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有人好辦事,韓朝陽給工地附近幾個執勤點打了個電話,請保安公司的小伙子們幫著調看監控,不需要事事親力親為,甚至有時間忙里偷閑地同顧爺爺一起去赴宴。
顧爺爺既是他韓朝陽的師傅也是俞鎮川的師傅,也是俞鎮川和張貝貝的介紹人,許宏亮下午第一個請的就是他老人家,不久的將來還要請他老人家當他們三對新人的主婚人,所以晚上一樣要請他老人家坐主位。
長輩們幾杯酒下肚,自然而然聊起集體婚禮的籌備進展。
黃爸居然掏出小本子一邊翻看著一邊會心地笑道:“顧警長,老許,劉姐,我們這邊親朋好友比較多,有我們兩口子單位的領導和同事,有老韓和馬老師單位的領導和同事,朝陽和瑩瑩單位的領導和同事,再加上兩邊的親戚和兩個孩子的同學,昨天統計了一下,估計要訂十八桌。考慮到一些親友現在說沒時間,到時候可能又有時間,所以要備兩桌,不能人家到了沒地方坐,酒水和喜糖也是這么準備的。”
“黃科長,我們的親朋好友也不少。”許宏亮的父親很滿意謝玲玲這個兒媳,笑看了準兒媳一眼,嘿嘿笑道:“今天下午我跟親家母合計了一下,估計也要訂二十桌。畢竟我家宏亮既是社區干部又是保安公司經理,領導要請,公司里的那些班長副班長一樣要請。”
俞鎮川家親戚少,張貝貝家親戚倒是不少,但遠在千里之外的江省,請人家千里迢迢來燕陽參加婚禮不太現實,早做好了在燕陽辦一次,回江省老家再辦一次的準備。
見他們兩家聊得眉飛色舞,張貝貝不太好意思開口,張媽老實巴交平時就不怎么說話,顧爺爺干脆代表他們笑道:“黃科長,老許,鎮川和貝貝的情況你們是知道的,燕陽這邊的親朋好友比較少,有四五桌差不多就夠了。”
“這么說我們三家加起來一共訂四十五桌,要不這樣,吃完飯我們就去書香園,找酒店經理把這件事確定下來。”黃爸回頭看看黃媽,補充道:“既然一起辦飯菜的標準都一樣,一是廚師到時候好準備好做,二來客人們就算坐錯了也沒關系。”
“這個肯定要一樣,”老許夾起一顆花生米,笑瞇瞇地提議道:“依我看酒席的標準要一樣,酒水、香煙和喜糖最好也一個標準。”
“我看行,鎮川,貝貝,你們感覺怎么樣?”
“行啊,一樣好。”俞鎮川一臉不好意思地笑道。
張貝貝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忍不住抬頭道:“黃叔叔,許叔叔,訂多少桌剛才您二位可能算錯了,我看用不著訂那么多桌。”
“算錯了,不可能啊!”黃爸又下意識翻起小本子。
“黃叔叔,您剛才和許叔叔都把朝陽和宏亮的單位領導和同事算進去了,但事實上要請的是同一批人,你們要請分局、街道和社區的領導,我和鎮川一樣要請,這么說吧,我們三家的朋友圈是重合的。”
“哎呦,真是!”
“我也沒想到這一茬!”老許猛然反應過來,撓著頭道:“要不這樣,等會兒我們把要請的單位領導和同事列個名單,看有多少是重合的,然后去掉幾桌。領導和同事那幾桌算我家的,你們就別管了。”
“老許,這怎么行,人家既是來喝宏亮和玲玲的喜酒,也是來喝朝陽和瑩瑩、鎮川和貝貝的喜酒,哪能光讓你們掏錢!”
“是啊許叔叔,您家發了請柬我家一樣發了請柬。”
“又不是外人,誰請都一樣,再說又沒幾桌!”
“不行不行,不能這樣。”
老許很慷慨,黃爸黃媽堅決不同意,張貝貝一樣不想占許家的便宜。見他們爭了起來,顧爺爺禁不住笑道:“幾位,別爭了,再爭讓孩子們笑話。干脆這樣,喜事是三家一起辦的,單位領導同事這邊花多少錢三家平攤,親友那邊各算各的。”
“平攤好,老許,顧警長都發話了,我們就這么辦。”
就這個問題達成了共識,但在整理名單時又出現了分歧。
說到底還是三對新人的朋友圈重合度太高,許家只把燕東分局、花園街道和朝陽社區的領導及干部算進共同的賓客,把理大保衛處、六院保衛科和保安公司的幾十個班長副班長歸到他家的親友中了。而且理由非常之充分,謝玲玲是理大的教師,許宏亮是保安公司總經理,這些全是他們要請的人。
黃爸和張貝貝不想占他家便宜,據理力爭,一頓飯吃到晚上8點多,三家人凈忙“搶親友”。韓朝陽和黃瑩樂得當甩手掌柜,小兩口正想找個借口出去透透氣,韓朝陽的手機突然響了。
“韓大,監控調到了,姓駱的開過兩輛車,一輛是你見過的黑色豐田,另一輛是銀灰色的大眾,車牌號我用微信發給你,不過這對你應該沒什么用。”
“沒什么用,什么意思?”吳俊峰正在長途汽車東站工地,回頭看看正在保安室里間找民工詢問情況的老丁,苦笑著說:“丁警長做了一下午筆錄,掌握了一個情況,駱衛星開過的那輛車都是租的。小康下午沒什么事,還專門幫丁警長跑到汽車租賃公司核實過,后來租的那輛黑色豐田已經還了,就是在攜款潛逃的前一天還的。”
“另一輛呢?”
“那是他剛來燕陽時租的,因為車況不太好,早就還給了汽車租賃公司,換成后來的那輛。”
一條線索就這么斷了,不過沒關系,這條線索斷了還有其它線索。韓朝陽并沒有多失望,沉吟道:“知道了,辛苦你們了,我等會兒就回警務室。”
“老公,今晚還要加班?”黃瑩好奇地問。
“胡老板又攤上事了,他手下的一個包工頭卷跑了幾十個民工的工資,上級讓我們接手這個案子,讓我和吳偉負責追逃。”
“追逃?”
“別一驚一乍的,就是一個小包工頭。”
“那要追到什么時候,咱們的婚還結不結了?”
韓朝陽不敢保證能否一分不少地追回被卷跑的工人工資,但對能否把嫌疑人抓回來充滿信心,不禁笑道:“不影響,現在的技術多先進,苗姐正在準備材料申請上網追逃,說不定用不了幾天他就在什么地方落網了,到時候我們帶著手續去把人押解回來就行了。”“杰眾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