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金虎手底下都干了什么事,付吉祥清楚,孫北龍更了解。
在場的沒有傻瓜,敖沐陽一說這話,大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付吉祥補充問道:“具體是怎么回事,敖先生給說一說?”
敖沐陽道:“前幾天吧,就是大概一個多周前,我去紅洋開會,結果開車撞了個狗,然后找我要了兩萬塊錢的賠償。一只狗,兩萬塊的賠償!我當時不想給,結果被人踹了兩腳,沒辦法,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那是我這輩子吃的最大虧!”
孫北龍瞇起眼睛,他不知道還有這檔子事,顯然,對方知道自己吃虧的前因后果,否則不會把這件事單獨拿出來說。
他看了看付吉祥,付吉祥輕輕一嘆,道:“敖先生,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孫北龍總今天宴請你主要是為了結識你這個朋友,其次是想就耿金虎總的事向您道歉,前天晚上耿金虎總跟您發生了沖突,是吧?”
敖沐陽點頭:“對,根據你們耿總的意思,是我在海上跟他接觸的時候對他不尊敬,讓他心里不爽。可是他可能不清楚我不尊敬他的原因,現在,你們應該清楚了吧?”
孫北龍狠狠一拍桌子,厚重的實木桌微微顫動,他怒道:“我跟虎子說過多少次,說過多少次!別搞這些歪門邪道的事,結果他不聽,哼,這次他總算吃虧了!”
說完,他又看向敖沐陽說道:“說來挺巧的,敖兄弟你被訛的當天,虎子幾個手下的據點就讓人給燒了,人也全住了院……”
敖沐陽站起來擺出大義凜然的姿勢,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孫總,不過我向你承諾,這事不是我干的。說實話,我當天就去市里開會了,這點蘇隊可以給我作證……”
蘇金南也立馬站起來說道:“沒錯,我們當時開了一天會,晚上敖兄弟住在了紅洋,第二天才回去的。”
孫北龍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懷疑你,敖兄弟,你誤會我的意思啦。”
敖沐陽說道:“孫總,這件事我既然拿出來說了,就沒怕你們誤會我。其實我是第二天才查出這件事的真相的,而且還是出了事故后事情鬧大了,我才知道這事的幕后老板是耿總。”
孫北龍點頭,這點他懷疑敖沐陽,但更傾向于相信不是敖沐陽做的,因為從被碰瓷到展開復仇,時間隔得太短,稍微有點常識的人不會這么急于復仇。
這就是他不了解敖沐陽為人了,報仇不隔夜,這是老敖的優良品德。
付吉祥笑道:“話說開了就好辦了,這件事吧,說是誤會,它也不是誤會;但說它不是誤會它還偏偏就是誤會。如果耿總知道自己不經意間得罪過敖兄弟,那他在海上會放低姿態先向你道歉……”
“不對,虎子是個實誠人,他會當天就驅車上門給敖兄弟道歉。”孫北龍打斷他的話糾正道。
付吉祥又笑,道:“對、對,總之這事耿金虎總有錯在先,可怨不得人家敖兄弟。”
孫北龍皺眉道:“本來就怨不得人家敖兄弟,敖兄弟為人坦蕩,年輕有為,斷不可能干主動招惹別人的事,這樣,回頭虎子出來,我讓他去賠禮道歉!”
敖沐陽擺了擺手笑道:“既然誤會解除了,那就不用這么客氣了。”
孫北龍也擺手道:“誒,不可不可,有錯就要認、挨打得立正,這是我們的規矩,虎子不能壞了規矩。”
說到這里,他又堆笑道:“不過前提是得讓虎子出來,這家伙現在還被關在公安局呢,敖兄弟,你看你寬宏大量,這件事能不能?”
敖沐陽笑道:“好說好說,我能幫上什么忙你說。”
孫北龍是紅洋乃至全省漁業上的地頭蛇,他不便得罪這些人,這貨可不是金宏那樣的鄉鎮混子,外硬內軟,他們是真正混黑的惡棍,惹上這些人不好辦。
以他的猜測,耿金虎這次雖然犯事被送進了公安局,但應該不會坐牢,孫北龍人脈很足,他操作一下能把耿金虎撈出來。
有沒有敖沐陽幫忙,孫北龍都能把人撈出來,無非是難度不一樣。
這件事本來很好辦的,只是耿金虎不長眼竟然選在海上執法行動剛結束的時候就對付敖沐陽,引得涂新杰下不來臺,才導致被整。
就像蘇金南說的那樣,涂新杰剛帶隊去進行海上執法,回過頭來耿金虎去把他帶的人給搞了,這是直接打涂新杰的臉,打海警隊的臉,如果不收拾他那涂新杰沒法給手下人交代。
敖沐陽估計,只要孫北龍求上門去,涂新杰還是會輕巧處理這事,既然如此,他干嘛不賣個順水推船的人情?
當面虛與委蛇,背后互捅刀子,這才是跟孫北龍等人交往的正確之道。
聽他這么一說,孫北龍和付吉祥等人頓時笑了起來,氛圍越加輕松。
孫北龍說道:“這件事不著急,先讓虎子在拘留所里待幾天,讓他漲漲教訓。來,咱們先吃菜,吉祥呀,你跟后廚去催一催,怎么這菜還沒有動靜?”
付吉祥剛要起身,蘇金南先站了起來,他說道:“用不著麻煩付總,老敖,咱們兩個去看看,順便再點兩個菜。孫總你請客不大方,客人還沒有點菜呢。”
孫北龍一怔,然后笑道:“哈哈,對對對,你們去點菜,是我考慮不周。”
出門之后,蘇金南點了兩根煙遞給敖沐陽一根,道:“來兩口?”
“致癌,我不抽。”敖沐陽拒絕。
蘇金南悻悻的說道:“草,你活的真仔細,還能活個二百年?”
“向天再借五百年,這才是我的目標。”敖沐陽不軟不硬的說道。
蘇金南苦笑道:“得得得,你牛筆,我知道你心里有氣,兄弟,說實話,你剛才那么處理是對的,這個孫北龍不好惹啊。”
敖沐陽斜睨他道:“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也怕這些人?”
蘇金南眼睛一瞪,道:“怕他們?哼哼,再給他們一人倆腦袋我也不怕。我不敢得罪他們,是因為他們對老百姓來說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