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空間這方面玄之又玄的東西,楚休是不怎么擅長的。
所以這次他也是有些后悔,沒有把袁吉大師給帶來,否則以他在陣道之上的造詣,還有卜算之術倒是可以推演出來一些東西。
但這次楚休身邊沒人,哪怕他就算是猜到了這點,也沒辦法去驗證。
不過反正現在時間不緊迫,他一邊派人回昆侖去通知袁吉大師過來,一邊則是在這黎城內閑逛了起來。
這座小城其實并沒有什么可逛的地方,到處都充滿了一股忙碌的氣息。
來往十萬大山討生活的武者把這里作為據點,來往的商人也是在此地收購一些特產等等,甚至這地方連一個像樣的武林勢力都沒有。
楚休此時久在黎城中,一坐二層小樓上一邊跟陸江河他們喝著酒,一遍仔細的思索觀察著。
隱藏在黎城內的這處空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但卻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過,但韓平卻為何能夠發現這地方呢?
陸江河此時卻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楚休挑了挑眉毛,問道:“你竟然還會有心事?”
此時的陸江河卻是并沒有像之前那樣胡說八道,他反而是語氣有些低沉道:“其實我是真的擔心,萬一我們找到了教主跟寧玄機最后交手的地方,結果卻是發現了他的尸體。”
楚休詫異道:“你之前不是還埋怨教主把你封禁了五百年嘛,你跟他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陸江河一揮手道:“你不懂這種感覺,對于我等來說,教主便是神一般的存在,誰能想到神,竟然也會隕落?
昔日在血魂珠內時,我聽道地魔堂那幫家伙說教主死了,我是不相信的。
寧玄機那老道士雖然強,但我敢肯定,他還殺不了教主。
但今日萬一真看到了教主隕落后的尸體,起碼對于我來說,可是一個極大的沖擊。”
陸江河難得有一次多愁善感的時候,楚休剛想要說些什么,他卻是忽然看到街面上,幾名夏侯氏的武者橫行過來,惹的雞飛狗跳的。
這一次來的武者也有夏侯氏的人。
夏侯氏的作風雖然經常被人詬病,實在算不上是正道中人,但每次正道聯盟有什么行動,夏侯氏卻也都是跟著參加。
凌云子等人也是不好趕人,所以這幾次下來,夏侯氏的人幾乎都在,不過存在感卻是極低,只是跟在他們身后打醬油。
不過在楚休看來,夏侯氏這幫弟子的素質的確是十分堪憂的。
就比如這次來黎城,其他人要么像是道門佛宗一樣,老老實實的在那里尋找,要么就是已經準備要撤走了。
就只有夏侯氏好像無所事事一般,就在城內閑逛著,一群低級弟子還在那里惹是生非,看得人生厭。
陸江河不屑的撇撇嘴道:“都五百年了,夏侯氏這幫人還是這幅德行,不成大氣。”
楚休看了一眼道:“夏侯鎮此人其實還是有一些能力的,但是架不住整個夏侯氏都是一片散沙,各個長老的權利大的很,這也導致了下面那些長老的直系弟子良莠不齊,夏侯鎮身為家主,但這些事情卻也不是他想管,就能管好的。”
雖然楚休跟夏侯氏的關系敵對,雙方沖突了好幾次,但就事論事,夏侯鎮此人實力先不說,能力還是有的。
陸江河詫異道:“夏侯氏給你招麻煩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以你這種性格,夏侯氏能活到現在,其實也算是不容易了,當然你現在要是看夏侯氏不順眼,也可以直接出手弄死他們。”
楚休瞇著眼睛搖搖頭道:“沒有必要,老陸,你可知道昔日昆侖魔教為何覆滅的那般快嗎?不光是因為教主不在,更是因為之前昆侖魔教做事,實在是太不留情面了。
只要是昆侖魔教看不順眼的存在,非殺既滅。
教主在時,這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以教主的實力,他就算是把整個江湖都給滅掉,他也有這個能力。
但問題是,其他人并不是教主,也沒有這種實力,你把事情做絕之后,其他人在面對你時,也是一樣會把事情給做絕的。”
陸江河疑惑道:“這可不是你的風格啊,什么時候你楚休都會做人留一線了?”
楚休搖頭道:“這可不是做人留一線,人該殺還是要殺的,不過在殺之前,怎么也要想一個合適的理由才行。
像那些正道宗門,每次不都是打著什么除魔衛道的口號來搞事情嗎?
做事不要臉可以,但名聲,還是需要的,就算你給一個再簡單,再滑稽的借口都可以,但前提是,必需有這么一個借口。”
陸江河摸了摸腦袋,他是很看好楚休的,應該說,他是看好楚休不要臉這一點。
昔日昆侖魔教當中,那可以說是真正的狠人無數,強者輩出。
但想要找出像楚休這般不要臉的人,還真少。
四大魔尊當中,無心魔尊瘋,戰武魔尊狂,天哭魔尊性格怪異,稍微正常點的便只有一個紅蓮魔尊了,但也不會玩那么多的陰謀詭計。
昔日昆侖魔教的四大魔尊中若是有一個楚休這樣的存在,哪怕是獨孤唯我不在,估計也不會輸的那般難看的。
就在這時,楚休卻是發現了什么,看向夏侯氏那邊的幾名弟子頓時輕咦了一聲。
黎城內有不少販賣各種南蠻之地特產的商販,那幾名夏侯氏的弟子純粹就是吃飽了撐的,在人家那里挑挑揀揀,胡亂殺價,有時候甚至要強奪,弄得其他人是敢怒不敢言。
這種做派的人就像楚休說的那樣,并不是夏侯氏的嫡系出身,而是那些夏侯氏長老的后裔弟子,在族內就橫行的不像樣子。
一名老乞丐躲在過道的角落里曬著太陽,擋了他們的路,一名夏侯氏的弟子直接上去就是一腳,冷哼道:“老東西不要擋路!”
陸江河也是皺了皺眉頭,這樣的人,殺他都感覺臟了自己的手。
昔日昆侖魔教雖然是魔道巔峰,但陸江河敢保證,他們昆侖魔教內還真沒有這等惡心的家伙。
欺負弱者算是什么本事?要欺負,那就欺負最強的那幾個!
這種行為若是被人發現,那可是會直接廢掉修為,丟下昆侖山的。
還是從沒有臺階的那邊丟,生死全看天意。
昆侖魔教憤怒的不是他們這種欺負人的行為,而是他們選錯了對象,羞辱了自己那一身的實力和昆侖魔教的名聲。
“你要管管這事?你方才不是還說,要殺人,怎么也要找個借口嘛,現在借口來,去滅了夏侯氏如何?”陸江河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
楚休這時候卻是摸著下巴道:“有意思,黎城這么一個南蠻小城,還能出現這么一個強者?是隱居在這里的,還是另有隱情?”
陸江河詫異道:“強者?在哪呢?我怎么沒看到?”
楚休指著那老乞丐道:“就在那呢。”
陸江河盯著那被夏侯氏弟子一腳踢到一旁的老乞丐,看了他半晌,皺眉道:“你小子該不會是眼花了吧?
這老家伙就是一個普通人嘛,哪里是什么強者。”
楚休淡淡道:“普通人?夏侯氏那名弟子怎么說也有著外罡境的修為,一腳過去尋常人能扛得住嗎?怎么也要被踢吐血。
我方才可是看到了,夏侯氏那弟子雖然沒有動用罡氣,但他那一腳卻也沒有故意去收斂力氣,結果那老乞丐卻是絲毫無損,這可絕對不正常。
還有,夏侯氏對于我等來說已經是不值一提了,甚至可以揮手即滅。
但對于尋常人來說,夏侯氏卻是根本高攀不起的存在。
那老乞丐就算不知道對方乃是夏侯氏的人,那也應該能看出來,對方絕對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但方才他眼中可是沒有絲毫畏懼神色,應該說是淡漠至極,簡直就好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般。”
陸江河狐疑道:“你推測了這么多,萬一人家真的就只是一個修練過幾天拳腳的低階武者呢?
心境受過什么刺激創傷之類的,然后跑來當乞丐,很正常嘛。”
楚休淡淡道:“就算是低階武者,以你我的眼力,難倒就連一丁點的痕跡都看不出來嗎?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綻!”
就在陸江河還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楚休卻是已經一躍而下,直接來到那老乞丐的面前。
在看到楚休的一瞬間,夏侯氏那幾名弟子頓時就嚇傻了。
這殺神怎么忽然出現在這里了?
其他人不認識楚休可以,但作為跟楚休有仇怨,而且還仇怨不小的夏侯氏,怎么可能認不得楚休?
這幾名夏侯氏的弟子都在心中念叨著,自己為什么要出來,這下可倒了血霉了等等。
但楚休卻是連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徑直走到那老乞丐的身前,拱手道:“昆侖楚休,見過老前輩。”
當楚休說出這句話的瞬間,之前那名踢的人夏侯氏武者頓時呆愣了在了那里,渾身猶如篩糠一般的抖了起來,簡直都快要嚇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