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美蘭的戰斗檄文并沒有紀安想象的那么熱血激昂,她從老馮的園長日志里摘出幾句,字里行間透著平淡。可當人們看到每一小段日志開頭的時間跨度,這些平淡的文字逐漸開始凝重,附上的照片中,那一摞二十幾本筆記本讓每一個看到的人無不為之動容。
這不光是老街動物園二十多年來的點點滴滴,更是一位老人后半生的縮影。看著看著,人們便不由自主在腦海里勾勒出一位心性平和的動物園園長的影像:頭發灰白,背影稍顯消瘦,老一輩知識分子特有的文雅氣度,上衣口袋插著一支鋼筆,時常端著一口搪瓷杯……
這樣的人會虐待老虎?呵……
戰斗檄文的最后,許美蘭突然筆鋒一轉,犀利言辭直指某浪網前段時間,老街動物園那篇報道的撰稿記者:“同樣身為新聞從業人員,不經任何事實考證就信口雌黃,造謠誣蔑。試問作為一名新聞記者的職業操守何在?這樣的人真的能當記者嗎?他的筆,到底是在為誰服務?”
三家喉舌媒體,兩家為老街動物園發聲,背后含義不言而喻。
國內并不止某浪網一家平臺,這么好的機會,其他競爭對手怎么會放過?當天下午,企鵝、黃易、搜貓等各大媒體都對首發在紅旗日報上的這篇報道進行了轉載。
老街動物園
中午午休時,紀安接到李婧電話,那天晚上兩個毛賊之一的張修遠在得到坦白減刑的保證下,終于松口。
除此之外還有驚喜,張修遠不僅愿意指認幕后陸俊杰,他手上還有一份至關重要的證據。天知道這家伙怎么想的,居然對陸俊杰與陳晉的見面過程偷偷錄了音。
“哈哈哈,紀安,等著吧,錄音已經到手,那個姓陸的這回要是不把牢底坐穿,姐以后心甘情愿給你當小的!!!”
紀安摩挲下巴,有那么一瞬間,他還真希望姓陸的可以逃過制裁,這樣他就徹底賺大發了……
然而,還是那句話,不出狀況就不是紀安的風格。周二傍晚,李婧下班,來到動物園。
“怎么了?”剛把小朋友們都送走,門口,紀安對意外出現李婧問道。
“姓陸的跑了,昨天中午就坐飛機飛往了南美。”李婧黑著臉道。
“這都能讓他跑掉?!”紀安皺眉,不自覺聲音上揚。
可是,看到黑著臉不說話的李婧,人家盡心盡力幫忙,怎么也怪不到她頭上。仰天呼出一口郁氣,紀安壓下心火。
沉默片刻,他板著臉對李婧道:“我們老紀家在山城雖然不是大戶,但也講究規矩。
什么三從四德之類的我可以不強求,但在長輩面前,你好歹得裝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要是我爺爺奶奶看不上你……
誒?反了你?!當個小的還敢對我動手?信不信我家法伺候?!”
一陣追打,李婧到底跑不過紀安,沒辦法,腿沒人家的長,胸口也累贅,她撐著膝蓋大喘氣,又氣又笑指著紀安罵道:“你給我等著,家法是吧?!有本事別被我抓住,不然我讓你嘗嘗我們老李家的家法!
胖虎,上去咬他!”
“汪!”胖虎應了一聲,搖頭晃腦跑向紀安,一屁股坐下,抬起頭就開始賣萌……
…………
周四早上,紀安的犬王印記:34/100
加上這兩天虎妞和三只小豬的日常獎勵,野性積分:498
眼看馬上就要500,紀安止不住地開始期待升級成水箱級的龍宮會是什么樣子,以及長江刀魚任務的巨額積分獎勵。
昨天晚上翻了一遍野性系統,他發現需要野性積分的地方實在太多,以他目前的積分收入,根本入不敷出。各種語言包、植物學、動物學不提,御獸索、蚩笛升到中級也需要耗費大量積分,加之還有最大頭的野性等級,紀安有種前路漫漫的迷茫感……
“嗯……今天晚上應該就可以滿500,對了,得問下嚴胖子吳城附近哪可以釣到刀魚。
只要一雌一雄兩條,照銀鰷的繁殖速度, 50條刀魚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湊齊。”
想法是好,無奈理想的豐l滿永遠掩蓋不了現實的骨感,上午,紀安正想上樹修仙,咳……上樹搭建樹屋,麻煩來了。
卓宸推著卓君來到大榕樹下,后面跟了幾位醫護人員。
純白離子燙立刻飛奔過去,小巧體型一個騰空躍上卓君膝蓋。
卓君氣色明顯好了許多,抱緊八萬一通黏糊親熱。
“你們今天怎么想到來了?那幾個醫生在干什么?”紀安不解問。
卓宸從隨身皮包里掏出一個信封袋,亮出里面5沓子厚厚的嫣紅軟妹幣,難得正緊道:“紀安,幫個忙,我姐想在大榕樹下做化療。”
“跑動物園來做化療?為什么不去醫院?”紀安問。
卓宸:“也不怕實話告訴你,這可能是我姐最后一次化療了,她不想在醫院里做……”
紀安打斷,誤會道:“最后一次化療?以后病就好了?”
卓宸愣住,隨后重重點頭道:“對!以后病就好了!”他遞上信封袋:“這些錢你拿去,就當是場地的租借費。”
紀安眼饞看了一眼,沒接:“上回那個電話是你讓人打的?”
得到卓宸確認,紀安再次看向5沓子紅艷艷的軟妹幣,一臉擰巴道:“錢算了,但上次欠你的人情我們兩清。”
卓宸意外道:“真不要?”
紀安指向大榕樹下:“反正你們已經買了門票,樹下地方也夠大,你們要不閑狗吵,就去做唄。
等你姐病好了之后,記得給我包個大紅包。”
卓宸:“一定!只要我姐病好了,我給你包個牛津字典那么厚的紅包!”
紀安在心里估算一下牛津字典的厚度,兩眼發光,笑道:“那先謝了~”
不久,醫護人員在樹下搭好病床,支起輸液架,所有人,包括卓宸一起往外走去。
“怎么人都走了?你怎么辦?”紀安抓瞎,朝病床上,已經在肩頸靜脈扎上輸液管的卓君問道。
卓君摸著趴在床沿的白色離子燙,回道:“我讓他們走的。你也不用管我,平時怎么樣現在還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