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自己吃,還給徐羽吃!那么厲害的妖物,卻全都被他給吃了!”蟾蜍老祖一臉的膽戰心驚。
秦浩軒抬了抬眼皮,看了蟾蜍老祖一眼,冷不防的問道:“你吃了嗎?”
蟾蜍老祖當場就要炸了,抬高了聲音道:“我也是妖族,怎么……那個什么,那什么,所以我沒有吃太多!”
看著梗著脖子的蟾蜍老祖,秦浩軒好奇的問道:“好吃嗎?”
蟾蜍老祖沉默了。
“那個妖族大能做出的食物補嗎?”秦浩軒接著問。
蟾蜍老祖點了點頭。
“還想吃嗎?”秦浩軒問。
蟾蜍老祖梗著脖子道:“我也是妖族,我是不吃妖的!就算吃了點,那也是被迫!”
秦浩軒了然的看著蟾蜍老祖,在心里笑了:“哦,原來,這老蛤蟆一直沒有離開姜子白,除了心中害怕之外,還因為能占到好處啊!”
“太奢侈了!真的太奢侈了!”蟾蜍老祖一直在痛心疾首的斥責姜子白浪費,“你說那么大的一個妖族,仙嬰道果境啊,煉丹多好?”
眼角的余光看到秦浩軒等人的表情,蟾蜍老祖又硬生生的改了口氣:“當然了,就算是煉成丹我也不會吃的!我們都是妖族!”
又過了大半年的時間,蟾蜍老祖又來了,將懷中的信往秦浩軒那邊一甩,就等著秦浩軒給回話。
秦浩軒拆開那還散發著馨香的信紙,細細讀了起來。
徐羽在信中很詳細的說了自己最近學到的那些功法,以及自己的感悟。
秦浩軒冷硬的面容都被眼中的柔情融化了,看著徐羽記錄的十分詳細的這封信,他不由得想起出入教之時,徐羽為他做的筆記,時間走得真快,轉眼間,都這么多年了。
見秦浩軒看完信,蟾蜍老祖終于按捺不住,湊過來問道:“哎,我的老巢現在怎么樣了?”
秦浩軒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一直沒去搗亂過。”
蟾蜍老祖長長舒了一口氣,眉眼帶笑的對秦浩軒道:“本老祖果然沒看錯你,你這個朋友果然義氣啊!放心吧,本老祖也不是小氣自私的妖,等本老祖從姜子白那怪物手中脫身,就帶你在萬教仙遺好好轉轉!”
“免費的?”小刺猬突然出聲。
“……”蟾蜍老祖嘿嘿一笑,商人本色盡顯無疑,“當然是價格好商量了……”
秦浩軒翻了個白眼:“這都一年的時間了,你什么時候能脫身啊?”
說道這個蟾蜍老祖就怒了:“你不知道!那個老東西看起來越來越精神,每天都精神奕奕的,半點臨死的樣子都沒有,我看他那樣子,活個幾百年都沒問題!”
秦浩軒聽到蟾蜍老祖的話,心中猛地咯噔一聲。
“上次我也跟他商量過,既然這么想要蛤蟆坐騎,那我可以去給他抓幾個啊,他要是愿意的話,我能給他抓十個都沒問題!”蟾蜍老祖沒感覺到秦浩軒的異色,還在抱怨,“可是,那個老東西不知道為什么,就是盯上我了,好像沒了我不行一樣!唉,我實在是走不了啊。”
后來蟾蜍老祖說了什么,其實秦浩軒并沒有聽到耳中,他腦子里出現了四個字:回光返照。
在心中嘆息了一聲,秦浩軒知道,姜子白前輩是真的大限將至了。
一想到這樣一個驚才絕艷的人物即將消弭于世間,秦浩軒就感覺一股難以忽視的傷感襲上心頭。
一年半之后,蟾蜍老祖再次出現在他們面前送信的時候,秦浩軒想了想,問道:“不知道姜子白前輩現在的狀態怎么樣?”
蟾蜍老祖想都沒想的回答道:“那是相當好啊!你不知道這幾個月來,他精神越來越好了。隨手施展一個道法就能夠令天地失色!隨便推算的那些東西,我老人家根本就看不懂啊!真是太可怕了!”
秦浩軒面色沉凝,眼色暗了下來,他知道,姜子白的時間快到了……
秦浩軒問蟾蜍老祖:“那我能不能見一見他?”
“可以啊。”蟾蜍老祖很快的點了頭,“你如果想去完全可以的,他都沒拒絕過。”
當馱著所有教的弟子前往姜子白所在的地方時,蟾蜍老祖滿心的氣不過,很郁悶的朝秦浩軒抱怨:“以前我只背姜子白跟徐羽兩個,這下倒好,誰都能上我老人家的背了!”
越過了幾道湍急的河流,又翻閱了數座高聳的雄山,蟾蜍老祖帶著教眾人直接進入了一片山谷中。
在經過山谷的時候,秦浩軒只覺得一股浩大的力量撲面而來,整個虛空都如同水面般產生了陣陣漣漪,眼前被道韻渲染的金光散去之后,天地大變!
周圍高聳陡峭的山峰消失不見,眼前一馬平川,遍地翠綠,各色小花點綴其中,彩蝶紛紛,白鶴飛鳴。
一座完全由翠竹架起的簡易房子,在日光的照耀下,裹上了一層彩色斑斕的光輝。房子前,姜子白閉眼躺在一個輕輕搖晃的躺椅之上,如墨的黑發鋪散在潔白如雪的衣袍上,黑白分明,晃人眼眸。眉如遠岱,鼻梁高挺,全身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那一截仙木流轉著幻妙的光彩,以一種相應天地之力的韻律,在姜子白前方安靜的旋轉。
遠方,高空,一片絢爛的光華中,徐羽盤膝靜坐,仿若遺世仙子,她黑色的烏發隨風飄揚,同樣一身白衣,在空中微微拂動。遠而望之,仿若太陽升朝霞,絕美炫目。
一條橫貫虛空,仿佛穿越了時間而來的長河從徐羽身后洶涌的奔騰,紫色的流光點綴其中,瑰美大氣。無盡的星辰于白日盡顯,環繞徐羽身側,無邊異象紛呈,卻并不繁復,全都以一種臣服的姿態將徐羽包裹,牽引天地之力涌入徐羽的身體。
一年半的時間,徐羽修為已經高到了一種令人驚駭的地步!
令秦浩軒驚訝的是,徐羽體外,有一道無比巨大的道輪將她環繞,圣輝湛湛,靈氣翻涌,絲絲道韻流轉其中,給人以大道無邊的感覺。
秦浩軒很少見到這種東西,但是他能夠感受到那道輪中蘊含的力量的恐怖,令他心驚。秦浩軒甚至感覺到,圍繞著徐羽的道輪中,隱隱散發有仙王的氣息!
秦浩軒終于笑了,徐羽能夠跟著姜子白前輩學習。果然是一個大機緣。
“見過姜前輩。”秦浩軒神態謙恭的來到姜子白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弟子禮。
姜子白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好似仙芝靈液潤洗過的眼眸,光芒閃爍,神采奕奕,他看了一眼秦浩軒,輕笑著道:“嗯,這一段時間修煉的不錯。”
“你修煉的時候,要多多注意與萬物交流,當你明白了,就會知道,天地之力可盡為你所用。”
姜子白的話,如同清晨的鳴鐘,緩慢卻一個字一個字的嵌入了秦浩軒的心中,令他腦中有過剎那間的空靈清明,但那種感覺也是轉瞬即逝,只留有絲絲感悟。
秦浩軒看著姜子白的眼睛愈發黑亮,他對姜子白拱手道:“謝前輩指點。也請前輩指點一下我教其他弟子吧。”
教的其他人聽了秦浩軒的話,都滿懷激動,眼巴巴的看了過來。小刺猬還眨巴了眨巴眼睛,來表示一下自己多么乖巧可愛。
姜子白掃了教其他人一眼,很快的收回了眼神,淡淡的說道:“那些朽木,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了。”
教眾人:“……”
秦浩軒覺得,自己身后的教弟子哀怨的眼神都要實體化了。
想了想,秦浩軒對姜子白道:“姜前輩,我的神識之海中,還有一些東西,可能對您有些用處。”
姜子白挑了挑左眉,然后分出自己的一縷神識,進入了秦浩軒的腦海。
感嘆一下子這小子的神識真是變態,姜子白就被里面一幕幕仙王的虛影定住,向來淡然的眼中,也現出了一抹鄭重。
姜子白進入秦浩軒神識不過幾息的時間,秦浩軒卻因為要承受他的那股威壓,額頭都布滿了汗水。
從秦浩軒的神識之海中出來,姜子白閉了閉眼睛,然后對秦浩軒道:“你的那些東西,對我而言還是有點用的。但是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有用。”
秦浩軒一想也是,他與仙王直接的差距畢竟太大了,接觸的東西更是遠沒有仙王多,可能,他連仙王的萬分之一都傳達不出。
看著如同謫仙一樣的姜子白,秦浩軒想,如果姜前輩能夠進入仙王墓或者魔尊墓中看一看,得到的領悟肯定就不一樣了。
又想起了什么,秦浩軒對姜子白道:“前輩,請問,您對異種了解的多嗎?”
姜子白唔了一聲,點點頭道:“異種乃天材地寶,吃起來感覺應該不錯。”
秦浩軒額頭瞬間布滿黑線,神色有些不好了,這位老前輩除了吃……還有點別的追求沒有啊。
“怎么?”姜子白看了一樣秦浩軒,問道,“難道你有一顆?”
雖然大致的了解過秦浩軒的過往,但是姜子白并沒有看他所有的一切,所以并不知道藍煙的存在。
秦浩軒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姜子白眸中現出了然,然后問道:“那你問這個是有什么用意嗎?”
秦浩軒咬了咬牙,將藍煙的情況說了說,最后問道:“難道異種真的躲不過宿命嗎?”
姜子白輕嘆了一聲,聲音中也帶了幾絲無奈:“至少,我真的沒辦法。如果世間還存在仙王的話,他可能有辦法,但是我,真的也不知道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