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的態度讓白寒天心中憤怒,但他卻也沒有當場跟楚休翻臉。
眼下畢竟是白家老祖的壽辰,楚休可以在這里故意挑釁惹事,他卻是不能不管不顧。
楚休站起來,神態輕松道:“白城主,我也跟你交個底,這件事(情qíng)我不是非做不可的,完全要看朝廷的意思。
你知道我的底細,我跟北燕朝廷合作,但卻不算是北燕朝廷的人,我只是想要求一個安穩之地而已。
但人在江湖,(身shēn)不由己。(身shēn)在朝堂也是一樣,朝廷若是非要讓我動手,我也不可能抗命。
你答應這件事(情qíng),大家都輕松,你若是不答應,那后果是什么,就連我都不敢保證。”
說完之后,楚休直接轉(身shēn)離去,只留下白寒天一個人面色(陰陰)晴不定。
回到外面,梅輕憐低聲道:“白寒天拒絕你了?”
楚休點了點頭道:“當然是拒絕,他若是答應,那才叫奇怪呢。
反正項隆只是讓我來跟極北飄雪城談,最后是談成了還是談崩了,那就不是我該管的了。
鎮武堂,只負責出手殺人,我可沒有閑心去給項隆談判當說客。”
對于北燕在極北飄雪城駐軍一事,楚休顯得很沒有積極(性性)。
之前因為楚休初來北燕,鎮武堂更是需要在北燕之地立足,打出威名來,所以他才主動出手算計巨靈幫,在北燕武林攪風攪雨,為的就是奠定鎮武堂的威名和地位。
但現在呢?鎮武堂的威名和地位都已經有了,這件事(情qíng)又只是項隆的突發奇想,他那么盡力干什么?說不定他在這邊碰壁之后,項隆那邊也就不在勉強了呢。
過了半天之后,白家老祖的壽辰才算是正式開始。
其實這壽辰進行的次數多了,也就只是在場的這些武林勢力在這里吃吃喝喝,互相交流一下,大勢力之間勾心斗角,小勢力之間巴結討好,無趣的很。
楚休和梅輕憐還有龐虎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直接便開始旁若無人的大吃了起來。
梅輕憐是女人,還算是矜持,楚休怎么說也是有(身shēn)份的人,吃相也還算是斯文,只有一個龐虎是真的豪邁,完全把他在祁連寨時那種大塊吃(肉肉),大碗喝酒的豪邁給用在了這地方。
當然雖然看不慣龐虎的人不說,但卻沒人敢說什么。
雖然誰都知道,北地三十六巨寇已經沒了,但單獨一個祁連寨卻也不是好惹的。
況且現在龐虎貌似又跟了楚休,這就讓他們更加不敢說什么了。
不過在一旁伺候的極北飄雪城的武者卻是遲疑的指著楚休這一桌,有些吞吞吐吐的。
“幾位大人,你們的座位……座位……”
龐虎不爽道:“怎么著?壽宴不就是吃飯喝酒嘛,灑家還不能在這里吃了不成?對了,你們這個雞不錯,再給我來兩只。”
那名弟子不敢多說,只能灰溜溜跑去廚房拿雞。
過了片刻,外面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響,伴隨著盤子落地碎裂的聲音。
回頭一看,卻是方才那名去廚房拿雞的弟子被人扇了一巴掌,手中拿著的那兩盤雞也是落在地上。
一名(身shēn)穿白色華服,大約三十多歲的青年人正指著那名弟子大罵道:“你是怎么做事的?知不知道規矩?我的位置你不知道是哪個嗎?為什么讓別人給占了?”
一看他這幅做派,龐虎這才明白,為何方才那弟子吞吞吐吐的,原來是自己等人坐了別人的座位。
壽辰當中,靠前的位置都是給那些有(身shēn)份地位的人留著的,極北飄雪城壓根就沒想到楚休等人會來,自然不會給他們安排座位了。
之前那名弟子到沒有不敬的地方,眼看他挨了一巴掌,還連累自己吃不到雞,龐虎頓時站起來,冷聲道:“小子,就是灑家坐了你的位置,怎么,你不服?”
楚休和梅輕憐都在一旁吃東西,連看都懶得看。
那青年的實力還算是可以,三十多歲便有些外罡境的修為。
但只可惜,他跟楚休已經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對付這么一個小角色他若還是自己出手的話,那也未免太掉價了一些,讓龐虎去處理便好了。
那青年人看著龐虎皺眉道:“這位前輩,位置都是這幫下人安排的,你坐便坐了,但是我教訓下人,又與你何干?”
一聽這話,楚休倒是微微抬了抬頭,這青年的來頭倒是很不一般啊。
在龐虎站出來之后,他若是直接認慫,那就是一個草包貨色,色厲內茬。
而他若是還敢無腦到跟龐虎叫囂,那此人也只是一個不知所謂的無腦之輩。
但他在看到龐虎的實力后,卻是沒有絲毫的畏懼,甚至說的還(挺tǐng)有道理的。
楚休等人是占了他的位置不錯,但卻也不是當著他的面占的,所以他只教訓沒有安排妥當的下人,有理有據。
最重要的是他教訓的可是極北飄雪城的下人。
打狗也是要看主人的,在極北飄雪城的地盤上教訓極北飄雪城的下人,要么就是對方跟極北飄雪城很熟,要么就是對方有著很強的實力,甚至可以強到跟極北飄雪城硬撼的地步。
龐虎摸了摸腦袋,嘿然道:“小子,還(挺tǐng)能說會道的,不過不知道你師長有沒有教過你,那就是跟前輩說話時,別扯那么多沒用的道理,灑家說對的,那就是對的,灑家說錯的,那就是錯的!”
話音落下,龐虎周(身shēn)的氣勢頓時變得強大無比,一股壓力直接向著那青年籠罩而來。
以龐虎武道宗師境界的實力,這氣勢壓下來,足可以將其壓的跪在地上,但就在這時,一個(身shēn)影卻是攔在了那青年(身shēn)前,冷哼了一聲道:“只敢對小輩耍威風算什么本事?”
攔在龐虎(身shēn)前的乃是一名(身shēn)材魁梧,面相冷冽的中年人,他隨手一斬,卻是刀意沖霄,仿若能夠斬開天地一般,大開大合,氣勢無雙。
縱然他此時手中無刀,但卻仍舊散發著渾(身shēn)的鋒銳。
龐虎也沒想到會忽然跳出來這么一個人,一時不查之下,被那刀氣轟的步步后撤。
楚休挑了挑眉毛,一步踏出,瞬息已經來到龐虎的(身shēn)前,輕描淡寫的伸出一只手來,將那刀氣直接捏碎。
雖然這刀氣已經在斬向龐虎時消耗了不少,但此時被楚休一只手便捏碎,也是足夠駭人的。
龐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怒容來,他剛想要出手,便被楚休攔住。
看著那中年人,楚休淡淡道:“小輩怎么了?小輩不知道規矩,才更要教訓教訓。
位置沒了便自己找,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還非要坐到前排來?”
那中年武者皺眉道:“楚休,這次是你先占了我們的位置,我們不想惹事,但你也莫要欺人太甚!不要以為你成為了鎮武堂的大都督便可以如此囂張狂妄,朝廷的威嚴,不是讓你這么用!”
楚休聽他的語氣,忽然感覺有些不對,他皺眉道:“你是北燕朝廷的人?”
那中年人也是一愣,臉上涌現出了一抹怒容道:“你不認識我?”
聽他那口氣,好像楚休不認識他,是什么罪過一般。
楚休淡淡道:“我憑什么認識你?”
那中年人冷聲道:“本官,北尉軍大將,任千里!”
北燕鎮國五軍基本上就是北燕軍方最強的力量,就好像是項武執掌的西陵軍一樣。
這任千里竟然是鎮國五軍之一北尉軍的大將軍,其(身shēn)份足以在整個北燕軍方排得上前五。
但說實話,北燕軍方那邊,除了一個項武,他還當真對其他人不太了解。
楚休跟北燕只是合作,他可從來都沒說過一句要對項隆效忠的話,鎮武堂管的也只是江湖,而并非朝堂。
所以楚休也懶得去了解北燕軍方如何如何,反正跟他也沒關系。
不過北燕軍方的人出現在這里又是什么意思?難道是項隆又額外派的人?
楚休也沒有多想,他只是淡淡道:“原來是任將軍,失敬失敬。
不過任將軍,你最好認清楚一件事(情qíng),你是北尉軍的大將軍,我也是鎮武堂的大都督,按照陛下所說,你我乃是同一個級別的,想要來教訓我,除了陛下之外,你可沒有這個資格!”
任千里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冷聲,他剛想要說些什么,便被趕來的白寒天給勸住了。
“任大人,冷靜一下,不就是一個位置嘛,我去安排,今(日rì)是老祖壽辰,鬧大了對誰都不好。”
任千里冷哼了一聲,這才被白寒天給拉走。
楚休坐回去,梅輕憐輕笑了一聲道:“你這鎮武堂的大都督當的太不稱職了一些,北燕鎮國五軍的大將軍你居然都沒認出來。”
楚休淡淡道:“自從當了這勞什子大都督,我可是一點時間都沒閑下來,哪有時間去看他們的資料?怎么,你對其有所了解?說一說。”
梅輕憐道:“了解的不多,但也看過一些資料,反正是比你要強的。
此人乃是北燕軍方的老人了,不過卻不是被朝廷培養起來的,而是江湖出(身shēn),不過卻不是宗門世家,而是散修一脈的傳承。
他師父‘空山谷主’方金吾乃是北燕江湖名宿,資格老的很,跟極北飄雪城那位老祖也是有一些交(情qíng)的,他出現在這里,多半不是代表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