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大地,時值隆冬,地面之上,寒風蕭瑟,人煙稀少。
局勢不穩,危難一步步臨近,氣氛凝重,大多數人寧可待在家里,抱團取暖,也不愿意出去四處走動,白惹麻煩。
以往旺盛的旅游業遭受重創,各處名山大川,名勝古跡,早已經是“門前冷落鞍馬稀”。
而近千米深的地下巖層之中,卻是一片熱鬧景象,經濟繁榮,鼠來鼠往,喧嘩非常。
與地面之上的冷清之氣形成鮮明對比。
似乎這些巨鼠一點不擔心月亮危機。
它們身居地下巖層,有著堅固穩定的巖石層提供最好的防護,哪怕上面全被海水淹沒,也不可能滲入巖石層內,頂多在上面的儲水層囤積下來。
別說還有種種元氣陣法的防護,在它們看來,這里是固若金湯,絲毫不為過的。
老祖英明遠見,早早制造出巖漿電站,有著無盡地熱能源,供應地下鼠城,又建立地下農業,搞起無土栽培,擺脫對地上的依賴。
如此種種優勢,它們自然能悠然地看人類的好戲。
“哈哈哈,只等月亮危機降臨,大海洗地,人類被清洗一空,我們就可以像人類圣經里說的那樣,最后回到陸地上繁衍生息,成為真正的霸主。”
巨鼠王城一處豪華酒吧里,一群鼠妖中層人員,正在休假。
它們目不轉睛地看著屏幕上正轉播的人類新聞。
“最近有確切消息流露,半年之后,月亮消失,海水漫陸,一場浩劫已經逼近,誰來拯救我們?誰是真正的救世主?誰能讓上帝收回他的權杖?”
看著里面那個主持人悲愴的呼喊,它們個個不屑地笑了起來。
“這些人類,以前真是過的太舒服了!他們似乎已經忘記,生存本身就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老天蘇醒,他們很快就會知道,只有我們這樣的新生種族,才會有蓬勃向上的精神。優勝劣汰,他們人類很快就要失去地球霸主的位置,淪為我們的奴隸。”
鼠妖們雖然誕生不久,但從人類那里學得很快,一個個都在大吹特吹,大裝特裝。
裝逼是每個地球上繁衍至今的種族天賦之一,根據性選擇理論,不會裝逼的雄性,都很難將自己基因傳遞下來。
在這方面,孔雀大哥是動物裝逼界最佳選手,看咱拖著一個漂亮鮮艷的累贅大尾巴,一樣活得很自在,還等什么,趕緊過來吧
“聽說還有幾個月就要海水上漲,他們沿海的城市已經開始內遷工作,可惜老祖下過嚴令,凡是有靈鼠妖,不能再去偷人類的東西。不然我們這一回能從他們的搬遷過程中,偷到多少好東西?”一只面相狡猾的鼠妖,十分遺憾道。
看來它覺醒前,沒少有偷竊經驗,應該是家鼠成妖。
“算了,老祖說的也對。有一位妖中先賢說過,只有自己種的菜,才是吃不完的菜。靠偷沒辦法壯大一個種族。”另外一只鼠妖裝出一副哲學家的派頭。
頓時有幾個漂亮的鼠妖侍應生,向它投去傾慕的眼光,這才是有知識,有涵養的鼠妖,和那些只知道溝里打轉的下賤鼠輩,完全不一樣。
“哼哼,人類根本不會想到,我們靠著他們的文明,建設出自己的城市,將來還要去接受他們的文明遺產,想一想就讓人激動啊來,喝酒,喝酒,人類發明的好東西,還真多。”
鼠妖們觥籌交錯,個個得意洋洋。
大勢在我,站在風口,豬都能飛起來,何況是妖?
酒吧不遠處,就是妖族聯盟總部。
總部的后勤部辦公室,白世辛托著腦袋,靠在辦公桌上,想一件事。
計劃要啟動了
終于走到這一步。
時間不長不短,向長里說,可以有20年,短的話,也就一年左右。
到底是什么原因,讓自己走上這條下克上的謀反之路?
不管成功與否,自己以往大公無私,一心為公的形象,都會轟然崩塌。
如果失敗的話,后人提起自己,只會不屑地說一句“鼠中王莽”。
若是成功,興許就能有“太宗之望”
想到這里,白世辛,隨開一瓶別人送來的好酒,據說在人類那里,也是特供之列。
他找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了一杯,一股所謂的醇香,在他看來卻是沖鼻子的味道,從杯子里冒了出來。
以往他滴酒不沾。
一來是怕麻痹頭腦,二來是怕酒后吐真言。
但今天他突然就是想喝。
人類很是古怪,為了一些短期的愉悅往往會犧牲長期的利益,酒正是其中一種。長期嗜酒的危害,根本不用再說。
他此時就想嘗一嘗,當他端起杯子后,就知道自己為什么想嘗。
不是想一醉解千愁,只是想壯膽而已
“哼哼,沒想到,我也只是個俗人,所謂的智者又如何,能看清一切又如何?還是逃脫不了命運,所謂的定數,大概就是如此,一個個選擇,將自己推到這條路上。”
他在心中想著,然后一仰頭,灌下了那杯酒。
頓時他臉色一紅,強忍著一股燒心的感覺,努力不讓自己失態。
不成功,便成仁!
老頭子,你我之間的恩怨,是該有個了斷!
你讓我蒙受恥辱,你利用我成就大業,卻對我不管不顧,讓我智者淺綠,我不能饒你!
你若成神,我必被殺,你不會容忍自己的污點留在世上,不會容忍還有人知道你的過去!
他反復給自己找著理由,一如任何一個背叛者那樣。
他必須要先過心頭一關。
不知道過去多久,當一杯酒的威力散盡,白世辛站起身來,眸子之中閃過一道寒光。
借刀殺人!
是時候再用出我的三十六計!
他慢步走出后勤部辦公室,兜兜轉轉,來到一間掛著“后勤執行委員處”牌子的房間外面。
“砰”他敲了一下門。
里面沒有回應,他心中一陣狂跳。..
他剛想再敲第二下,門自動開了。
他心里一陣發虛,微微低頭,此時的他,完全沒有以前獻計獻策時的雄厚底氣。
那個時候,或許不如現在經驗豐富,但至少是斗志昂揚,是心中有底,是無愧與心的。
而此時,自己想到的計策,已臻完美,絕對能達到目的。
可是,他的心,卻遠遠沒有以前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