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有法律效力的程序走完了,接下來進入具體操作階段。
做基因治療之前,先要把必要的硬件和軟件買回來。
找哪家供貨商購買硬件軟件,沈奇提出了他的建議:“微型機器人和顯微針,以及配套的操作軟件,市面上可以買到。國際上最有口碑的供貨商是德國的ART公司,國內的華漢基因也是亞洲第一、全球前列,值得信賴。我的采購建議是,ART、華漢基因二選一。諸位有其他的供貨商,也可推薦。”
眾人皆表態:“同意沈主任的二選一采購方案。”
“韓猛之前采購了500萬元的基礎儀器設備,為我們課題組節約了一兩百萬元,也買到了最好的貨,可謂花小錢辦大事,做的很漂亮。這次的基因治療硬件軟件采購,還是由韓猛去操辦吧。買哪家的硬件軟件,買什么規格型號,韓猛你說了算,畢竟你是本次基因治療實驗的主角。這次的采購金額比較大,在采購過程中,請務必注意廉潔紀律。我要說的就這么多,大家各忙各的去吧。”沈奇安排好了生物實驗室的工作,這便散會。
人類的三十億個堿基對早在2003年就完成了測序,迄今為止,卻只有2的內容編碼了人類的兩萬多個基因。
僅僅是這2的內容編碼,就能從技術上實現對幾千種致病基因進行編輯修改。
如果編碼了剩余98的未知遺傳物質,那將是一項杰作。
編碼是一回事,編碼之后的可控性又是另一個課題。
人類1200億公里的DNA線路,不停分裂的細胞,分子層面的變化速度遠超人類的探索效率。
生物學的終極形式是什么?
沈奇陷入沉思。
《基因工程研究項目》第一步研究階段的實際推進狀況,已經超出了沈奇原先設定的研究范圍。
國家自然科學研究基金下發的1100萬研究經費根本不夠用了,僅僅是ART公司生產的一個A2型號的微型機器人,其價格就高達300萬歐元以上。
加上配套的顯微針、編程軟件、植入模塊以及細胞靶向藥劑,一套最先進的基因治療設備及原料的總價格在500萬歐元以上。
沈志山基金會打過來的一億人民幣科研贊助先湊合著用,隨著《基因工程研究項目》逐步開展,后續再申請預算范圍之內新的經費。
沈奇科研中心今年的科研預算是9億人民幣,為全燕大各學院各部門最高。
物理3億,化學2.8億,生物3億,數學2000萬,沈奇是這么分配的。
他最熱愛的數學,他只給了2000萬人民幣的年度科研預算。
學科性質就是如此,最燒錢的學科是物理和生物,然后是化學。
數學勤儉節約,過苦日子過慣了。
“沈老板,我們數學室今年的年度科研預算才2000萬,這哪夠用啊?”數學室室長周雨安坐不住了,他手下二十幾個數學研究員,組合成10個數學課題研究組,每個課題組在今年的科研預算平均為200萬人民幣。
中心物理室,買一臺納米級加工設備,900萬美元。
中心化學室,做化學藥物II期臨床研究,今年的經費是1.2億人民幣。
中心生物室,除了兼任室長的沈奇,其余五人是逃竄回國的肄業博士,他們買一套加起來不到一斤重、花里胡哨的玩意,要花掉500萬歐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做基礎理論研究的周雨安和他手下的兄弟姐妹,感覺到了卑微。
“沒辦法,中心窮啊,咱們得勒緊褲腰帶度過這幾年。”沈奇也很無奈,國家給了他的中心一年9億元的科研預算,他的中心只是燕大的一個部門,而9億人民幣比一些985大學整個學校全年的科研預算都要高。
可以說國家給予了沈奇科研中心最大的支持,他一個部門的年度科研預算,高于山大整所大學。
這么富裕的高校附屬部門,全中國僅有沈奇科研中心一家。
但在科研領域,科學家們的花錢欲望永遠無法徹底滿足。
“再窮不能窮數學,沒有數學,哪有理化生?”周雨安是極其堅定的數學戰士,他對于數學的初心始終未變。2000萬的科研經費真不算多,2000萬放在外面,只能在首都地段比較好的位置,買一套一百多平米的商品房而已。
“是這么個道理,然而雨安啊,我實在是擠不出錢加到數學室。拆東墻補西墻,也是不可取的,更何況咱們中心理化生版塊今年的費用也是捉襟見肘。”
“沈老板,我們數學室今年只有2000萬的科研預算,是真不夠用。我跟你把明細拉出來,你自己看。BSD猜想所衍生的局部整體原則的研究,這個得做吧?拖曳系數模型,這是和九院合作的項目,也得做吧?NS方程在電磁炮體系中的運用,這同樣是跟九院合作的項目,這是政治任務,咱敢不做?咱敢不做好做漂亮?還有,霍奇猜想的……”
“……所以沈老板,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告訴我,2000萬夠用嗎?”周雨安戳了戳沈奇的心口。
“確實不夠。”沈奇搖搖頭,又道:“雨安你去外面拉贊助吧,自籌經費。”
“我去哪里拉贊助啊?”
“沈志山基金會,你去找他們。”
“真是難為你們老沈家了,你們以一個家族的力量,補貼中國科研事業。”周雨安當然曉得沈志山和沈奇之間的關系,他問到:“長期不求回報贊助科研事業、慈善事業,你爹的企業能堅持多久?”
“我相信這是一個任務:公平誠實的去賺你能賺到的錢,竭盡所能的賺錢,然后盡可能的給出去。”沈奇引用了老洛克菲勒的一段名言,又道:“雨安,難道我們兄弟之間,只剩下錢了?你這個月單獨找了我三次,都是為了要錢。”
周雨安笑了笑:“我們之間除了錢,或許就只剩下酒了。”
沈奇:“今晚喝酒去,就咱兄弟倆。”
周雨安反問:“兩個老男人喝悶酒,有意思嗎?”
沈奇咦了一聲,問到:“需要我安排幾個妞?”
“服從沈老板的安排。”
“安排妞之前,你先給我講講,咱們跟九院合作的這幾個科研項目,要研究到啥程度?試驗還是實戰?局部或是全球?”
“這都政治任務了,沈老板你認為呢?”
“那我明白了,晚上給你多安排幾個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