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的直覺可是向來頗準的。看來我也要抓緊時間閉關一段時間,不說提升修為,最起碼將之前損耗的元氣恢復過來。”啼魂聽聞韓立此話,面色微變,立刻也說道。
韓立沒有再說什么,立刻在小院附近布置起來。
他取出數套禁制陣旗,布置在小院周圍,然后在院內自己和啼魂的房間中又布下了幾層禁制,確定萬無一失后,這才停下手。
兩人隨即各自開始閉關。
韓立來到房間密室內,盤膝坐下。
他靜坐半日,心神徹底恢復平靜后,翻手取出銀色丹爐。
然后他拂袖一揮,一片青光從他袖中飛出,在地面一拂而過,地面上頓時浮現出各種靈材。
這些靈材,都是天青丹的材料。
韓立張口一吐,一團銀色火焰噴射而出,落在丹爐下方,正是精炎火鳥。
在銀色火焰炙烤下,丹爐很快變得灼熱。
他取過一樣材料,放入丹爐之內,開始了煉丹。
此時此刻,青狐一族的議事大殿內。
葉螺,丘長老,葉素素三人齊聚于此。
“族長你當真要留那人族修士在族內常住?我覺得此舉不妥,此人來歷不明,而且又是人族修士,我族大多數族人對人族修士深惡痛絕,若是將其留居城內,難免會引發族人的不滿情緒。”丘長老皺眉沉聲說道。
“丘長老放心,韓道友留在族內,是打算在此地閉關修煉,不會時常在外走動,而且他也要求我們隱匿他的行跡,稍后我們對外宣稱他已經離開青狐城便是了,此事只讓我等高層知曉便好。”葉螺搖了搖頭,說道。
“可是此人畢竟噬個人族,心性難測,且修為頗高,留在族內畢竟是個隱患啊!”丘長老仍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人家幫了我們那么多,如今只是提出留下修煉的要求,我們若是不答應,就太過小氣了。”葉螺一擺手,說道。
“丘長老,我覺得韓前輩和啼魂道友都不是什么壞人,而且韓前輩實力如此之強,我們青狐一族近年來危機四伏,說不定日后還要借助他的力量呢。”葉素素也開口說道。
“既然族長和少主都如此認為,那就讓其留下吧,不過此人身份不明,還是安排些人手暗中監視一下他們比較好。”丘長老沉默了一下后,只得退一步的說道。
“也好,那此事就交給丘長老了,只是韓道友精通探查之術,你安排監視之人時,務必小心,別令他察覺。”葉螺考慮了一下,覺得也有道理,便點頭說道。
“族長放心。”丘長老答應了一聲,快走走了下去。
三年后。
韓立房間的密室內,他掐訣對著銀色丹爐一點,丹爐頂蓋光芒一閃,立刻飛了起來,懸浮在半空。
韓立掐訣一引,頓時五顆藍色丹藥從中飛出,落在一個玉瓶。
每顆丹藥都有龍眼大小,通體碧藍,和天空的顏色一模一樣,散發陣陣縹緲的藥香。
他此刻身旁已經拜訪了數十個玉瓶,每個玉瓶隔著瓶壁都能聞到里面的藥香。
韓立看著身周的玉瓶,面上露出一絲滿意之色。
這天青丹是他第一次煉制的太乙級別的丹藥,一開始雖然很艱難,好在他有真言寶輪的神通,還有以前的煉丹經驗,成功率很快提升了起來。
韓立揮手將丹爐,精炎火鳥都收了起來,然后拿過一個玉瓶,倒出一枚天青丹服用下去,運轉功法。
耀眼金光從他身上騰起,照射在了密室各處,將周圍都映成了金色。
閉關歲月,流轉如梭,轉眼之間又過去匆匆百余年。
金源仙宮,一座金碧輝煌的宏偉宮殿內,一名身著白色錦袍的中年男子,端坐于殿中金龍寶座之上,其兩鬢微霜,眼眸深邃,看起來仿佛早已閱盡滄桑,正是仙宮之主東方白。
此刻,他的目光幽深,緩緩掃過堂下站著的一人,雖然面上并無任何憤怒之色,卻依舊令其心頭一顫,大氣兒也不敢出。
堂下那人,身材不算高大,倒也生得挺拔英俊,乃是一個身著彩衣華服的少年郎,從容貌上看起來不過十四五歲的樣子,可是那一雙眼睛,卻好似一口干涸老井,透著一股子暮氣。
“陶長老,我給你找來這副身軀奪舍,可不是讓你安逸閑享的,為何已經過去了百余年,你卻連那韓立的半點下落都找不到?”東方白緩緩開口,問道。
“宮主,韓立那廝自打從天松觀逃離之后,就刻意隱藏了行蹤,似乎也知道我們必定查他,一直未見其在仙域哪座大型城池露過面,想來多半是隱遁在什么深山荒僻之處,想要找出來著實不易。”少年聞言,神色一緊,慌忙解釋道。
此少年自然就是奪舍他人重生過來的陶基,他與這具身軀融合時間不長,聽著自己如今清脆透亮的嗓音,與原本的中年嗓音很不相同,多少有些難以適應。
眼見東方白臉色微微一沉,陶基越發惶恐難安,忙又說道:
“其一直未在各大主城現身,便無法動用遠距離傳送法陣,可見其尚未離開我們金源仙域,只要再給屬下點時間,就一定能找到他。”
東方白聞言,眼睛微微一瞇,正欲開口說話,忽然神色微微一變,道:“回來了……”
其話音落下后不多時,殿門之外便有人高聲呼喝,要進殿求見。
待東方白高喝一聲“進來”時,殿門被緩緩推開,一名長鼻灰發的尖瘦老者和一名身背鬼頭戰刀的黑袍大漢,并肩走了進來。
“見過宮主。”來到陶基身側,那兩人同時停下腳步,躬身行禮道。
“不必多禮了,讓你調查的事情如何了?”東方白擺了擺手,說道。
那黑袍大漢與灰發老者對視了一眼,后者挑了挑眉頭,示意讓他先說,黑袍大漢便也不再猶豫,當先開口道:
“回稟宮主。屬下奉命前往天松觀查看情況時,發現那里曾留下的戰斗痕跡,已經被人刻意毀壞殆盡,虛空之中殘余的法則之力波動都已經被清除干凈了。”
“這么說來,黑刀你也是一無所獲了?”東方白眉頭微微一蹙,問道。
“戰斗痕跡雖然被清除干凈,但那日戰死的仙宮修士的殘魂,卻并未完全抹殺干凈,屬下以鬼道秘術收攝了一部分,從其混雜的記憶碎片中,看到了當日戰斗的部分畫面。從中可以得知,那人一身玄修之力深不可測,周身玄竅開辟九百余處,體魄之強幾乎堪比大羅修士。”名為黑刀的黑袍大漢,搖了搖頭說道。
“九百余處玄竅……怪不得九十名金仙合力催動的兩儀陰陽陣,根本對他毫無作用……”陶基聞言,肩膀一松,喃喃說道。
“當日陶長老與之親自對敵,竟然連這些都不知?還認為對方可以信手拈來,簡直可笑!”東方白臉上終于有了些慍怒之色,開口問道。
“這……是屬下失察……”陶基聞言,一時語塞。
一開始他對韓立就抱有輕視之心,并未太過在意他的體魄手段,而等他法訣不對時,就基本上開始疲于逃命了,確實沒有察覺到太多。
“這倒也無怪陶長老,那人從容貌到身法都做足了遮掩,慌亂之下不去仔細查看,的確很難看清太多。屬下也是身負鬼道秘術,才能透過亡魂看清真相。”黑刀神色不變,說道。
“除此之外,可還有什么發現?”東方白顯然也沒打算真的追究,接著問道。
“此人身上還負有至少三種真靈血脈,其分別是山岳巨猿,真龍和游天鯤鵬,故而其才能身負無匹巨力,反將陰陽大陣操控,砸死了催陣之人。此等肉身之力,比之大羅玄仙,亦不為過了。”黑刀繼續說道。
“若是這么說的話,我在他追擊之時,還從其體內察覺到了一絲雷鵬之力,想來應該也是一種真靈血脈。”陶基忽然記起一事,忙補充道。
“這倒是奇了,一名人族,身負四種真靈血脈,還無一例外皆是最頂級的真靈,他是如何做到不被血脈反噬的?”東方白眉頭也不禁皺了起來,說道。
一旁的灰發老者聽著黑袍大漢的敘述,一雙圓眼滴溜溜地轉個不停,手上握著的十數枚玉簡在左右手上來回倒換著,像是從里面挑揀著什么。
“此人還修煉了時間功法,能夠凝化為一道金色寶輪,一旦被其觸及,便會立時被束縛在原地,那種感覺極其難受,整個人的思緒都好似慢了下來一樣。”陶基又說道。
“真靈血脈,大羅玄修,至尊法則,太乙修為……你們能想象這四者是集合在一人身上的嗎?簡直不可思議!若真是有這樣的人,只怕早該在仙域揚名立萬了,怎么會如此低調,連蹤跡都難尋……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么?”東方白神色猶疑,頷首問道。
雖說那人手上若真是握有那個小瓶,的確有可能短暫時間內就進境驚人,但也絕不可能強到如此地步,能將這四種強大屬性融于一身?
“宮主……”
這時,一直沉默的灰發老者,忽然開口叫道。
“呂云長老,可是有何見解?”東方白抬頭看了他一眼,問道。
“回稟宮主,見解倒談不上,只是這些年多方游走,倒是真讓屬下找到了些有意思的東西,宮主不妨先看一看,或許有助于了解此人。”灰發老者拱手回道。
說罷,他將揀選好的七八枚玉簡雙手托舉,恭敬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