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蕓香的心里也有氣,周苗苗沖著魚丸上吐口水這種行為,不僅僅是自私,還帶著一絲狠毒。人有我無,我就要人家也沒有才可以!
這樣的念頭,是扭曲的。
趙蕓香怕自己家兩個孩子學了周苗苗的壞榜樣,在廚房里一邊做事,一邊碎碎念了好多遍,讓周園園兄妹待人要和氣,不要爭一時長短。
周家勝和周園園相視而笑。這些年來,趙蕓香對周家一家上下的一直客客氣氣的,有什么吃的玩的,都記著分一些給周苗苗幾個堂兄弟堂姐妹。
今天的趙蕓香,沒有當著吳金鳳的面說家里還有魚丸,就已經是一大進步。更何況周苗苗可憐兮兮地在院子里站了這么久,趙蕓香也沒有再說一句同情她的話。
在周園園看來,她媽媽還是有可改造的空間的。起碼,趙蕓香能分辨是非,不會無原則地對人好。周苗苗的兩口唾沫,直接把自己作到了趙蕓香“討厭的人”一類。
趙蕓香今天做了幾個小時的魚丸,已經很累了。收拾好廚房后,趙蕓香帶著周園園兄妹倆準備回房休息一下,待會兒還要出門找個幫手呢!要不然,每天上百斤的魚丸,她可做不出來。
周苗苗愣愣地站在那里,手里撫摸著熱辣辣的臉頰和腫的老高的嘴唇,半晌沒有出聲。趙蕓香幾個人顧自走后,周苗苗才發現自己真的是犯了眾怒,連一向心軟的三嬸也沒有安慰她一句。
看著周園園家鎖上了鎖頭的廚房門,周園園眼里射出仇恨的目光。
過了良久,周園園才縮著肩膀慢慢地回了自己的家。周志強不在家,不知道跑哪里玩耍去了。谷大花和周家杰也不在,整個屋子里空曠的厲害。
周園園縮在凳子上默默地流著眼淚。這一刻,她把周園園一家人都恨上了,還有吳金鳳那個老不死的,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了她一巴掌。
等她長大了,定要讓這些人好看!周苗苗恨恨的想著。
什么時候開始周園園變了?變的大膽又潑辣,不像以前,見到她和周美美都會躲著走。周苗苗想了一會兒,覺得周園園從趙家溝回來開始,才變得活潑而又耀眼。當然啦!如果她周苗苗有趙慶山那樣一個英雄外公,她也會挺直腰板誰都不怕。
周苗苗想來想去,把周園園的轉變歸功到了趙慶山身上。上次谷大花怕了趙國輝,帶著周苗苗去外婆家躲了兩天,外公拉長了臉,對她們母女倆空手上門白吃白喝不滿意。沒辦法,谷大花賴了兩天后,只好帶著周苗苗灰溜溜地回了周家村。
周園園為什么就有那么好的福氣呢?爹媽對她好外公也對她好,還有周家勝那樣疼愛著她的哥哥。不像自己,弟弟周家杰就是個小討債鬼,什么都要和她搶。還有爸爸媽媽也是個偏心鬼,什么好的都塞給周家杰,忽視她周苗苗。
上回怎么不淹死周園園那個小蹄子呢?如果周園園死了,自己是不是可以成為三叔三嬸的女兒?周苗苗想著想著,含著淚進入了夢鄉。
周家后院墻邊有棵梧桐樹,就算在冬天,也還是枝繁葉茂的。
今天的梧桐樹上,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把周家后院里發生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看著周園園強硬地對付周苗苗,看著周園園狡詰地睜著眼睛說謊話,看著周園園利用吳金鳳對付周苗苗······
樹上的文梓青看著周園園的每一個動作,眼前都有煥然一新的感覺。要不是周園園現在的模樣和前世長大后的模樣有八分相似,文梓青差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前世那個怯懦膽小的周園園,在小姑娘的身上根本找不到一丁點影子。
看來,在趙家溝的一個多月里,小姑娘跟著趙慶山學到不僅僅是拳腳功夫,連腦子都機靈了很多。他的小姑娘,就連欺負人的事,都像是不用腦子思考一般,做的順手拈來。在文梓青的眼里,周園園怎么看怎么可愛······
文梓青站在樹葉濃密處掩住身形,心里卻一直在冒著一些粉紅色的泡泡。
文家的男人都專情,自從文梓青決定長大后要娶周園園后,一顆心不由自主地飛到了周園園身上。為周園園的歡喜而雀躍,為周園園的悲傷而難過。不知不覺中,周園園小小的身影已經進駐了文梓青的心房。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文梓青總會躺在床上,暢想著自己和周園園長大后的生活,他自己,肯定是一個專情而又有責任心的丈夫,而園園,應該是個溫柔賢惠的妻子。
前世今生,文梓青都渴望能有一個家,一個屬于自己的家。在文家,文梓青的地位尷尬。
文梓青雖說是文家的長子嫡孫,但是,自從文玉龍娶了那個女人后,文梓青覺得自己在文玉龍的心中,應該沒有一丁點的位置了。那個家,是文玉龍,武秀麗,文梓云和文梓秋的家,文梓青知道自己是被伍秀麗母子三人排斥在外的,他們四個才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趙慶山讓文梓青和周園園訂親的提議,讓文梓青冰冷的胸腔有了一絲溫度。等待周園園長大,等待他們未來應該會有的那個家,成了文梓青每天的盼望。
想著周志新是園園的父親,文梓青覺得應該和未來岳父說一聲以后要娶人家閨女的事,才提筆寫了一封信給周志新。在信中,文梓青說了自己的身世和來歷,也說了自己對這段婚事的期盼。
末尾處,文梓青還寫了句:如果岳父大人沒有異議,我和園園的婚事就由外公做主了。
周志新不認識文梓青,又被趙蕓香他們的幾封信擾亂了心神,見文梓青信件開頭的“岳父大人”幾個字,以為是誰寄錯了信,沒有繼續往下看。
正因為周志新的疏忽,被文梓青成功地鉆了空子。等幾年后周志新知道文梓青和周園園的親事,想反對都無從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