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所,我朝陽,是不是有消息了?”
“查到了!”齊所長舉著手機,看著警務通上剛收到的信息,笑道:“那小混蛋果然是我們青山人,姓包,叫包海兵,家住黃榆鎮榆下村六組。今年17歲,學習成績不怎么樣,沒考上高中,初中畢業之后在青山技工學校學維修電工,剛上了半學期。
他爸爸媽媽全部健在,家庭條件還可以,他爸以前買了一輛中巴車搞客運,專門跑黃榆到縣城這條線,后來縣里成立公交公司,車賣了給公交公司,他爸他媽也全在公交公司上班,一個開車,一個售票,只是跑的不再是同一條線。”
“這混蛋,居然說他爸死了!”
“家長以前光顧著賺錢,疏于管教,所以成績不好,在學校還經常惹事。”齊所長點上支煙,接著道:“黃榆派出所的同志找到他家,他爸他媽知道他人可能在燕陽的消息是又喜又憂,喜的是他放寒假之后離家出走,直到今天都沒給家打個電話,家里人這個年都沒過好,現在總算知道他大概在哪兒了。憂的是他在外面犯了事,而且不是小事。”
“原來是離家出走的,難怪他混得連飯都吃不上,以至于翻垃圾桶撿殘羹剩菜吃。”
“現在的孩子越來越難管,我們臨山也有一個臭小子和一個丫頭出去好幾年都沒給家消息,一個來所里報過案,一個到現在都沒來報案。包海兵出走之后,他父母也沒去黃榆派出所報案,不然昨晚就能查實身份,根本用不著等到這會兒。”
“齊所,太謝謝了,我這就給刑警隊打電話。”
“等等。”齊所長叫住韓朝陽,接著道:“黃榆派出所的同志了解到,他不僅辦理過身份證,而且離家出走時攜帶了身份證。他家里人找過,他爸又在汽車站上班,當時發現他用身份證買了車票,但目的地不是燕陽。”
“帶了身份證就好,他剛搶到那么多錢,不可能再露宿街頭,齊所,您能不能把他的身份信息發過來,我查查賓館旅社記錄,查查網吧的上網記錄,說不定很快就能查到他躲在哪兒。”
“我就是這個意思,一個十七歲的臭小子,查到下落,你帶兩個人去不就行了,沒必要讓刑警隊去抓。”
“我去抓不太好,畢竟是人家的案子。”
“你先抓,抓了再移交給他們。”
齊所長笑了笑,磕磕煙灰又說道:“對了,他爸不是開中巴車的嗎,以前一直跑黃榆到縣城,縣城到黃榆那條線,黃榆派出所的民警沒少坐他家的車,余所跟他爸關系還不錯。不管怎么說他也是家鄉人,而且才十七歲,老余讓我請你幫個忙,跟辦案民警打個招呼。”
“齊所,這個招呼怎么打?”
“朝陽,別誤會,我怎么可能讓你打招呼辦人情案。老余跟他爸他媽說得很清楚,他爸他媽這會兒可能已經在往燕陽趕的路上了,如果他把搶到的錢揮霍掉了,或者不識貨把搶到的LV包和高檔化妝品扔了,他爸他媽會積極賠償,會給被搶的那個女孩兒賠禮道歉。”
有時候態度真能決定一切。
韓朝陽反應過來,一口答應道:“如果家長能積極賠償,并且他的認罪態度較好,就算不打招呼也能爭取到寬大處理,畢竟他才17歲。”
“我就是這個意思,不,應該是老余就是這個意思。總之,不會讓你違反原則,不會讓你難做。”
“行,我先給刑警隊通報。”
“好的,等你消息。”
換作以前,韓朝陽真可能懶得跟茅康樂通報。
但現在不是以前,既然當上了大隊長,哪怕這個大隊長只是義務的,也要有點大隊長的樣子,不能跟兄弟單位搶功。
接到韓朝陽的通報,茅康樂立馬撲到電腦前,一邊忙不迭地登陸內網查詢,一邊笑道:“好的,我這就查詢,查到他躲在什么地方就帶人去抓捕。”
“要不要我們協助?”
“不用了,我們有人有車。”
連謝謝都不說一聲,真把治安民警尤其社區民警當跑腿的!
韓朝陽一肚子郁悶,竟有些后悔給他通報。
回到警務室,沒想到理大蔣部長居然來了,正同一位五十多少歲、戴著眼鏡的男子和一位二十二三歲、身材很好,長得也很漂亮的女孩坐在談話室里跟陳潔閑聊。
“小韓回來了,小韓,這位是張教授,這位是張教授家的千金劉筱蕓,筱蕓是我看著長大的。筱蕓很爭氣,東海大學中文系的高材生!”
“蔣部長好,劉教授好。”韓朝陽急忙跟他們兩位握手,隨即轉身笑道:“筱蕓姑娘,不好意思,我們治安防控沒搞好,大前天下午讓你受驚了。”
“沒事,只要能破案,能抓著那小子,能把東西追回來就行。”終于見到了傳說中的燕陽最帥警察,并且確實挺帥的,張筱蕓俏臉一紅,有那么點不好意思。
“小韓,我平時主要在新校區,經常聽蔣部長提起你,今天總算見到真人了。”
“劉教授,您請坐。”
“不客氣,給你們添麻煩了。”
“什么添麻煩,打擊犯罪,維護社會治安,維護人民群眾的生命和財產安全是我們的職責。”
韓朝陽剛招呼張教授和張筱蕓坐下,蔣副部長就直言不諱地問:“小韓,聽小陳說你昨天去過刑警隊,那個姓茅的辦案民警查得怎么樣,有沒有進展,大概什么時候能把案子破了。”
“有進展,十分鐘前剛查實嫌疑人的身份,刑警隊正在查嫌疑人的下落,這會兒估計已經查到了,如果不出意外,嫌疑人很快會落網。”
蔣部長很有面子也很高興,不禁笑道:“張教授,筱蕓,現在可以放心了吧,我就說有小韓在肯定沒問題。”
張教授沒想到公安真能破案,忍不住問:“小韓,案子我相信你們能破,關鍵是被搶走的包和包里的東西能不能追回來?”
“張教授,您盡管放心,嫌疑人的父母通情達理,這會兒正在往燕陽趕的路上。子不教父之過,他們要向您和筱蕓姑娘當面賠禮道歉,如果包和包里的東西被那小子扔了,錢包里的錢被那小子揮霍掉了,他們會全額賠償,砸鍋賣鐵也要賠!”
張教授收入不低,但對他而言女兒被搶走的東西價值同樣不菲,確認不會造成經濟損失,下意識站起身再次握著韓朝陽的手,由衷地說:“小韓,謝謝,太感謝了。”
“不用謝,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況且工作不是我一個人做的。”
“朝陽,這個謝你當得起,要不是你介入,這個案子破起來肯定沒這么快。刑警隊什么樣,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還有那個姓茅的辦案民警,官不大,譜兒不小,我一打電話,他就說什么正在偵查,沒句實話。”蔣副部長吐槽完,抬起胳膊看看手表,又熱情洋溢地笑道:“一轉眼已經11點了,走,一起去吃飯!”
“蔣部長,我在六院食堂吃。”
“在哪兒吃不是吃。”
“是啊是啊,一起去吃個飯吧。”張教授反應過來,拉著韓朝陽笑道:“小韓,聽蔣部長說你是東海音樂學院畢業的,我家筱蕓也在東海上學,正好聊聊。”
韓朝陽正暗想我是結了婚的人,跟你女兒有什么好聊的,手機突然響了。
“蔣部長,張教授,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接吧,我們在門口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