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慶山的嘴唇動了動,他真的想勸周園園放棄這次治療。周其家的情況太嚴重,治好他之后,等待著他們祖孫倆的,說不定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外公,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請您放心。”周園園用神識傳音給趙慶山。她只做她覺得應該做的事,至于后面會怎樣,那就等那一天到來再說。周園園還真不相信,憑著她和小玉的本事,這俗世間的人還能來硬的不成?
“好吧!你來試試,一會兒外公考考你。”趙慶山見周園園堅持,只好往旁邊挪開了兩步,把位置讓出來給周園園。
“哎呀~!我蕓香妹子還真有福氣,這么小個女娃娃都會看病了。”秋香聽了趙慶山祖孫倆的對話,心里的羨慕擋也擋不住。她家大兒子今年八歲,比周園園還大一歲哩!秋香之前很為自家大兒自豪,秋香家大兒子在家什么活都會干,帶弟弟妹妹,做飯,洗衣服,撿柴火······可是和周園園一比,秋香頓時覺得自家大兒子算不上什么了,她家兒子不識字。瞧人家蕓香家女兒,七歲就會看病了。
其實周園園已經很小心了,她故意說復習一下把脈本領,就是向周其家夫婦釋放出她只是趙慶山的學徒的信號。周其家的病治能治好也是趙慶山的功勞。
可是,農村人分不清楚把脈和看病有什么區別,在秋香眼里,趙慶山這樣的老中醫把完脈后,就會唰唰唰寫一張藥方出來。所以想當然地以為周園園說的復習一下把脈的本領就是出手替周其家看病。
不得不說,秋香這個認知就是個美好的誤會。秋香的無心之失也替周園園找來了一個大麻煩。不過,這些都是后話,后面再說。
秋香的感嘆,周園園和趙慶山都沒有搭腔,在農村里,當著大人的面夸你家孩子是最給面子的做法。秋香這樣做,無非也是在變著法子和趙慶山攀交情罷了。秋香這樣做無可厚非,華夏的習俗就是這樣,不管做什么事都喜歡找熟人,就連去醫院看病,也覺得找個熟悉的醫生會替自己看到仔細一些。
周園園的幾根手指搭上周其家的脈門的時候,就放出了一絲靈氣,沿著周其家的經脈去探測背部受傷的情況。
靈氣就像是周園園的眼睛一樣,所過之處,周其家體內的情況就反饋到了周園園的腦海里,比拍片還要厲害。只不過周園園就有些受罪了,血糊糊的內臟什么的,剛看見的時候還真有種不忍即視感。
還好周園園有替趙慶山和周家勝他們用靈氣梳理經脈的經驗,現在做起來算是熟門熟路。
靈氣一路來到了周其家的脊椎處,在第五節的地方,周園園發現有一顆黃豆大小的黑點。那一處應該就是周其家落地時的著力點,附近有一條神經已經偏離了原來的位置,詭異地扭曲著,顏色也和周圍正常的神經的淡粉色不一樣,而是有點灰灰的,看上去沒有半點生機。周園園要做的,就是把那條神經復原,然后在那里釋放一點靈氣慢慢溫養。
找到病源后,周園園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來周家村之前,雖然小玉信誓旦旦說靈氣肯定對周其家有用,但是,沒見到人之前,周園園心里其實也沒底。周園園的靈氣在那條神經附近打轉的時候,周園園看見上面的灰色好像淺了一點點。這下好了,能幫到秋香夫婦,周園園也算是還了前世秋香的恩情。
周園園讓那絲靈氣包裹在周其家脊椎上的那顆黑點上,慢慢地溫養著那里,周園園自己收回手站起了身。
周其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他總覺得自己身體里面好像有一絲涼涼的氣息,再仔細感應時,卻又沒有。
周其家不知道,周園園的靈氣沒有在周其家的經脈上行走的時候,那股氣息當然就感覺不到了,周園園把靈氣留在自己去的脊椎受傷部分,就是因為知道周其家那里現在還沒有知覺。
周園園知道自己的靈氣會帶給普通人一種舒適的感覺,所以把脈的時候,沒有像趙慶山那樣一把就是幾分鐘。而是快速地十幾秒鐘就搞定了,快的讓人以為她是小孩子在玩。
趙慶山見周園園沖著自己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一顆心總算是落到了實處。說實話,趙慶山知道自己并沒有能力治好周其家,要讓他開口說能治,還真有點難為他。
人就是這樣,沒有希望的時候說不定還能一天一天地熬著,有了希望后再失去,說不定連一天都熬不下去了。趙慶山一直害怕他們祖孫倆好心辦了壞事,萬一周園園說了能治后又治不了,對秋香夫婦的打擊更大。
趙慶山開了方子后,祖孫倆就離開了周家村。趙慶山開的方子是正常的方子,是一些滋補身體的藥,趙慶山和秋香說了,十五天后,他再來周家村替周其家做針灸。
秋香夫婦倆見趙慶山信心滿滿的樣子,不由得驚喜交加。病還沒治好,夫妻倆就覺得,這次真遇上神醫了。
趙慶山騎上自行車帶著周園園離開周家村有一段距離后,才問道:“小九啊~!你為什么非要治好他?”
趙慶山是個人精,他知道自家小外孫女可不是什么愛心泛濫的人,這次冒著這么大的風險要治好周其家,讓趙慶山覺得其中一定有他不知道的原因。本來趙慶山不想問的,可是,他是真的擔心周園園。
“外公,我有一次肚子餓,秋香姨給我雜菜餑餑吃。”周園園想了想,還是把原因說了出來。只不過,周園園在心里添了一句:是前世。因秋香給餑餑的事發生在前世,周園園怕趙慶山去問周家勝,只好把吃過餑餑的周家勝給剔除了,就說是她自己。
趙慶山以為周園園說的是她在周家村住過的那幾年發生的事。想到周春平這對夫婦狠心地讓周園園餓肚子,要不是顧忌著周志新現在的身份不能被人詬病,趙慶山就恨不得沖到周春平家和他們好好撕擼撕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