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休跑來大光明寺干什么都有可能,但虛言卻怎么都沒想到,楚休竟然會跑來跟他聯手要殺一個‘自己人’。
反正在虛言看來,袁天放就是隱魔一脈的自己人。
就好像是大光明寺跟須菩提禪院就算有矛盾,也不會自相殘殺,因為大家都是屬于佛宗一脈。
但現在楚休的行為,卻是讓虛言無法理解。
看著虛言的表情,楚休淡淡道:“虛言大師不用管我為什么要殺自己人,你只需要考慮好一點那就足夠了,那便是殺了袁天放,對于大光明寺有利。
袁天放殺了大光明寺的弟子,此仇已經結下。
而且袁天放乃是隱魔一脈的魔道大佬,真火煉神境的強者,殺了他,對于消弱隱魔一脈的實力也是有幫助的,反正怎么看,對于大光明寺都沒有壞處,不是嗎?”
虛言聞言臉色就更加的怪異。
一個隱魔一脈的人,站在他面前跟他討論怎么消弱隱魔一脈的實力,還有比這更奇葩的事情?
楚休接著道:“其實虛言大師你應該高興才對,最好整個隱魔一脈當中都是我這種自私自利,不顧整個宗門利益的人。
那樣就算是沒有那些正道宗門的打壓,估計隱魔一脈自己都會自己內斗而亡的。”
虛言深吸了一口氣道:“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不過能殺了袁天放,對于我大光明寺來說的確沒有壞處,但現在我大光明寺卻是無法出手。
正魔大戰剛剛結束,我大光明寺不想在因為江湖爭端而大規模的出手了。
殺了袁天放,大光明寺必將引來整個隱魔一脈的報復。
雖然我大光明寺不怕,不過打起來,仍舊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場景,這也是我大光明寺不愿意看到的。”
說著,虛言還是撇了楚休一眼道:“要不然你以為,你在北燕鬧的這么厲害,我大光明寺為何很少插手嗎?
一個是你跟虛渡有了約定,還有就是,我大光明寺是真的不想在這種時候再搞事情了。
第二個嘛,那就是我大光明寺想出手,現在也是有心無力的。
方丈師兄在閉關,虛云師兄和虛靜師兄也在閉關,沒有真火煉神境的強者出手,我可不想讓其他大光明寺的弟子白白送命。”
楚休一伸手道:“這兩點都很簡單,虛言大師不要忘了,在隱魔一脈中,我的地位可并不比袁天放差,你們放心,只要殺了袁天放,隱魔一脈那邊自然由我去周旋,我是不會讓大光明寺跟隱魔一脈激戰起來的。”
虛言皺眉道:“但你若是故意辦不到呢?”
楚休單獨道:“這點虛言大師你還請放心,我楚休這點信用還是有的。
況且我也不想讓現在的隱魔一脈就跟大光明寺對上,那樣我在北燕所布置的這些家業,估計也剩不下多少了。
至于最后一條,更簡單,這次我來,哪怕是虛云大師沒有閉關,我也是請不起的,大光明寺只要出一個人便足夠了。”
“誰?”
楚休沉聲道:“空執禪堂首座,虛渡大師!”
大光明寺這些和尚當中,楚休跟達摩院的虛行交過手。
對方的實力在同階武者中只能算是中上流的水平,不算弱,但也絕對算不上是強的那種。
但虛渡卻不一樣,反正楚休是看不出來他的實力深淺,是那種已經達到了真丹境的巔峰,絕對有資格跟真火煉神境叫板的程度。
虛言還是有一些猶豫,他行事沉穩,向來不喜歡做太過冒險的事情。
楚休這件事情在他看來,便有些冒險了。
反正一個隱魔一脈的人,跑來大光明寺找他聯手殺同為隱魔一脈的武者,這點虛言怎么想,怎么別扭。
不過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卻是忽然傳來:“這事情我應下了,袁天放那老東西佛爺我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前段時間他的那些徒弟竟然逼得賣靈酒的西倉劉家都忍不住要遷走了,簡直豈有此理!
我就沒見過那比劉家還老實的武林世家了,一個家族內,竟然只靠販賣靈酒為生,這種家族他都欺負,畜生!”
虛渡挽著僧袍的袖子,腰間掛著酒葫蘆,氣勢洶洶的走進來,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虛言無奈的一拍腦袋道:“虛渡師兄,這件事情你怎么知道的?劉家這么一個小家族出事你都知道,什么時候你這么關心江湖消息了?”
虛渡隨意的一擺手道:“先不要糾結我是怎么知道的,我佛門以慈悲為懷,出了事情就應該去管。
楚休,你負責將那老家伙給引出來,佛爺我半路干他一票,咱們兩個聯手,弄死這老家伙!”
此時的虛渡一臉的匪氣,那摸樣好似跟袁天放有著殺父之仇一般,也不知道因為他嫉惡如仇,還是因為袁天放的徒子徒孫害得他沒有酒喝。
眼看著虛渡都已經答應了,虛言此時也是無可奈何的很,當著楚休的面,他還能落虛渡的面子不成?
而且大光明寺除了方丈以外,本來就是以三大禪堂的首座為尊的。
若不是因為虛渡本身不靠譜,否則以虛渡的實力,在方丈虛慈、虛云和虛靜都閉關時,大光明寺應該是由虛渡來執掌的。
楚休的嘴角帶著笑容道:“那等到有確切動手的計劃時,我會讓人通知虛渡大師的。”
說完之后,楚休便直接告辭離去。
等到楚休走之后,虛言這才埋怨道:“虛渡師兄,你為何答應的那么快?楚休上趕著來跟我大光明寺聯手,這其中肯定有什么隱情。
況且對方還是隱魔一脈的真火煉神境強者,怎么也要從長計議才行,你一句話便答應了下來,太草率了一些吧?”
虛渡搖搖頭道:“你呀,就是顧慮太多了,我就問你一句,隱魔一脈少了一位真火煉神境強者,對我大光明寺,甚至是對我正道武林來說,有沒有好處?”
虛言道:“當然有,別說少了一位真火煉神境強者,哪怕只是少了一名尋常的魔道武者對于正道武林都是有好處的。
魔消一分,正便漲一分,魔不壓正,古來便是如此。”
虛渡一攤手道:“這不就得嘍,想那么多有什么用?
虛言師弟,不是我說你,有時候你是真應該果斷一些了,袁天放那老東西把整個北燕攪太亂了。
楚休那小子雖然也不是什么好鳥,但起碼人家懂規矩,否則的話,你也不會跟他有三個月的約定期限了吧?
而且袁天放那老東西簡直就是又壞又蠢,他那幫白癡徒弟已經將北燕武林折騰的苦不堪言了。
我大光明寺自詡正道武林領頭人之一,北燕第一大宗門,難不成就真任由袁天放的那幫徒子徒孫胡鬧去?這讓其他勢力怎么看我大光明寺?
晚一天解決,那對于我大光明寺的名聲都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虛言詫異的看著虛渡,他竟然也能夠把利益關系看的這么清楚?
現在虛言都有些分不清,虛渡到底是為了大光明寺的利益要殺袁天放,還是純粹因為自己喝不到酒了,這才想要殺袁天放的。
而此時楚休回到鎮武堂后,他則是要想一個辦法將袁天放給引出鎮武堂。
對方總在燕京城內呆著,一個是楚休不想在這里動手,動靜太大,還有就是楚休也怕北燕朝廷那邊隨意插手。
對于項隆,楚休是不報什么希望了。
他跟項隆之間的合作現在已經是名存實亡,雙方就差徹底撕破臉皮了。
引出袁天放其實很簡單,楚休讓水無相幫忙,讓一個小家族配合一下,在其家族內刻下一座上古陣法,然后蒙騙袁天放的徒子徒孫,說這是從上古傳承下來的至寶,但卻無人能夠打開。
水無相所精通的上古陣法當然不是這些阿貓阿狗能夠隨意打開的,甚至他們求助段九鰲,就連段九鰲都打不開,只能讓袁天放自己單獨走一趟了。
出了燕京城之后,袁天放便一只有一種心緒不寧的感覺,但他卻是找不到這種感覺的源頭。
武者的感知都極其的敏銳,特別是袁天放這樣的。
昔日袁天放正值巔峰壯年時,在江湖上肆意的殺戮縱橫,那可不是說笑的,所以那個時候的袁天放感知是最為敏銳的時候。
但現在隨著年齡增大,袁天放的氣血之力雖然沒有衰敗,但卻已經不再增長了。
至于感知方面,他其實已經開始退化了。
所以袁天放一直都以為是那上古陣法中是不是埋藏著什么兇物或者是陷阱之類的東西,有些危險之類的事情,還在想著自己應該怎么去破陣。
就在這時,袁天放的腳步忽然一頓,在道路的盡頭,有一個不修邊幅,腰間挎著酒葫蘆的和尚正一臉氣憤的看著他,好像是跟他有著殺父之仇一般。
看對方的僧人袁天放便知道,對方應該是大光明寺的僧人,而且實力絕對不弱,甚至他都能隱隱感覺到對方體內那股駭人的力量。
袁天放還以為對方是上次他殺了宗平一事而來的,所以他開口道:“這位大光明寺的……”
不過虛渡根本就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怒喝一聲便沖了上來:“袁老魔,受死!“
天才一秒: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