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書涯來拜月教只帶了一個人,那就是‘鬼龍洞主’巫馬鮫。
對方乃是西楚之人,平常大部分的時間也是呆在西楚,跟拜月教打的交道也是最多的一個,所以魏書涯才帶著他。
以魏書涯的地位,他想要見拜月教的高層很容易。
聽聞魏書涯來訪,不光是夜韶南、東皇太一和大祭司與圣女,其他幾位在拜月教內部的神巫祭也都是親自前來,這也算是給足了魏書涯面子。
其實整個魔道一脈若是論及輩份的話,魏書涯還真算是最大的一個了。
雖然雙方立場不同,但在場的眾人對于魏書涯還算是比較敬重的。
當然有一個人則是有些不忿,那就是九大神巫祭中的山鬼。
昔日浮玉山正魔大戰時,這位有些飄飄然了,真以為拜月教便是魔道至尊,在跟隱魔一脈商議聯盟時,被魏書涯一巴掌給扇飛教做人。
當然在這種場合,就算是山鬼再不忿,他也不敢多說什么,因為這里,壓根就沒有他說話的資格。
東皇太一先開口問道:“不知道魏老來我拜月教所為何事?”
魏書涯低聲道:“楚休死了。”
東皇太一嘆息了一聲道:“魏老還請節哀。”
東皇太一是真的有些可惜的,因為他很欣賞楚休,甚至還動過要將楚休挖進拜月教的心思。
當初那一戰他并沒有在,若是他在的話,雖然他不會為了楚休而跟其他人搏命,但大家畢竟同屬于魔道一脈,力所能及的話,他還是會幫一幫的。
一旁拜月教的圣女也是一臉奇異之色,她到現在都不敢相信,楚休竟然真的死了。
整個魔道一脈中,年輕一輩最出色的自然是楚休,她的光芒完全被楚休所遮掩。
但是,她卻對楚休很好奇,同時對于一些虛名等東西,她看的也并不是那么重,反正歷代拜月教的圣女,也都不是靠著苦修上位的。
結果這樣一個人卻是死了,這讓拜月教圣女怎么想都感覺有些違和。
魏書涯沉聲道:“老夫不需要節哀,我魔道一脈,相信的是血債血償,是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這次老夫來,是想要請夜教主出手的,神僧羅摩眼下我隱魔一脈對付不了。”
東皇太一等人頓時一皺眉。
拜月教剛剛的才打完一場正魔大戰,此時并不想要再出手。
不過還沒等東皇太一等人拒絕,魏書涯便拿出了一本冊子,沉聲道:“這是昔日獨孤教主為手下四大魔尊講解武道的手記,只要夜教主答應,這便是你的。”
隱魔一脈中別的不多,但關于昔日昆侖魔教留下的東西卻是絕對不少。
但這手記卻并不是屬于隱魔一脈的,而是屬于魏書涯的。
昔日九天山五大天魔,他們有些人可是真正昆侖魔教的嫡傳,手中好東西不少。
五大天魔覆滅之后,他們在死前特意把東西都交給了魏書涯,所以魏書涯的家底,可不是一般的深厚。
此時還沒等東皇太一說什么,夜韶南便直接道:“我答應。”
對于夜韶南來說,他甚至未必想要去學習獨孤唯我的武道經驗,他只是想要看看,自己跟獨孤唯我之間,究竟差了多少!
魏書涯大笑了一聲,將手冊扔給夜韶南,道:“夜教主痛快!
羅摩便交給夜教主了,只要夜教主能夠保證羅摩不出須菩提禪院一步,其他的,交給我隱魔一脈來做!”
說完之后,魏書涯便直接離去,夜韶南也是拿著手冊離開。
這時拜月教的大祭司忽然對東皇太一問道:“楚休被殺那一戰時,你沒在那里?要是你在那里,你會出手幫那小子嗎?”
東皇太一想了想道:“多半是會的吧,那小子可是很合我的脾氣,呆在隱魔一脈當中可惜了。
魏老是個人物,這么大的年紀還敢玩的這么大,但其他人嘛,無膽鼠輩而已。”
“你就不怕養虎為患?畢竟那小子可是隱魔一脈的人,雖然說我等都是魔道,但卻并不同路啊。”
東皇太一大笑道:“那小子或許是虎,但教主大人卻是龍,人中之龍!
只要有著教主大人在,管他是誰,教主大人都能將其壓下去。
算了,現在想這些事情也是無用,不管楚休死或者不死,對我拜月教都有好處。
之前一場正魔大戰,我拜月教是主角,現在,也該隱魔一脈這幫家伙鬧騰了。”
東皇太一想的不錯,隱魔一脈鬧騰起來,那股威勢甚至遠超江湖人的想象。
半個月之后,隱魔一脈大大小小的強者幾乎全都前往南蠻之地,開始襲殺在外須菩提禪院武者,以及一些親近須菩提禪院的南蠻部落。
須菩提禪院的和尚不事生產,他們也需要接受供奉。
所以在南蠻之地,可是有不少部落愿意潛心修佛,供奉須菩提禪院。
當然這只是好聽的說法,實際上來說,這些南蠻部落就是需要須菩提禪院的武力庇護,同時他們則是給須菩提禪院提供各種資源等東西。
而這次在隱魔一脈的襲擊當中,這些人也成了目標之一。
從那之后,不少南蠻部落聞風喪膽,立刻自家內的佛像給砸碎,只要來人上門,直接說自己跟須菩提禪院禿驢誓不兩立,只求對方能夠饒自己一命。
隱魔一脈的做法簡直就是在挖須菩提禪院的根基,毀須菩提禪院的名聲,所以須菩提禪院也是立刻便準備開始反擊。
但這時拜月教主夜韶南卻是南上須菩提禪院,再次跟羅摩激戰一場,逼得羅摩出不來須菩提禪院,雙方一度有著鬧大的態勢來。
當然就算是如此,須菩提禪院身為南北二佛宗之一,哪怕是沒有羅摩在,其他人也不是吃素的。
須菩提禪院當即發布詔令,召回在外的所有苦行僧,宗門內一些強者也是紛紛出手,跟隱魔一脈開始激戰,雙方這個時候倒是互有勝負,但實際上,較為吃虧的還是須菩提禪院。
因為戰斗發生的地方可是整個南蠻之地,打壞的也都是須菩提禪院的基業,所以無論怎么打,吃虧的都是須菩提禪院。
對于這件事情,大部分江湖人的觀點都是一個,那就是觀望。
隱魔一脈死了一個未來的宗門的繼承人,還是出色的無比的那種,憤怒是肯定的,反而隱魔一脈若是隱忍下來,要么就是對方有陰謀,要么就是對方已經外強中干了。
所以現在對于隱魔一脈這種發泄一般的舉動,沒有人阻攔,他們只想看看隱魔一脈的實力究竟到了一個什么地步。
若是事情不受控制,那他們再聯手阻止,反之的話,他們湊上去干什么?省得被濺一身血。
而最終這事情的結果也不出江湖人的預料,戰況果然被控制在一個范圍內,半個月之后,雙方便已經休戰了。
須菩提禪院受到了不小的損失,隱魔一脈那邊也有些傷亡,再打下去恐怕就是要不死不休了,所以雙方只得撤走。
當然最重要的是原因是,魏書涯給夜韶南的那部手冊,只夠讓夜韶南堅持這么長時間。
沒了夜韶南的攔截,隱魔一脈可不敢在南蠻之地如此囂張。
如此過后數月,江湖上也算是徹底安寧了下來,風波過后,又是一片寧靜祥和。
至于楚休,除了那些跟他牽扯極深的人,誰又會記得他?這個江湖沒了誰都會轉的,死了滅了,那就只能成為一個過客。
東齊,長林郡,濟州府,安平街。
這條街乃是濟州府內最大也是最繁華的一條街道,來往濟州府的武者也是最常出現在這里,販賣或者是購買一些兵器丹藥,或者是一些奇珍異寶等東西。
之前因為安樂王姜文元尚在,有著安樂王府禮賢下士的名聲,來往濟州府的武者倒還真不少。
但隨著數年前安樂王府的崩塌,這濟州府也不好混了,來往的武者直接少了一多半,不復之前的繁華。
此時在安平街上一座名為珍寶閣的店鋪中,一名身材矮胖的老掌柜正慢悠悠的在門口曬著太陽。
他這珍寶閣是濟州府大幫五元幫的產業,平日里來往顧客可是極多的,但現在正值晌午,卻依舊沒有多少人,他這個掌柜也只能坐在門口曬太陽。
就在這時,一名身材干瘦,形容猥瑣的中年人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來到那掌柜身邊道:“孫掌柜,別睡了,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
孫掌柜緩緩的張開眼睛,不屑道:“是你小子啊,李不三,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跑來逗老爺我?就你這幅德行,身上能有什么好東西?”
李不三好似受了多大的冤屈似的大聲道:“我說孫掌柜,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你怎么知道我李不三就沒有發達的那一天?
告訴你,當初我可是陪著江湖上那位大人物在濟州府闖蕩過,人家給了我一錠紫金,我現在都沒舍得花,正留在家里供奉著呢。”
孫掌柜不屑道:“別吹了,你說的那位大人物早在數個月之前就跟須菩提禪院的高僧一起死在秘境里了,以后你也不用供奉了,直接上香就好了。
我告訴你小子,拿老爺我開涮,后果可是很嚴重的。”
李不三嘿嘿笑道:“瞧您說的,我涮誰,也不能涮您啊,看看,好東西在這里呢。”
說著,李不三小心翼翼的拿出一個包裹來,里面有幾個秘匣,幾瓶丹藥,還有幾塊破銅爛鐵之類的東西,其中還有一枚紅色的圓珠,殷紅如血,簡直像是鮮血凝聚而成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