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那些文字和圖畫很散亂,就算是認得上古先民的文字,也無法將其匯聚成一個完整的內容。
不過隨著魏書涯的話,周圍其他人轉身細致的研究起來了那上面的東西,倒還當真找到了一些線索。
這些文字和圖案并不是一個人所寫下來的,而是一群人,筆跡有些細微的差別。
按照其中的筆記再將其排列組合,卻是讓眾人讀懂了一些其中的內容,也終于讓他們知道了這地方怨氣沖天的原因,同時讀起來,也是讓在場的眾人有些不寒而栗的感覺。
按照這上面所說,上古大劫將至,天下劍宗有了渡劫的辦法,但渡劫的人數卻只有很少一部分,可以說整個天下劍宗只有一成的人能夠渡劫,其他人,都將被拋棄。
至于這一成的人應該怎么選,按照公平來說,除了站在宗門最巔峰的宗主掌門,其他人應該是要靠著抽簽來決定,這樣才是最為公平的。
但實際上,這世間能夠真正做到公平的人又有幾個?
天下劍宗做不到,所以這一成的人當中,有一部分是宗門內的中流砥柱,還有一部分則是天賦好的年輕弟子,那是天下劍宗未來的種子。
至于最后一部分,他們實力并不強,天賦也并不算好,但他們卻是天下劍宗那些宗門長輩的徒子徒孫或者是他們的親人。
至于剩下的人很簡單,他們將會被拋棄。
但就算是拋棄,這件事情也很難做。
因為剩余的弟子太多了,而他那一成的人還想要帶走天下劍宗的一切,為了防止他們知道,當初那一代天下劍宗的執掌者便做出了一個相當惡毒的決定。
眼下楚休等人所發現的地方名為幻虛六境,乃是上古之時被眾人所發現的眾多空間秘境之一,而且與之環境相同的秘境還有五個,所以連在一起也被稱之為是幻虛六境。
天下劍宗在這里的試煉之地下方,開鑿出了一個巨大的空間,并且布下封印。
把剩余的人以議事為借口喊來之后,將其騙入這地方,最后直接封禁陣法,要把他們全都困死在這里。
這一招可以說是相當的惡毒,大劫沒來之前,這些人沒有死在大劫的手中,很可能就會死在自己的手中。
至于最后一段信息則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被困在這里的人發狂之后,他們所寫下的文字也帶著一絲癲狂。
那其中有復仇、有血祭還有著種種惡毒的文字,也不知道他們是想要表達什么,還是想要單純的詛咒著。
看完這些東西之后,在場的眾人頓時默然不語。
說實話,這件事情沖擊力的確是有些大,就算是換成他們,他們都不敢想象,自己把自己宗門內九成的弟子親手埋葬是什么感覺。
不過反過來一想,這件事情換成是他們,他們或許做的還不如昔日天下劍宗那位執掌者要好。
在場這些武道宗師們也都是大派出身,各自就算不是家主掌門,也都是各派當中的中流砥柱,他們也知道真正大難臨頭之際,這些東西到底會有多么復雜。
宗門的至強者肯定是要離開的,沒了他們,宗門靠什么來支撐?
還有那些潛力好的弟子和真正的中堅力量,也是必須要帶走的。
至于那些有關系的弟子也是如此,把他們留在這里,其他強者難道不會心生怨恨嗎?
所以犧牲的,只能是那些沒有關系,自身實力也不夠強的弟子。
昔日那位天下劍宗的執掌者若是懷有婦人之仁,搞什么公平,那勢必會導致天下劍宗在沒有度過大劫之前便經歷一次內亂的,甚至最后剩下的人數,可能還不如他所選出的那一成人。
不過這位揮手之間便做出了犧牲九成弟子的決定,也是一個狠人,足夠狠心的。
但眾人就算是讀懂了這其中的東西,又有什么用?
被困在這里的那些天下劍宗的弟子估計早就都已經死絕了,現在他們的怨氣死氣結合他們所書寫下來的文字形成了陣法,根本就是無解。
他們想要報仇,難不成自己等人還要找出昔日天下劍宗的那些人,來給他們殺嗎?
眾人在那里竊竊私語的議論著,這時楚休的眼中卻是露出了一抹異色,他忽然對身邊的呂鳳仙道:“呂兄,這件事情你怎么看?你感覺昔日那天下劍宗的宗主,做的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呂鳳仙一愣,他隨后他便冷哼了一聲道:“當然不對!
犧牲九成的人換來一成人的性命,憑什么?憑什么那九成的人就該死?
最可氣的是,那一成的人中,還有些人根本就是廢物,實力潛力都不如被犧牲的那九成,就因為他們有關系便可以活著,實在是太不公平了一些。”
就在這時,楚休的眼中卻是忽然閃過了一絲冷芒來。
他手捏佛印,無色定大手印施展而出,佛光大盛當中,掌中芥子須彌演化,徑直向著呂鳳仙當頭砸落!
呂鳳仙手中的方天畫戟猛然揮出,擋住那一式無色定大手印,但自身卻也是被轟飛了數步。
他怒吼道:“楚休!你瘋了不成?你打我干什么?”
在場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也是一陣目瞪口呆,搞不清是什么情況。
楚休和呂鳳仙之間的關系他們都知道,兩個人乃是數年交情的好友了,甚至在楚休微末之時兩人便已經結識。
呂鳳仙曾經在楚休被正道聯盟圍攻,眼看著十死無生的時候還敢出手幫他。
而楚休更是為了呂鳳仙獨闖越女宮,差點覆滅整個越女宮,當然現在越女宮的處境也跟被滅沒什么兩樣了。
這兩位可是生死之交的兄弟好友,現在怎么還翻臉了?
楚休冷聲道:“你到底是什么鬼物?說,呂兄到底在哪里?”
呂鳳仙一臉怒意道:“你到底再說什么?我就在這里,還能在哪?”
楚休冷笑道:“裝的不錯啊,可惜再不錯,你也只能偽裝出一個軀殼來,有些東西是裝不了的,你可知道你究竟露出了多少的破綻?”
沒等對面那呂鳳仙說話,楚休便徑直道:“你一直都跟在我的身旁,甚至我連呂兄究竟是什么時候被你掉包的都不知道。
但是我卻有一種感覺,那就是一直都跟在我身旁的呂兄,忽然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當然感覺這種東西是做不了真的,也算不得證據,所以我才問你剛才那個問題,到底是誰對誰錯。
你站在了被犧牲那九成的人那邊,你以為呂兄為人和善,答案肯定也是這個,但卻是錯了。
呂兄不會認為這件事情錯的,但他卻也不會站在那位心狠手辣的天下劍宗執掌者那邊。
因為在呂兄的心中,很多事情其實并沒有對錯,有的只是個人的選擇,你選擇對的,那便是對的。你選擇錯的,那就是錯的。
這才是呂兄能夠跟我這個魔道兇徒為伍,同時也還有著江湖中無數好友的關鍵,他的立場只站在他自己這邊,從來不會為其他人確定立場。
當然這個問題只是一個引子,你就算是說錯了,我也只是會多一些懷疑,但之后的事情,你卻是越錯越多。
我跟呂兄的交情你想象不到,就算我突然對他出手,他也不會憤怒到直呼我的名字,應該會擔心我是否出了問題。
當然還有最后一點,那就是,你能夠模仿出許多東西,甚至連呂兄的氣息都模仿的絲毫不差,但你卻模仿不出來他的神兵無雙!
之前呂兄在跟張承禎與宗玄激戰時,便已經動用了神兵無雙,此時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他又豈會把神兵無雙給收起來?
結果你現在手中握著的方天畫戟卻并非神兵無雙,這么大的漏洞,你當我是眼瞎,看不到嗎?”
隨著楚休一連串的話說出來,在場的眾人面色頓時一變,紛紛遠離了周圍的人數步,警惕的看著對方。
楚休跟呂鳳仙的關系如此親近,既然他說出來了這么多的疑點,那對方被人掉包,幾乎是肯定的。
呂鳳仙雖然是年輕一輩的武者,不過他的實力在在場眾多真丹境的武者中也屬于上流的,結果他現在都被掉包了,在場的眾人里面會不會也有人被人掉包的?
這時對面那呂鳳仙的面容忽然開始了變化,他整個人竟然仿若蠟人一般,開始融化了起來。
外面的皮囊融化之后,內里竟然是一個黑霧般的東西懸浮在半空當中,只留下兩只猩紅色的猙獰眼睛,綻放著無盡的殺意與兇芒!
“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鬼物,但卻是一個等萬年,想要復仇的厲鬼!
我們等了太久太久了,什么是對,什么是錯,我們管不了那么多!
當年那些人欠我們的,我們早晚要拿回來!”
隨著那它的話音落下,周圍的通道已經消失,浮現在眾人眼前的,卻是一片漆黑無比的空間。
周圍有著密密麻麻的,這種黑霧形狀的厲鬼漂浮在他們的四周,同樣是瞪著猩紅色的目光,整個場面頓時讓人汗毛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