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紅著臉笑了。雖然香香的包子被碧云嬸子啃了一半,但是有園園這樣的朋友在身邊安慰她,真好。
“小草,這個包子臟了,扔了吧!”周園園看著手里被咬了半個的大包子,想起王碧云那口大黃牙,心里直犯惡心。
“不行,包子還能吃的。”小草聽周園園說要扔掉包子,頓時急了。白白軟軟的精白面,里面還是肉餡的,哪里能這么浪費呢?
周園園一愣,她又忘了,這個年代不是后世的盛世,什么都不缺。在這個年代,一家人煮碗紅燒肉,一塊肉姐妹幾個一人一口也是照樣吃的香。
唉~!還是窮啊~!周園園嘆了口氣,小心地撕下包子牙齒印旁邊的一點點面皮,再遞給小草。雖然這樣做有點“掩耳盜鈴”,但是,聊勝于無吧!
小草吃著被王碧云“荼毒”過的半個包子,心里滿足地直冒泡泡。
園園家的包子做的很實在,肉多菜少,小草這輩子第一次吃到這么好吃的東西,在她的心里,把園園當成了自己最好最好的朋友,沒有其它。
文梓青手里攥著幾粒圓滾滾的石子,跟在周園園她們身后,一路晃悠著進了大青山。
剛才王碧云做的事,全部被文梓青看在眼里,他來遲了一步,王碧云已經咬了小草的包子。
文梓青沒有現身,在周圍找了幾顆圓滾滾的小石子,躲在一旁,看周園園自己處置。
文梓青本來打算,等園園和王碧云對上的時候,他就在旁邊下暗拌。別說他一個男人欺負女人什么的,他家的小姑娘,他護定了。
前世今生,文梓青的暗器都練的不錯,準頭還可以,文梓青打算好了,一會兒王碧云如果繼續欺負園園和小草,他就拿王碧云練練手。
文梓青為什么要挑選圓滾滾的石子,為的是讓王碧云挨幾下痛的,卻不會像尖銳的石子那樣會傷到人頭破血流。
見園園放過了王碧云,文梓青也沒打算出手。王碧云做人雖然差勁,卻也只是小惡而已,只要不對上園園,還夠不上他出手懲治。
先不說三個孩子兩前一后進了山,單說王碧云這邊。
王碧云被婆婆嚇了一跳,挑起水桶一口氣來到了溪邊。
“老不死的!”王碧云暗中罵了一聲。和鐵柱媽交手七年,王碧云鮮少有贏的時候。別看鐵柱媽一副病怏怏的樣子,發起火來,古家一家人都怕。
要不是老不死的拖累,他們家也不會這么窮!王碧云撇了撇嘴,在心里嘀咕了一句。這些話就算是和娘家媽媽說,王碧云也是不敢的。趙家溝誰不知道古鐵柱是個大孝子?鐵柱媽說東,古鐵柱絕不會往西,要是鐵柱媽開口讓鐵柱教訓媳婦,王碧云不挨頓扎實的就怪了。
王碧云從來不在人前編排婆婆,就怕萬一被古鐵柱知道了,打一頓都是輕的,萬一把她休回娘家,她算是沒活路了。
那個年代,農村人結婚大都是擺頓喜酒,請親朋鄉鄰們吃一頓,就算是禮成。很少有人正正經經去政府登記扯證,也算是那個時代的一大特色。
農村里兩夫妻分開,也不用去辦離婚證,兩家人直接吵一架,厲害點地大打一架然后坐下來當面鑼對面鼓地說清楚,以后橋歸橋路歸路,孩子跟誰,就算解除婚姻關系了。
這也是農村人為什么那么重男輕女的原因之一,家里沒幾個膀大腰圓的兒子鎮著,萬一有人不講理打上門來,不是只有哭的份?
農村里很少有兩夫妻過不下去鬧到離婚的,離了婚,男人還沒有什么,女人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趙蕓香和周志新有扯結婚證,也有擺酒,畢竟趙慶山的閱歷在那里,不會讓自家女兒吃虧。
不過不管娘家人厲害不厲害,女人只要離了婚,就會被各種各樣的謠言淹沒。趙慶山和趙國輝為了趙蕓香考慮,也不會輕易提出讓女兒(妹妹)離婚的事。
王碧云在溪水上游打好兩桶水放在路邊,自己直接往村頭趙慶山家走去。回想起剛才從小草手里搶來的那口包子,王碧云覺得饞的厲害。
“蕓香,蕓香!”王碧云站在趙慶山家門口,扯著嗓子叫了兩聲。
院子里,趙蕓香正在替一只蹄膀刮毛。這幾天,園園和梓青的飯量大增,趙蕓香只好費著心思為他們補充營養。
聽出是王碧云的聲音,趙蕓香本來不想理,可是王碧云卻像是和她杠上了一般,又扯著嗓子叫了幾聲。
趙蕓香放下手里的蹄膀,到井邊打了點水洗了洗手上蹄膀的污血,去開了院子門。
“蕓香,不請我進去坐坐?”王碧云伸長脖子,見院子里沒有趙慶山的身影,心頓時安定了下來。
王碧云以前每次來趙家,只要趙慶山不在家,趙蕓香都會讓她帶點東西回去,有時候是兩竹筒的米,有時候是一小碗的面,有時候是半小碗的豬油。
這些東西其實不是趙蕓香拿給王碧云的,而是王碧云看到趙家有什么,順手都要為自己劃拉一點。趙蕓香臉皮薄,每次王碧云拿了,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說不行。就這樣,王碧云已經習慣了每次來趙家,首先找趙慶山的身影。
“有什么事你說。”趙蕓香攔著門,不打算請王碧云進去。
做姑娘的時候,王碧云整天和趙蕓香說自己在家多么可憐多么可憐,飯吃不飽活要多干還要挨罵。趙蕓香想著兩人也算是朋友,王碧云每次從她家拿東西,趙蕓香從來都不計較。
前幾天在溪邊,王碧云當著幾個嬸子小媳婦的面,嘲笑趙蕓香和婆婆關系不好,話里話外說趙蕓香被婆婆嫌棄住不下去,回娘家占便宜來了。趙蕓香當時沒有回嘴,卻把王碧云從自己朋友的名單里劃掉了。
這段時間,周園園也經常在趙蕓香面前灌輸一些“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的論調,趙蕓香雖然沒有全盤接受園園的洗腦,對于王碧云這樣兩面三刀的小人,卻不會像以前一樣想著不撕破臉,縱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