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斟酌幾句話勸慰朱朱,這時候很突兀的,六妹說道:“喂,村長,你裝朱朱的爸爸吧。”
敖沐陽目瞪口呆:“什么?”
六妹道:“我和小豬平時跟班里同學沒有交集,他們不了解我們的家庭,你裝老豬去開個會,沒人會發現你是假裝的。”
確定自己沒聽錯,敖沐陽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你開什么玩笑呀?那不行那不行,再說我這么年輕……”
“你看起來很老。”六妹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只要皮膚黑,那就看起來很老,你比蒼叔的皮膚還黑。”
鐘蒼哈哈笑:“其實我以前在工地干活的時候,皮膚也黑,這一年多在龍頭村又把皮膚養回來了。”
敖沐陽直挺挺的看著他,他琢磨了一下道:“我這么說,不大對是吧?”
“不管怎么說,我不能這么做,對吧小豬?”敖沐陽問道。
朱朱眨了眨大眼睛道:“其實,你可以的。”
她接著說道:“平時我跟六妹在班里人緣不太好,要是這次我沒有家長來參會,他們肯定會風言風語的編排我。嗯,就是你了,小陽叔,現在你變成小陽爹了,老豬。”
敖沐陽很心累:“你們當其他人都是傻子?我就算皮膚黑一點怎么了?可我還是很年輕啊,我三十歲都不到!”
“沒事,這簡單。”兩個小丫頭將他帶出學校去了旁邊一家理發店,進店后朱朱嚷嚷道:“媛媛姐,施展你的亞洲四大邪術換頭術,讓我這個叔叔看起來老一些。”
一個圓臉帶的可愛姑娘笑著走了出來:“別亂說,什么四大邪術換頭術,姐姐就是會化妝而已……”
確實很會化妝,她在敖沐陽臉上拍打一頓之后,鐘蒼打眼一看吃驚道:“呀,龍頭,你真是老了不少。”
敖沐陽看向鏡子,鏡子里的他兩鬢花白,眼角和額頭出現皺紋,法令紋也更深了一些,配上特意突出的胡渣,確實看起來像是三十大幾一樣。
就這樣,他懵懵懂懂的坐進了初一一班的教室,和鐘蒼兩人坐在后面角落中。
現在教室里很熱鬧,家長和學生都在里面。
名校就是名校,條件不一樣,不說有空調有風扇,就是教室的面積和課桌也大很多,學生照常坐,家長坐桌子兩端,這樣依然不顯得擁擠。
敖沐陽納悶,問道:“你們兩個的座位怎么這么偏?”
他往后看看,后面只有一張桌子了,兩個高高壯壯的男生嬉皮笑臉的坐在那里。
按照他的經驗,這種座位都是給調皮搗蛋學生準備的。
朱朱道:“我們自己要求的,本來我們坐最后一排來著,宋振邦和李源兩個人太混球,老師就把他們給安排在了最后一排,讓我們往前了一些。”
她說到這里,六妹陡然轉身一巴掌拍在一個男生的手上:“啪!”
雙眸一瞪,六妹對那男生說道:“手碰什么了?”
敖沐陽看到了,后面男生拉了朱朱的小辮子,這讓他莞爾一笑,以前他上學的時候也干過這種事。
男生宋振邦抓起書扔在六妹臉上,道:“我手碰書了,怎么著?”
隔著太近,六妹雖然揮手格擋,可書頁還是掃在了她額頭,見此兩個男生就笑了起來。
教室里吵吵鬧鬧,沒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小動作。
六妹擰腰站了起來,陰森森的問道:“你想死?”
宋振邦嬉笑道:“臥槽,小娘們今天脾氣真大呀,是不是覺得你們爹在這里就有恃無恐了?哈哈,別裝了,這是你們從勞工市場請來的爹嗎?多少錢一天呀?少演戲了!”
旁邊的男生也笑道:“你們平時在哪個工地干活?我爸是恒源地產的老板,跟我說說,我讓我爸帶你們倆去飛。”
敖沐陽本來沒在意他們之間的沖突,就是小孩之間玩鬧而已,可是這兩個男生開口說話很難聽,讓他不大樂意了。
朱朱拉了六妹一把道:“別跟這兩個渣滓說話,臟了我們的嘴。”
宋振邦道:“我們是渣滓,你們能好到哪里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身份,腫瘤妹,你爹娘早就坐牢了,我都找人打聽過了,哈哈。”
六妹甩手一巴掌抽了上去,宋振邦趕緊往后退,這時候站起來來不及,他就坐在椅子上后仰。
他一后仰,六妹接著抬起膝蓋頂在桌子邊緣,大腿一發力,桌子被她頂的往前撞去,正好撞在宋振邦胸前讓他失去平衡,連帶著椅子一起咕咚一聲摔倒在地。
周圍學生看到后頓時哄堂大笑,有人吹口哨,有人叫道:“宋爺,你們又被腫瘤妹給打了呀?”
再次聽到有學生用普通話說出‘腫瘤妹’這個稱呼,鐘蒼臉色就陰沉了下來。
六妹視她的親生父母如仇敵,上學的時候統計學籍,她寧愿用了鐘蒼的姓氏,起名叫做鐘六妹,結果現在學生取諧音叫她腫瘤妹,這稱呼可是夠難聽。
宋振邦狼狽的爬起來要對六妹揮拳,六妹毫無所懼,一把拉開朱朱擺開格斗架勢。
用不著她動手,敖沐陽搶先一步捏住了宋振邦的拳頭。
這男生長得高高壯壯、五大三粗,一力降十會,六妹未必能打過他。
拉住男生,敖沐陽慢慢悠悠的說道:“小伙子,打女人可不是男子漢的所為。”
初中的孩子正在叛逆期,這時候的男生最是要面子。
六妹一把掀翻宋振邦讓他感覺很沒有面子,看形象看座位就知道,這是個班級小霸王。
這時候的宋振邦哪管什么男子漢不男子漢,他就想揍六妹一頓來找回顏面,于是他對敖沐陽大吼道:“放開手!瑪戈璧你放開!”
家長會還沒有開始,老師沒有進入教室,只有一幫家長和學生待在屋子里。
這些人自然不會來勸架,一個個都坐在那里等著看熱鬧呢。
敖沐陽道:“我放開手可以,你老老實實坐下,行嗎?”
“行你瑪戈璧,”少年很桀驁的一甩頭,“滾一邊去,我跟你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絕對是個民工,看你手掌上的繭子,我跟你說你最好滾一邊去,別為了幾塊工錢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