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內賊,只不過不是527廠的人。
梁東升掏出手銬把包莫寧銬上,隨即請煙酒店老板的朋友從店里爬出來一起清點繳獲的贓物。倆小偷可能考慮到高檔酒不方便攜帶,偷的全是高檔香煙,一條條整整齊齊堆在警車引擎蓋上,價值肯定上萬!
韓朝陽正準備問問那邊的進展,結果剛舉起對講機就聽到小柯的呼叫聲。
“韓大韓大,秦錦江繳械投降了!沒想到是他,以前經常見,只是記不得名字。”
“帶過來。”
“是!”
不一會兒,內賊被管稀元和小柯等保安帶到眾人面前。
秦錦江不僅認識小柯等保安,也不止一次見過韓朝陽,一看見韓朝陽雙腿軟了。
擔任社區民警時韓朝陽來過他們老板承包的車間,登記過包括他在內的外來人員,光提名字記不起來,見著人有點印象,沒想到這小子不好好學技術,居然打起煙酒店的主意。
“說說吧,為什么春節不回家,為什么想到撬煙酒店?”
“沒錢,回去沒意思。”
“也因為沒錢,就入室盜竊,溜進來撬窗戶爬進去偷高檔香煙?”
秦錦江無言以對,低下頭不敢吱聲。
煙酒店老板的朋友已清點完被盜的香煙,正用韓朝陽等人聽不懂的方言跟遠在老家的煙酒店老板打電話,說著說著突然回頭道:“梁警官,對上了,就是這些。沒想到這么快就逮著這兩個小混蛋,這么快就把煙追回來了,老劉讓我幫他感謝各位,他訂了明天的機票,明天晚上就能到,等到了再當面感謝。”
“感謝就不必了,這是我們的份內事。”人贓俱獲,失竊的香煙也對上了,梁東升很喜歡辦這樣的案子,一邊示意管稀元把倆嫌疑人押上警車,一邊問:“張老板,劉老板明天晚上才能到,店里怎么辦?”
“我不回去了,在這兒幫他看店,里面正好有張床。”
“你在最好。”
“沒辦法,誰讓我跟他是朋友是老鄉呢。”
梁東升拿出剛才做了一半的筆錄,回頭看看引擎蓋上的香煙笑道:“張老板,麻煩你在上面簽個字。等劉老板到了讓他去一趟所里,我的電話你有的,到了讓他給我打電話。另外這些煙暫時不能交給你,這些是贓物是證據,我要先帶回所里,明天還要去物價部門估個值。”
“這是香煙,價格很透明,有什么好估的?”
“我知道價格透明,零售多少錢一包,整條多少錢,只要是抽煙的幾乎都知道,但這不是做生意,這是辦案,要走的程序一個不能少。”
“梁警官,沒必要搞這么麻煩吧。”
“你放一百個心,也請劉老板放心,多少條煙,都什么煙,等會兒我一條一條登記造冊,這上面有條碼,你看,條碼下面有序列號,你也可以一條一條拍個照,少了或者被掉包了我負責。”
“梁警官,我不是不相信您,我是覺得真沒必要。”煙酒店老板的朋友走到警車邊,苦著臉說:“我們開門做生意講究個意頭,大過年的還沒開門店就被小偷撬了,已經很晦氣,不想再左一趟右一趟往派出所跑。您幫幫忙,別把煙帶走行不行?”
“我不是不幫忙,而是按照辦案程序必須帶回去。理解一下,支持一下,不如就算人贓俱獲也追究不了兩個臭小子的刑事責任。”
照理說張老板只是幫朋友忙,梁隊都說成那樣了,他應該能理解能支持。但他的態度卻非常之堅決,怕麻煩,不想讓梁隊把煙帶走。
韓朝陽越想越奇怪,不動聲色拿起一條中華,放到車燈邊仔仔細細觀察。
從包裝上看不出真偽,正懷疑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張老板的神色突然變得很緊張,竟走過來笑道:“煙肯定沒問題,全是從煙草公司進的,我們做生意的就是圖個吉利,不想搞那么晦氣。”
梁東升也意識到眼前這個煙酒店老板的朋友有些不對勁,他一來就跟煙酒店老板頻頻打電話,這會兒又攔著不認把煙帶回所里,如果這些煙和店里的煙沒問題那就真見鬼了。
不過香煙的真偽從外包裝上沒那么容易甄別,又不能未經同意就拆封。
梁東升不想耽誤時間,不動聲色說:“張老板,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涉及到辦案程序,這些煙我必須帶回去。來,我們一起登記造冊,我這兒有執法記錄儀,你可以用手機拍照拍攝,我們一起留個證據,省得將來說不清。”
“梁隊,我幫您取證。”韓朝陽同樣不想耽誤時間,一手舉著手電,一手舉著執法記錄儀現場拍攝。
警察公事公辦,張老板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一起登記。
人贓俱獲,兩個嫌疑人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技術民警老孔和他的徒弟沒必要再勘查,這邊一登記完他們就收拾東西走了。
“張老板,店里就交給你了,我們先走一步,有什么情況電話聯系。”
梁東升跟張老板打了個招呼,若無其事地鉆進警車。
韓朝陽也跟張老板揮手道別,開著警車跟到廠區南門,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煙酒店后面打電話的張老板,搖下車窗不動聲色說:“小柯,跟小彬說一聲,晚上打起精神盯緊點。”
“盯什么?”小柯不解地問。
“盯那位,”韓朝陽再次看了看煙酒店方向,笑道:“從兩個小兔崽子手里追回的煙可能是假的,店里可能還有假煙假酒,你們盯緊點,防止他幫煙酒店老板轉移假冒偽劣的煙酒。”
抓小偷居然變成了打假!
小柯樂了,禁不住笑道:“明白,有我們在,看他怎么轉移。”
不出所料,韓朝陽剛搖上車窗,警務通就響了,梁東升打來的。
“梁隊,有什么指示?”
“朝陽,你現在是大隊長,我哪敢指示你。”梁東升并沒有走遠,車在前面路口,看著后視鏡笑道:“他打給劉老板打電話時說方言,我是一句都聽不懂,但執法記錄儀一直開著,全錄下來了。大半夜我一時半會找不到能聽懂的,你想想辦法,幫我問問誰懂他們的方言。”
“六院有老家是浙省的醫生,理大有老家是浙省的老師,您把執法記錄儀給我,我去問問。”
“行,我就不調頭了,你過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