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瑩一肚子不快,早上甚至沒跟往常一樣催韓朝陽跑步,在3號食堂吃了個早飯就騎電動車去上班。
韓朝陽覺得很冤,不過想到蘇主任之前說過的一番話也就釋然了。
她說居家過日子磕磕碰碰在所難免,但一定要記住,當矛盾發生的時候,男人要像海綿一樣伸縮自如、張弛有度。之所以這樣做,并不只是因為你僅僅是男人。更重要的是,海綿的強大包容度既可以稀釋矛盾,還可以融合愛情!
想通歸想通,但眼前的危機必須想辦法解除。
韓朝陽沒急著去上班,給警務室打了個電話直接來到理大行政樓,打聽到比較熟悉的三位校領導一位在外地出差,一位在首都開會,還有一位正在書香園二樓6號會議廳接待幾位來自英國的專家學者,只能先去國際教育學院向楊副院長通報昨天查獲一名留學生在校外當外教的情況。
在楊副院長看來這不是一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不管怎么說這涉及到外國留學生安全管理,只要涉及到外國人就沒小事。九月份開學時燕陽市國家安全局、邊防檢查站、市公安局反恐支隊、出入境管理支隊和內保支隊的領導還專門來學校與分管留學生工作的副校長及國際教育學院開過外國留學生安全管理工作會議。
楊副院長不想因為這點上上綱上線,當即表態今后會加強外國留學生管理。
韓朝陽正準備問問有什么具體舉措,許宏亮突然打來電話,再加上陳副院長似乎有些不耐煩,只能說了幾句客套話先回警務室。
今天要迎接省司法警官學院的學員,為了讓司法警官學院領導放心,也為了讓即將開始實習的警校學員不至于那么失望,康所、老丁、老唐和苗海珠都來了,連社區第一書記曹澤方都跟蘇主任沒走時一樣換上特勤制服,以朝陽社區義務治安巡邏大隊教導員身份參加迎接。
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演奏水平還難登大雅之堂的理大交響樂隊居然也來了!
以謝玲玲為首的美女帥哥們在大門右側擺好陣勢,捧著或抱著各種樂器隨時準備奏樂,從樂器配置上看把好好的一支交響樂隊變成了管弦樂隊。
“全體都有,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
當著女友和女友學生們的面,許宏亮不想搞得像韓朝陽的下屬,直接忽略掉向大隊長和大隊教導員匯報的環節,環視著參與迎接的保安們抑揚頓挫地說:“同志們,司法警官學院來我們社區實習的學員馬上就到,因為是第一次合作,學院楊副院長對此高度重視,百忙之中抽出寶貴時間親自送學員們過來。請同志們打起精神,以飽滿的熱情歡迎司法警官學院的領導、老師和學員們。”
“是!”一下子來六十五個“廉價勞動力”,在場的個個“升官”,不是擔任班長、副班長就是當師傅,一個個喜形于色,一聲“是”吼得中氣十足。
看著許宏亮嘚瑟的樣子,韓朝陽禁不住湊到老丁耳邊笑道:“一套一套的,老丁,這是我們認識的許大少嗎?”
老丁也覺得好笑,不動聲色說:“別忘了他也是司法警官學院畢業的,等會兒來的有他母校的領導、老師、同學和學弟學妹,當然得把場面搞大點。”
“你不說我差點忘了這一茬。”韓朝陽抬頭看去,陳潔、小康果然一樣激動不已,制服顯然熨燙過,不僅合體而且筆挺。
也不知道要等多久,韓朝陽正準備問問司法警官學院的人什么時候到,老金突然探頭道:“朝陽,我和宏亮早上去汽車站見過齊經理,他們說十萬就十萬,一分不愿意加,還說這是看劉所的面子,說什么如果我們不愿意派人他們就去招幾個臨時工。”
長途汽車東站不是事業單位,而是運輸公司,他們當然要考慮成本。
韓朝陽不覺得有多意外,下意識問:“然后呢?”
“十萬就十萬,還能怎么樣。”老金雖然覺得這生意做得有點虧,但又笑道:“不過我們不能光看眼前利益,能合作一次就能合作第二次,等發現請我們負責安保比他們自己負責省心省錢,就會考慮把安保外包給我們。萬事開頭難,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突破口,等拿下汽車站有了‘樣板工程’,其它幾家就好說了。”
還“樣板工程”,想的真夠遠!
韓朝陽忍不住笑了,再想到長途汽車東站及周邊治安那么嚴峻,沉吟道:“金經理,這個業務是所里介紹的,連齊經理都說是看劉所的面子,也就是說我們不光要對車站負責,一樣要對所里負責。拿了人家的錢,不管錢多錢少,就要干好事,而且要干得漂漂亮亮。”
“這是當然,術業有專攻,我們就是干這個的。”
老金現在雖然不再是朝陽社區保安服務公司經理兼義務巡邏隊副大隊長,但作為保安公司的第一大股東朝陽社區投資公司副總經理,他對保安公司的工作依然具有話語權。
韓朝陽對如何搞好車站治安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覺得這事光跟老金、許宏亮商量不行,干脆拉拉老金袖子,走到正與顧爺爺低聲交談的曹澤方和康海根身邊,說道:“曹書記、康所、師傅,金經理剛才說跟車站談好了,司法警官學院的學員們又馬上到,這意味著很快就要安排人去車站上崗。”
保安公司是社區現階段最大的實體,曹澤方對保安公司的工作很關心,低聲道:“是啊,最遲明天上午8點上崗,最少安排十六個人過去。”
“曹書記,我是這么想的,所里之所以幫我們牽線搭橋,車站之所以請我們過去協助,全是為了搞好春運安全,為了維護好車站治安。但如果只安排實習的警校學員過去,只能協助人家維持售票廳、廣場及候車廳秩序,協助人家安檢,也就是說只能起到個預防作用。”
“我們本來就是協助。”曹澤方回頭看看康海根,又轉過身看看顧爺爺,笑道:“車站只是需要人幫忙,我們相當于勞務派遣,而且我們不會光拿錢不干事,會安排班長帶隊,協助車站搞好春運安保。”
“朝陽,你是怎么想的?”顧爺爺好奇地問。
“師傅,我認為想搞好車站治安,光靠防是遠遠不夠的,車站范圍那么大,人那么多,想防也不一定能防住。想真正搞好車站治安,必須打防光管控多管齊下,尤其打,不打掉那些經常在車站作案的慣犯,別說去十六個人,就算去三十二個人也不一定管用。”
“打防管控誰不知道,關鍵是怎么打?”
“如果能下定決心打,我覺得不是很難。我們完全可以從各中隊抽調骨干,組建一支反扒專業隊,不穿制服,全穿便衣,兩人一組,扮成旅客,專門抓現行!”
顧爺爺樂了,不禁笑道:“這個主意不錯,對經常在車站作案的慣犯而言,我們的隊員全是生面孔,站在面前他們都不認識,抓現行相對容易一些。”
康海根也認為這個主意好,補充道:“就算時間長了,隊員們被那些不知道幾進宮的慣犯們認出來,我們還可以換人。不像我們分局反扒隊和公安分局的反扒隊,一直是那些老面孔,就算化妝也很容易被慣犯們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