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小牛放下月餅,黑漆漆的臉蛋透著紅,跟油煎過的驢屎蛋子似的。
他悄悄問敖沐陽:“陽叔,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敖沐陽懶得回答他,這熊孩子出現的真不應景。
敖小牛露出擔心的表情,一臉憂心忡忡。
見此,敖沐陽道:“別怕,沒事,我跟鹿老師就是來了個友誼的擁抱,你沒破壞我們什么。”
敖小牛繼續憂心忡忡:“不是啊陽叔,我是在害怕會不會長針眼?你和鹿老師那樣抱在一起被我看見了,我會長針眼嗎?”
敖沐陽氣的想飛他一腳。
他拍了拍敖小牛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放心,你不會長針眼,你會長痔瘡。”
敖小牛大驚:“為什么呀?”
敖沐陽道:“十男九痔,我能看得出來,你是個有痔青年。”
敖小牛聽不懂這些話,滿頭霧水、滿臉擔憂。
鹿執紫聽到了,笑道:“你可別嚇唬他,小牛膽小,他最怕生病。”
“不是我膽小,我不怕鬼也不怕蛇,我怕生病是因為生病要花錢,我媽還會很害怕。”敖小牛解釋道。
鹿執紫一怔,然后嫣然一笑:“好孩子,你當然不會生病。”
敖沐陽擺手道:“就是個玩笑而已,這都什么跟什么呢?對了,你剛才說什么?剛進門的時候?”
鹿執紫拍了拍額頭道:“我把這事給忘了,快快快,跟我去滅火,路上我碰到幾個孩子路口玩火,讓我把他們批評了一頓,他們跑了,火堆還在燃燒呢。”
敖沐陽問道:“什么玩火?是不是將一些瓦片放在一起和木頭燃燒?”
鹿執紫想了想,道:“好像是吧,你看到來著?”
敖沐陽一臉冷汗:“小姐姐,那是我們紅洋的傳統,這叫燒瓦,一片片瓦摞起來模仿寶塔,然后放入木柴煤炭來點燃。”
鹿執紫尷尬了:“啊?這是風俗呀?”
敖沐陽苦笑道:“對呀,我們當地的風俗,源自一個傳說,說是曾經海里有個水怪,平時在海底沉睡,中秋節熱鬧的時候,它就會被驚醒,然后出來翻江倒海的害人。”
“后來,一位高僧得知了此事,他為了降服海妖,就帶領弟子們和百姓們在海邊建了一座塔。中秋節的時候家家戶戶歡慶,海妖醒來,他們將海妖誘惑著纏繞上寶塔,然后點燃了木寶塔將它燒死了……”
鹿執紫訕笑道:“那我去跟他們說說,讓他們繼續玩好了。”
敖小牛插嘴道:“鹿老師你不用去說,老師不在,他們會跑回來繼續玩的。”
敖沐陽自己買了烤箱,自己烤了蛋糕、小點心和月餅,他給敖小牛包了一些遞過去,道:“喏,帶回去給你媽嘗嘗陽叔的手藝。”
敖小牛深吸一口氣叫道:“陽叔手藝肯定好,真香呀,陽叔,你的月餅怎么這么香呀?”
敖沐陽笑道:“不是陽叔手藝好,而是因為它們剛出爐,剛出爐的點心最好吃,快回家去吃吧。”
敖小牛提著袋子快活的跑出去,將軍眼珠子轉了轉,隨后跟了上去。
等到敖小牛跑出門,將軍一個加速攔住他,然后大模大樣的坐在了他跟前。
敖小牛想繞過去,將軍屁股挪了挪,繼續擋在他跟前。
“你干嘛?”敖小牛瞪大眼睛看著它。
將軍用黑漆漆的小眼睛掃了掃他手中的袋子,我想干嘛你心里沒點筆數嗎?
敖小牛明白過來,但手里的點心噴香,他從小還沒吃過聞起來這么香的點心月餅,所以舍不得給將軍。
將軍攔著他不讓走,敖小牛回頭往敖沐陽家里跑想去告狀,將軍上去一口咬住他褲子,死死拽住他。
敖小牛叫道:“放開放開,將軍,咬碎我褲子我打死你!”
將軍不松口。
這樣敖小牛無奈了,只好挑了一個最小的月餅遞給將軍。
將軍大喜,敖小牛又舍不得,拿回月餅狠狠咬了一大口。
這讓將軍很不滿,他一口啃掉的是一大半月餅!
敖小牛擺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就這些,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掉!”
將軍翻愣著白眼上去叼走月餅,敖小牛提上袋子迅速飛奔而去。
叼著月餅,將軍去找元首,一口咬成兩半,自己吃了一半,分給元首一半。
敖沐陽自己做了個芝士蛋糕,等到月亮升起來,他切了蛋糕和月餅,端上菜和飲料,在院子里坐了下來。
鹿執紫著急:“你怎么把蛋糕切開了?我想要點蠟燭許愿呢。”
敖沐陽笑道:“你先把愿望保留下來,待會我帶你去燒瓦那里,大家都在那里許愿。”
今年的中秋節天氣很好,月亮如銀盤掛于夜空之上,銀輝遍灑海洋和大地之上,到處亮堂堂。
吃過晚飯,他們兩人去了街上,每一處街口都有人在燒瓦,臨海的村口處,瓦片最多、堆積最高,兩人結伴而去。
到了跟前,鹿執紫雙手交叉抵在頷下閉上眼睛開始許愿。
火焰跳動,赤紅的火光照耀的女老師肌膚泛著紅潤,她的表情靜謐,一臉虔誠。
敖沐陽雙手合十也許下了愿望,這是他的父母消失在海洋中后,他頭一次燒瓦許愿。
希望你們在另一個世界好好的,我會生活的好好的,他在心里默默地想道。
中秋結束,秋意變得濃重起來。
早上起床的時候,敖沐陽站在門外往外看,秋露還沒有落下,可是海上起了晨霧,淡淡的霧氣漂在海面上,隨著海風緩緩浮動。
敖沐陽準備出海,敖大國忽然說道:“龍頭,怎么好幾天沒見著秀才了?”
敖沐兵開口道:“他這幾天都沒在村里,昨天過節吃月餅,他就沒在家。”
敖千磐笑道:“他不是去找小媳婦了嗎?是不是留在小媳婦家里了?被扣下了?成上門女婿了?”
敖大國道:“亂說笑話,就千耀那兩口子,他們能叫兒子做上門女婿?就是高官閨女也不行。”
“高官閨女不行?!”敖千磐準備反駁,敖沐陽擺擺手道:“行了行了,這有什么好爭的?我打個電話問問。”
他打過電話去,鈴聲響了好一會,就在他以為沒人接的時候,電話接通了:“喂,龍頭。”
敖沐陽問道:“喂,文昌,怎么好幾天沒見著你?”
敖文昌苦笑一聲:“唉,事沒解決完,事不好弄。”
“怎么回事?需不需要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