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一峰在盛世地產總部的路口等待,晚風不小,但任憑同伴的催促亦或是拖拽,他就是不走。
“我今晚有約,劉姐,你帶著他們先走吧,這聚會我真去不了。”
蔡一峰是陳子邇的大學室友。
這已經不是秘密。
因而但凡是聚會,不少人都希望能邀請到蔡一峰,他呢,也是個特能說的小伙兒,討喜,性格加上背景,使得他特別受歡迎,只是劉姐沒曾想,今晚怎么叫都叫不動。
劉姐身邊也跟著三個貌美的小姑娘,她們都在路邊打車,本以為都說好了,可到外面才聽說蔡一峰不去,于是那柔情似水的幽怨眼神看的蔡一峰頭皮發麻,心里莫名涌起一股沖動。
然而他還是得離開。
三輛同款黑色轎車在路邊停下,蔡一峰最后告別,“下次再玩吧,劉姐,我得走了。”
陳子邇要和他們三個一起用餐,下班前已經說好了,老蔡沒車,于是他就讓他在公司等,自己稍微繞一下就可以帶上他,這樣就方便許多了。
“那好像是陳總的車……”有個女孩做過這方面的功課。
本來還略微有些責怪蔡一峰的劉姐也沒脾氣了。
“這就難怪了,今晚是與陳總有約。”
他們眼中都閃過濃濃艷羨。
公開的場合再去已經不合適了,而且在家里的聚會也更加自在。周梓君說她有一手好的廚藝,陳子邇知道,這個時候替她節省體力其實是不是什么好選擇。
地方選擇在了江都花園的江景房里頭,這里視野開闊,這里探至中海核心。
兩個女孩子在做菜,陳子邇則先和蔡一峰坐在陽臺上吹吹風。
“快畢業了吧?”陳子邇想起來這事。
“還有一個多月領證,領完了拍個照就可以走了。”
五月中海,偶爾的那么幾天,氣溫已經不低了。
“你看一晃三四年,匆匆又夏天。”
陳子邇打大學結束了,他們的大學也快了。
“崔旭去哪兒定了沒有?”
“定了。”夕陽映照著蔡一峰深邃的眼眸,“德國,大概需要三年。”
“回頭我們一起去送他。”
“好。”
陳子邇又問:“曉波呢?上次他奶奶去世,現在怎么樣?”
“還行,他考了公務員,應該會在中海上班,算是實現了他留在大城市的夢。”
那也挺好的啊。
“哪個單位?”
“咱這個專業還能哪個單位,交通局唄。”
陳子邇拍了拍他的肩膀,“畢業之后你就是正經的名校畢業生了。”
蔡一峰笑道:“嗨,這玩意兒管啥用啊。”
“當然有用,做好準備,拿到畢業證之后我就會調你去燕京。待會兒桌上再和婉兮說,我先給你個底。”
他一聽果然很意外。
“讓我去燕京?”蔡一峰一想不對,“盛世地產的項目都到燕京了嗎?不至于那么快吧?”
陳子邇點頭,“當然不是盛世地產,是布丁和客友。”
蔡一峰很不理解,“讓我去那兩個公司工作?”
他根本什么都不了解啊,這句話他沒說出口,如果你對自己都沒信心,那就更加打擊領導對你的信心了。
陳子邇則欲言又止,“你自己想想,我知道你要考慮婉兮,實在不想去的話,也沒關系。”
好吧,他若有所思的點頭,陳子邇的這個安排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為自己還得繼續在魯學恒的手下干一段時間,起碼得先徹底的擺脫學校,進入社會吧。
閑聊一會兒之后,四人坐下,今晚兩個小姑娘做的特別豐盛。
周梓君端著一碟子出來,“97年元旦的時候,你、我和韓姐在一起吃飯,那個時候她做的那條魚,紅燒,帶甜味,我是川妹子,說實話那是我第一次吃到不辣的魚,不過我記得你吃的特別香,怎么樣,要不要嘗嘗比較看看?”
這些事陳子邇都忘了。
一來時間過的很久,二來,他們這些人在一起不知道吃了多少頓飯了,這些細節陳子邇記住才是不正常的。
但要說紅燒帶甜味的魚那還真是他的偏好。
陳子邇說:“小的時候,我得過一段時間的皮膚病,起紅斑,還特癢,要有大概半年那么久。”
“我呢,喜歡吃魚,但那段時間有忌口,弄的一家人的口味跟著我改,最難的是我媽,做魚既不能放辣椒還不能腥,不過時間一久之后我發現這樣做反而好吃,以后我們家吃魚就一直那么吃了,所以我還真挺意外于韓老師的魚也是甜的。”
他們都是第一次聽這故事,周梓君催促說:“那你嘗嘗。”
陳子邇拿起筷子挑了塊肚皮上的嫩肉,“魚肉很嫩,甜而不膩,你下了功夫了。”
譚婉兮說:“那可不是,你再吃這豆腐而蝦,梓君姐現在還是大廚師。”
剛剛有提到一個人,周梓君問道:“我回來還沒去照過韓姐呢,她現在在哪兒?”
陳子邇說:“我有個傳媒公司,在投資些人做音樂,她在那里吧,一會兒我把號碼給你,有空你去看看她。”
蔡照溪想起剛剛陳子邇的話,急于想問自己的女朋友對去北上燕京這事怎么看,可又擔心婉兮對首都有什么‘成見’,那樣的話就弄的陳子邇有些尷尬了。
于是他便將這個問題沉在心底,而且他也不太明白,為什么陳子邇要他去燕京,更不明白,他明明在盛世地產干的好好的,為什么要弄到另外兩個他一點都不了解的子公司里頭去。
但他知道,陳子邇肯定不會對他不好,只是他見得少,知道的少,不理解這種行為背后的含義。
而要如果直接問他……老蔡剛剛看到陳子邇想解釋而未解釋,倒不覺得人家在吊他胃口,而是有一種要他自己能理解的希望。
除了這個因素,他也不樂意看到最大的老板認為自己是個笨人,這是職場最讓人惡心的結果之一。
混在盛世地產,蔡一峰也終究不是學校里抱著吉他對著姑娘吹口哨的蔡一峰了。
思來想去理不清之后,他上衛生間的時候掏出手機給一個人打了個電話,原先他很少打這個電話,他爸都很少打,那人家里一個遠親,有點能力。
原來呢,是屬于硬搭關系也能搭上,但常常聯系也不算,除非給兒子找工作才會厚起臉皮去求的那種,只是今年過年聽說他是陳子邇的室友,這兩頭的巴掌都齊活了,雙方的關聯才被拍響。
衛生間很大,也沒什么味兒,他扒拉著窗戶把事情一說,最后問道:“小姑,這啥意思啊?”
電話里有幾秒鐘的沉默。
他等了一會兒。
“揣摩旁人的心思都沒辦法很準的,只不過咱們加點邏輯性倒推的話……一峰,你的前途大家都看在眼里,這肯定是在鍛煉你。”
“可我正鍛煉著呢啊,剛鍛煉出點道道,怎么又給我弄到另一個地方去了。”
“傻孩子,只有你每個地方都懂,將來才能領導啊,就是現在讓你當盛世集團總經理,你有那能耐嘛?”
蔡一峰腦子一機靈,“當領導?”
“這還用說嗎,你沒有他優秀,可怎么著也是名校本科生,現在你的確是初出茅廬無法獨擋一方……”
“可十年后當一名干將,你還沒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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