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0日下午,李婧和紀安離開看守所。
山城氣溫還有點涼,紀安拉好皮夾克拉練,騎上機車,戴上黑色帥氣貓爪、頭盔,對李婧道:“胖虎今天先住你那,我明天去接它。”
李婧牽著小胖子的狗繩,問道:“你呢?等下不一起去吃飯嗎?”
紀安:“我一會還有事,明天吃飯,我請客。”
說完,他放下頭盔面罩,踩動離合器,油門起速離開。
李婧看著機車、背影遠去,突然發現,當初鄰居家的傻小子,好像一下子就長成了現在網友們口中的“辣個男人”,速度快得她都反應不過來。
收回目光,李婧蹲下擼胖虎熟悉狗頭,道:“小胖子,今天晚上又要跟媽媽睡了,開不開心?”
“汪”
5分鐘后
辣個男人在大涼山湖心島上車扯開嗓門喊道:“姜塊蘿卜棒槌快出來,我們要去辦事啦。”
三七走出,它背后那間年久失修的木質古宅看起來好像一陣風就能刮倒,可現在識貨的紀安知道,掰一根房梁下來,差不多就是山城市區一套房。
三七早就對紀安各種亂七八糟的稱呼免疫,跟他爭論的結果只會讓自己更生氣,走出問道:“去干嘛?”
紀安拿出手機,根據導航指南,抬手指向東邊偏北的方向,道:“禍根剛跟我說,那里大概80公里外的地方,等下6點會打雷,咱們趕緊出發,說不定能在火勢蔓延前趕到。”
三七順著紀安手指方向看去:“東北邊?那里該到木里縣了,不對,禍根會這么好心告訴你?”
紀安:“emmmm……這回它應該不會騙我,等下我們先去看看,如果真起火了,兩天后你幫我往里面送樣東西。”
三七不解看去。
本來下午探監前,紀安已經做好先忽悠,再賴賬的打算,可禍根給出了一個讓他無法拒絕,不得不撈它的理由。
里面睡的是上下鋪,澡都一起洗,三七腦袋上那棵自己生生扯掉的綠葉快藏不住,再次長出來,而它一旦被“花式切片”,難保不被迫把紀安供出來。
當既成事實的禍根供出紀安,聯系到紀安此前種種,他被懷疑的概率自然大增。
剛才禍根先爽快將起火點位置說出,并明確告知這場火會死很多人,之后又“委屈”表示,一旦被發現,在花式切片下,它無法保證不供出紀安。
紀安想了想,確實是個麻煩,猶豫片刻,同意撈它出來。
當然,丁凌翔本人還是得待在里面,撈人是違法的,禍根主動提出愿意附身進月量產房那顆惡果里,從此不再做人。
對此,紀安一不怕禍根逃跑,他有萬全追蹤辦法,二來它成了個畜生,也就無法害人,最重要的是,留著它,比砍了它有價值的多,當紀安把四方山圈完后,它的存在能保證四方山范圍內免疫天災。
當三七聽說禍根愿意不再做人,又能防天災后,道:“等惡果孵出來,把那畜生放我這,我來看著它。”
紀安:“不用看,它跑不了。
好了,別磨蹭了,咱們快出發。”
三七沒動,道:“除非你飛過去,中間隔著好幾座山,繞來繞去要好幾百公里,現在已經4點半了,6點前無論如何到不了。”
“那就飛唄,多大點事。”紀安拿出兩個小電風扇。
三七:“……
別跟我顯擺,現在是白天,山里住著不少山民。”
“嘖。”紀安咂嘴,大白天上天好像是有點太囂張,加之禍根不能到場,它也說不清起火點具體在哪,紀安只能等天黑后,讓阿滿帶著,在天上找山林里的火光。
事實上,起火點比紀安想象地更難找,一個火星也能是火源,長時間隱著,遇風則燃,他從晚上7點出發,一直找到了凌晨快1點,所幸他現在不缺積分,不然還真麻煩。
而注意著這場火的不止紀安。
立爾村49歲打火隊長楊捌斤傍晚6點,聽到轟隆一聲雷響后,心里的弦就緊了起來,春汛來臨前夕,最容易引發山火。
晚上一直注意著遠山有沒有火光,11點多才睡下,而凌晨1點不到,又是一聲不同于雷聲的轟隆巨響將他驚醒,楊捌斤與不少村民披上衣服出門,遠處隱隱火光,假如是白天,還能看到一朵蘑菇云。
村民記下起火山頭位置,楊捌斤回屋撥打電話。
5分鐘前,在天上來來回回搜尋半天的紀安終于找到火源,晚上山風呼嘯,上了輕羽符文的紀安穩不住,后來沒辦法,只能一只手拉在阿滿爪子上,一只手攤開野性之書。
小阿滿個頭不大,但飛翔、御風是它的本能,風中“固定”在原地,穩穩拽住下面紀安。
紀安搖曳,單手困難打開野性之書,還沒翻到翠鏡湖那一頁,山火引燃腐殖層中蘊含的大量沼氣,“轟”一捧巨大火光頓時沖天,不到10秒便將半座山燒著。
紀安和阿滿被熱氣流頂上天,看著下面蘑菇云狀的黑霧升起,讓阿滿帶他往前飛去,避開。
紀安抹了把額頭被熱量烤出的汗,道:“媽個蛋,難怪禍根說會死很多人,這要多爆上幾次,哥都頂不住。”
這把火無論如何不會讓它蔓延開來,紀安將任意門開在翠鏡湖底,強大水壓下,直徑2米的水柱從任意門中激涌而出,所到之處只有水蒸氣,不可能還有任何火星存在。
與此同時,距離最近的消防大隊1點半出發,在山里繞來繞去,凌晨4點終于趕到立爾村。
火光雖然看不到了,山里海拔高,火勢隨風走,天曉得會往哪燒,加之天黑又有山林遮擋,看不到煙霧,總之那聲燃爆聲和著火是不會錯的,楊捌斤帶領消防隊員馬不停蹄上山滅火。
清早6點,太陽升起,消防隊原地休息,00后消防員張帥調侃:“老楊,你不說著火了嗎?煙呢,你昨天不會沒睡醒眼花了吧。”
楊捌斤一臉迷惑:“我昨個明明看到了啊,俺們村也有不少人看到了。”
教導員趙萬昆拿手套抽了下張帥的頭盔,笑罵:“沒火還不好?去讓蔣飛飛把無人機放出去,確定還有沒有火源。”
向烈士致敬,愿世間所有的希望都恰逢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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