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和東域打成了一團,西域兩大九重天的強者在交手。
整個大羅天只有北域是最安穩的。
或許是因為有著道尊在,任何人敢在北域搞事情,那基本上都是找死。
極北天柱山之上。
孟星河在教導完星河武院的弟子后,便回到山巔下棋。
誰也不知道孟星河是在跟誰下棋,或許是自己,或許是這方天地。
東域那邊楚休的昆侖魔教發展的不錯,星河武院發展的則是更不錯。
畢竟孟星河的名頭放在這里,那可是武仙九重天的巔峰強者,在古尊一脈當中名頭最大的存在。
有著孟星河親自教導講解,這種機會放在往日里可是求都求不來的大機緣,此時卻是誰都可以擁有,北域的那些散修武者和一些小宗門出身的武者怎么可能放棄?
所以前來加入星河武院的武者可以說是趨之若鶩。
甚至因為星河武院沒有門戶之見的原因,像是玄天境這種大派出身的弟子有時候也會來聽課的。
就在這時,孟星河的一只黑子落下,他的心神忽然間顫動了一下,黑子連同整個棋盤都瞬間粉碎。
孟星河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眼中露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竟然能讓自己這位九重天的武仙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
這時,星河武院的另外一名古尊方道塵走進來,小心翼翼道:“院長,江湖上傳來了一些消息,可能是跟你有一些因果關系的。”
孟星河臉上的表情不變:“哦?什么消息?”
方道塵思前想后,斟酌了一下語言,最后他只是嘆息了一聲,說出了一句話來。
“葉唯空死于楚休之手。”
聽到這句話,孟星河的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但在他身邊的方道塵眼中卻是已經露出了一抹驚恐之色。
他這一脈的功法十分奇特,不已力量見長,反而是追尋力量最細微的變化,以小博大。
所以任何一丁點微弱的波動都是瞞不過他的,不光是力量,元神和心境也是如此。
此時孟星河的表情雖然沒變化,甚至他的力量也沒有溢散出去,但他的心境在方道塵看來卻是猶如驚濤駭浪一般,在瘋狂的席卷著,猶如滅世洪水一般!
孟星河此時的心態的確是不平靜,甚至他現在還能夠維持表面上的平靜便已經很不容易了。
之前在古尊大會之上,孟星河曾經跟楚休說過,他跟葉唯空已經走向了兩條不同的路,互相不會去干涉對方的選擇,恩怨自然也不會糾葛在一起。
那時候的孟星河是如此想的,但實際上,等到今時今日聽到葉唯空的死訊后他才知道,自己想錯了,他放不下。
雖然他所選擇的路跟葉唯空不一樣,但上百年前的交情,無數場血戰,情同手足,生死兄弟,怎么可能就這么放下?
孟星河抬頭看著星空,恍惚間好像看到,昔日他剛剛踏出蠻荒密林時所結識的那個年輕人。
那個大氣豪邁,那個叫囂著要讓自己成為東域第一大派宗主,將凌霄宗和皇天閣都踩在腳下的年輕人。
風華正茂,豪氣萬丈。
正是因為這般,一向都文靜平和的孟星河才會被其所吸引,跟著他一起去闖蕩江湖,創造寒江城,創造了一個東域江湖的傳說。
但后來,雙方卻出現了分歧。
少年時的夢想豪邁會被時間所磨滅。
葉唯空所求的只不過是讓寒江城成為東域的頂尖大派,不再受凌霄宗和皇天閣欺壓。
他做到了,便沒了目標,沒了昔日的夢想。
而孟星河不同,他所求的比一座寒江城更大更遠,是在無盡星空之上!
所以雙方分道揚鑣。
當初他們因為夢想湊到了一起,如今他們也是因為夢想而分道揚鑣,各自去走各自的路。
半晌之后,孟星河輕輕的吐出了三個字:“葉大哥……”
這個稱呼他已經許多年沒有叫出來,葉唯空他也有許多沒有見過了。
他以為自己可以放下曾經,但大道無情人卻有情,百余年的交情,怎么可能這么輕易放下。
孟星河動動手,一柄金色拂塵被他拿在手中,一柄帶著紫檀劍鞘的道劍也落在了他的背上。
方道塵頓時嚇了一大跳:“院長,你這是要干什么?”
孟星河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我有心結。
心結不除,大道無望。
我去斬了自己的心結。”
方道塵還想要說些什么,但孟星河卻已經是化作一道星輝,消失在了原地。
方道塵著急的直拍大腿。
他當然知道孟星河這是去做什么。
若是放在其他時候,孟星河別說去殺楚休,哪怕他把整個東域挑了都無所謂。
但現在這種敏感的時期,任何一丁點的意外可都會讓他們之前的計劃出現變數的。
甚至現在方道塵都忍不住埋怨已經死透的葉唯空了。
你死便死了,結果死了還給自己這邊惹麻煩。
此時的楚休并不知道,因為他,整個大羅天各方勢力都已經亂成了一團。
他現在正在籌備東域聯盟大會。
現在整個東域只存在三個真正意義上的大勢力,昆侖魔教、凌霄宗跟皇天閣。
其余小勢力,五成加入了昆侖魔教當中,三成乃是凌霄宗跟皇天閣的一些鐵桿的附庸勢力。
另外兩成則是還游離在這些大派之外的。
這樣的要么就是反應遲鈍,真沒什么太大野心的小勢力,要么就是那種實力還算是可以,有些野心,不甘心屈居于人下的中等勢力。
這一次楚休將他們全都叫來,其實所謂的就是一件事,那就是統合整個東域!
昆侖魔教的廣場上,東域武林各個勢力的執掌者再次齊聚。
距離他們上一次來昆侖魔教這可才沒過多久,之前昆侖魔教的建宗大典時,他們作為東域武林各大勢力的執掌者,可都是派人來過了,沒想到這么快便又了一回。
這一次在場的眾人都在那里暗中竊竊私語了,哪怕是再遲鈍的人,都感覺到了一絲不安和一絲不對的味道。
南域集合各大派之力進攻東域,弄得山雨欲來的,眼下楚休又將他們都喊到這里來,又是什么意思?
在場的眾人又將目光看向首位,那里坐著種秋水跟秦百源。
不過他們卻并沒有從這兩位的神色目光中看出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之前那一戰,皇天閣跟凌霄宗都損失慘重。
特別是凌霄宗,差一點就全滅,精英散盡,只剩下老的老,小的小,勉強剩下一絲傳承在。
蒙受了這么大的損失,他們現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過了片刻,楚休從內堂走出來,身后跟著魏書涯、陳青帝、許天涯跟方白渡。
在場的眾人心中頓時一凜。
直到現在他們才發現,原來不知道何時,楚休身邊竟然已經匯聚了這么多強者。
整個昆侖魔教內竟然有著五名武仙,這已經要比凌霄宗巔峰的時候還要多了。
所有人都站起來,對著楚休恭敬一禮:“拜見楚教主!”
楚休一揮手,沉聲道:“諸位不用多禮,我今日把諸位找來,相信諸位都已經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大羅天平靜了萬年,以往都是四域之內打打鬧鬧,但現在,卻是已經即將演化成了一場大爭之世,四域攻伐之戰。
在這種情況下,整個東域誰都沒辦法獨善其身。”
說到這里,楚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悲痛的神色:“就好似前幾日那般,南域出手突襲我東域,皇天閣跟凌霄宗都被重創,我昆侖魔教也險些遭受寒江城那叛徒的毒手,損失慘重。”
在場的眾人面色都是有些古怪。
據他所知,皇天閣和凌霄宗是損失慘重這沒錯,但你昆侖魔教什么時候遭受重創了?
當然在場的這些人也沒有人敢在這種時候去拆楚休的臺,他怎么說,在場的眾人就怎么聽好嘍。
楚休緊接著道:“前車之鑒,引以為戒。同樣的錯誤,我東域不能再犯第二次了。
所以這次我將諸位都找來只是為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聯合整個東域的力量,建立東域聯盟,共同對抗外敵!”
在場的眾人都沒有吭聲,半晌后才有人站起來問道:“敢問楚教主,我等加入這東域聯盟能獲得什么?又要付出些什么?”
還沒等楚休回答,種秋水便猛然間站起來,沉聲道:“我皇天閣愿意并入昆侖魔教內,成為昆侖魔教的附庸宗門,此后任憑差遣,別無二話!”
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頓時嘩然,甚至就連楚休都沒想到,種秋水竟然會做出這么一個和決定來。
皇天閣可是萬年之前,在下界時便站在巔峰的頂尖大宗門,這樣的存在自然是有著屬于自己的尊嚴在。
他們可以被滅,但卻不可能被降。
就好像是之前戰武神宗和大千門進攻皇天閣時那樣,哪怕那時候的皇天閣都已經被逼到了絕路,但種秋水寧肯跟拼個魚死網破也不投降,現在怎么又會選擇成為昆侖魔教的附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