斌和馨馨為此專門錄了好幾分鐘要跟‘張子月’說得話。”
顧爺爺低聲問:“公交車呢,公交車有沒有貼尋人啟事?”
“凌斌擔心貼上之后會被司機撕掉,專門找過三家經營公交廣告的廣告公司,我陪他一起去的,跟人家說明情況,就這樣還花了四萬多廣告費,不過現在市內跑的公交車基本上都有他的尋人啟事。”
苗海珠禁不住問:“這么說網上也發帖了?”
“貼吧,燕陽網,燕陽零距離,燕陽在線,58同城……只要我們能想到的基本上都發了一遍,考慮到帖子會沉下去,還花了一千塊錢,專門請了一個理大學生幫著發帖頂帖。對了,還有QQ群、微信群、微博,總之,能發的全發了,能轉發的也動員人家幫著轉發了。”
苗海珠喃喃地說:“看來只能往住宅區跑,到小區里貼尋人啟事。”
“這正是我想跟你說的。”韓朝陽回頭看看康海根,目光又轉移到苗海珠臉上:“管理不嚴誰都能進的小區,凌斌溜進去貼就貼了,但大多小區有物業有保安,管理得比較嚴,外人根本進不去。王隊他們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由我們陪他去,有我們出面物業應該不會說什么。”
苗海珠意識到今早為什么開會,開門見山地問:“你陪他跑,還是我陪他跑小區?”
“你是女的,你陪他跑不合適,還是我陪他跑吧。但這么一來警務室就剩你一個人,不一定能忙得過來。”
元旦期間,肯定要讓已經成家、已經有子女的老同志休息。
老唐、老丁不在,韓朝陽再陪凌斌出去跑小區,張貼尋人啟事,中山路接警平臺就剩苗海珠一個民警,能想象到接下來會有多忙!
一直保持沉默的康海根突然抬頭道:“這不是還有我嘛。”
“康所,您今天本來應該休息的……”
“回去也沒什么事,不如回來加班。”康海根側頭看看顧爺爺,隨即話鋒一轉:“朝陽,我覺得尋人這個思路沒錯,但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里。你剛才說萬小霞與魏姐的關系不一般,那王隊他們為什么不從魏姐這個方向著手查?”
苗海珠深以為然,急切地說:“是啊,張子月這個身份是她冒用的,張子月家可以不去。但她自己家呢,有沒有可能是她媽媽,或者是別的什么親戚!”
“這是公安部重點毒品目標案件,我們能想到的王隊他們能想不到?”
韓朝陽反問了一句,低聲介紹道:“撫江同行以前排查過,現在又在排查萬小霞及張博宇的社會關系,萬小霞的情況很清楚,她十二歲時她媽媽就身患癌癥去世了,只有兩個姨媽和一個姑姑,這三個人全在老家務農,體貌特征也全不像魏姐,并且同村及周邊幾個村都沒跟魏姐相似的婦女。張博宇的父母都健在,家里的親戚也比較多,但跟萬小霞老家一樣,親朋好友左鄰右舍中都沒有與魏姐相似的中年婦女。”
“他倆是在外面認識的?”康海根低聲問。
“應該是,據王隊說,萬小霞好像從未去過張博宇的老家,張博宇的家人不僅全沒見萬小霞,甚至不知道他有女朋友,更不知道他在外面有個孩子。”
顧爺爺突然放下杯子,抬頭道:“那應該順著張子月這條線查,找到張子月,請她好好回憶回憶,她的身份證是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丟失的!”
“師傅,這條線王隊他們也查過。”韓朝陽合上小本子,一臉無奈地說:“撫江市局刑警支隊確認萬小霞冒用張子月的身份之后,立即組織刑警按身份證上的地址趕赴張子月老家,結果發現張子月是五年前被人販子拐賣過去的,好像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腦子不太好使,生了個孩子也不聰明。
不管聰不聰明,將來都是要上學的,就算不上學也要上合作醫療。買她的老光棍找到村里,村里又找到派出所,當地民警去他家調查過買被拐婦女的事,考慮到被拐的婦女精神有問題,既說不清老家在什么地方,而且解救出來她甚至無法生存,后來經上級同意讓被拐婦女在當地落戶,連名字都是村干部幫著取的。”
“后來呢?”
“后來走失了,一直杳無音信。”韓朝陽輕嘆口氣,補充道:“事實上之前走失過兩次,但沒走遠。老光棍擔心她再走失,就把身份證放在她口袋里,想著如果再走失,好心人或者公安會按照身份證上的地址把人送回去,結果身份證最終落到了萬小霞手里,并且五官還有那么點相似。”
居然有這么巧的事!
顧爺爺想了想又問道:“落網的幾個同伙有沒有見過魏姐?”
“沒有,王隊說萬小霞可能是在認識張博宇之前認識魏姐的,而萬小霞從19歲外出打工到21歲認識張博宇這三年的經歷到現在都沒查清楚。”
中國這么大,誰知道那三年她在什么地方打工的,誰知道她在打工期間接觸過哪些人。
顧爺爺微微點點頭,起身道:“既然沒其他線索,那只能這么查了。你趕緊去找凌斌,陪他一起去貼尋人啟事。警務室這邊沒什么不放心,這不是有康所、海珠和我嗎,忙不過來還可以向所里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