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板面面相覷,一成的尾款那也是幾十萬啊,對于他們來說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錢了。
“各位怕什么,現在華博榮根本就拿不出錢,別說減少一成,就是一千萬他都拿不出來。”
就在這三位老板猶豫的時候,門口處又走進來了一位中年男子,看到這中年男子的時候,華博榮的臉色便是變化了一下,因為他認出了這位的身份。
“張廣德。”
張廣德,是廣德軒的老板,而廣德軒同樣也是從事的珠寶古玩玉器生意,不同的是廣德軒的位置離著東臺這邊很遠,是在另外一個區,這張廣德和華博榮一樣都是魔都古玩協議的理事。
華博榮和張廣德之間有過照面,但也僅限于見面打個招呼而已,畢竟同行是冤家,廣德軒和華寶樓的業務重疊度又很高,雙方是面和心不和。
所以此刻看到張廣德出現在這里,華博榮心中便是浮現不好的預感。
“各位,我已經調查過了,華寶樓現在賬面資金只剩下十萬不到,而華博榮對外一共欠下了七千多萬的債,根本就沒有錢償還,除非他賣掉華寶樓。”
張廣德眼中有著篤定之色,這是他調查過的,華博榮已經是山窮水盡拿不出錢了。
“張廣德,你什么意思?”
華博榮怒氣沖沖的看向張廣德,雖然說同行是冤家,但就算落井下石也不會這么的明顯,這張廣德完全是徹底撕破臉皮了。
“老華啊,你別著急,我這個時候過來可是為你好,知道你沒有錢還債,我這是給你送錢來了,這樣,你把華寶樓轉讓給我,你欠下的債我可以全部幫你承擔了。”
張廣德一臉笑呵呵的表情,然而華博榮卻是被這話給氣的脖子都粗了,果然是狼子野心,這是想要趁火打劫吞占他的華寶樓。
華寶樓雖然現在陷入了債務危機,但光是華寶樓這店鋪就價值上億,因為這華寶樓雖然是屬于東臺古玩城管理,但華寶樓的產權卻是屬于他的。
除了店鋪的價值,另外華寶樓還有品牌價值,許多老顧客都還是認華寶樓這個品牌的,不然的話這段時間有討債的人上門,店鋪里也不會還有營業額。
當然,另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現在珠寶有著以舊換新的營銷模式,華寶樓賣出了那么多的珠寶,這些顧客如果想要換一件的話,只要加點加工費就可以,不要小看這筆錢,一年下來也有近千萬。
而且會做生意的人都知道,不怕客人不買東西,就怕客人不上門,只要客人上門了,那導購就有辦法從客人的錢包里掏出錢。
張廣德想幾千萬買下華寶樓,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張廣德,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真的要賣華寶樓,也不會賣給你。”華博榮氣憤之下直接喊道。
“不賣給我的話,你這華寶樓可就賣不出去了,圈子里除了我廣德軒外,還有誰能夠吃得下你這華寶樓,而且我已經放話了,誰如果收購華寶樓,那就等著和我廣德軒進行價格戰吧,另外那些供貨商也和我廣德軒簽署了戰略協議,就算收購了華寶樓,其他人也休想拿到貨。”
張廣德臉上帶著自信,他不怕華博榮不就范,因為華博榮除了將華寶樓賣給他之外別無他路了。
華博榮要氣炸了,他沒有想到張廣德如此卑鄙,怒罵道:“張廣德,你簡直無恥……”
“華叔,別生氣。”
一直沉默看戲的方銘這個時候開口打斷了華博榮的話,從華博榮的身后走出,看都沒有看張廣德一眼,而是目光看向了那三位供應商。
“給個答復吧,是不是現在就要尾款?”
三位供應商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方銘還會說這樣的話,目光瞄了眼張廣德,看到張廣德點頭后,這才回答道:“沒錯,我們現在就要尾款,哪怕是少一成都接受。”
在這三位供應商看來,反正華寶樓是拿不出錢的,而如果華博榮真的將華寶樓賣給了張廣德,張廣德也是向他們許諾過,會補上他們的尾款,另外還會多給他們一成。
“很好,華叔,把和這三位供貨商的合約給拿出來,讓他們簽字吧,另外也通知下其他供貨商都過來吧,這事情一起解決掉。”
方銘臉上露出了笑容,看向了華博榮,而華博榮聽到方銘的話后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后還是點了點頭,朝著二樓走去了。
張廣德目光看向了方銘,眼中有著疑惑之色,因為從方銘話語中的意思來說,是要給供貨商結清尾款了,可華寶樓已經是沒錢了,這一點他確信無疑,這個消息是從那位口中傳出來的,以那位的能量把華博榮的底子都可以查的一清二楚。
“裝什么大尾巴狼,想玩詐,我看你一會怎么玩。”
張廣德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也是自顧找了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在他看來方銘就是虛張聲勢的,就是想嚇那些供貨商,讓他們害怕損失一成尾款而放棄討債。
十幾分鐘后,華博榮便是抱著一捆合同走了下來,這些合同全都是和供貨商簽署的,而供貨商們也是陸續到來,就算本人沒有到的,也都派了代表過來。
三十多個供應商,竟然在短短一個小時都趕到了,而此刻華寶樓也是關門不對外營業了。
“我再次重申一遍,按照協議,提前討要尾款將扣一成的違約金,如果你們還想要退尾款的,那就在這份協議上簽字吧。”
方銘朝著蔣瑩瑩招了招手,說道:“你統計下有幾個供應商簽字的,然后把他們的名字和賬號整理出來。”
“啊,我來啊。”
蔣瑩瑩有些意外,不過看了下現場,這里除了老板之外,就只有他和另外兩位同事了,只是那兩位同事早就站的遠遠的,所以這活好像只能她來干了。
方銘的話讓得這些供貨商面面相覷,全都將目光投向了張廣德,等待著張廣德發話。
“簽,我倒是要看看一會他從哪里去拿資金出來,簽了約那就得給錢了。”張廣德冷哼了一聲,不屑說道。
這些供貨商聽了張廣德的話后,紛紛走上前在協議上簽字,到最后只剩下了兩家供貨商沒有簽字。
“老許,你們怎么不簽字?”
“老許、老陳,你們還愣著干什么?”
被稱為老許的供貨商,此刻額頭上都有著冷汗,只不過被他先前給擦掉了,他的目光一直是落在方銘的身上,想到剛剛老陳的提醒,他嚇的背上的冷汗都出來了。
如果老陳沒有認錯人的話,那這位可是一尊大佛啊,至少不是他能夠得罪的起的。
老許只是一個勁的擦汗,而那位被成為老陳的則是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恭敬的問道:“請問您是方先生嗎?”
“我是姓方。”
方銘目光看向老陳,一張陌生的臉,應該是沒有見過面,可對方竟然知道自己姓什么,難道是熟人?
“真的是方先生,方先生您好,我叫陳利民,嗯,就是瑞麗陳家。”看到方銘皺眉,陳利民連忙解釋了一句。
瑞麗陳家嗎?
方銘明白了,看來這陳利民應該是陳百萬陳家的人了,自己治好了陳百萬孫子的病,這陳利民應該是見過自己一面,不過自己沒有什么印象,說明對方在陳家的身份地位并不高。
此刻的陳利民心里都在發顫,作為陳家的一位遠親,這些年來他之所以可以玉石行業混跡,就是因為有這層親戚關系,可以比別人更便宜拿到貨,像他們這樣的供貨商,根本就不是最源頭的,而是中間販子罷了。
當初方銘在陳家的時候,陳利民那時候恰好也在瑞麗,不過他沒有資格和方銘打招呼,只是遠遠看到了一眼,而當時是陳百萬親自陪同著方銘,陳利民心里好奇,這么一個年輕人怎么能夠讓陳老親自陪同,像身邊一位陳家嫡系問了一句,才知道這位是陳家的貴客,地位尊貴無比。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陳利民將方銘的模樣給深深的印在了腦海中,哪怕現在過去了一年多了,剛一進來的時候他便是認出了方銘。
認出了方銘,陳利民自然便是知道這一次張廣德的計劃恐怕要失敗了,開玩笑,陳家最尊貴的客人,只要開個口,別說是幾千萬,就算是幾億陳家都可以拿出來。
至于供應商集體達成同盟斷貨,那就更加的可笑了,在場的供貨商有大半都要從陳家進貨,只要是玉石,不管是翡翠還是羊脂玉乃至于其他玉石,都有著陳家的身影。
要是陳家知道這些人想要對付方先生,那就不是他們斷華寶樓的貨了,而是陳家斷他們的貨了,不能從陳家這里拿貨,這些供貨商所能提供的玉石恐怕將會減少一半。
到那時候就是有錢都買不到玉石,或者只能高價從另外幾家玉石開采的公司手上購買,完全的是得不償失。
慶幸,陳利民慶幸自己當初問了下這位方先生的身份,更慶幸這個時候是他親自過來,而不是讓自己的小舅子過來討債。
不過知道了方銘的身份,陳利民卻沒有告訴其他人,因為他知道方先生要說的話肯定早就說了,方先生這是故意不說,那他也不敢透露,只是偷偷告訴了和自己關系最好的老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