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坑底的雷玉策與蘇荌茜二人皆是沒有動作,文仲當先高喝一聲,沖了下去。
靳流也忙疾射而去,搶先一步將雷玉策從蘇荌茜身上拉了開來,文仲忙將幾乎站立不住的前者,接了過來。
“你沒事吧?”靳流見蘇荌茜神色有異,忙扶著她的肩膀問道。
蘇荌茜肩膀一抖,避開了他的雙手,轉身朝雷玉策看去。
雷玉策被靳流扶在懷里,口中已經喂了丹藥,胸膛仍在劇烈起伏著。
感應到蘇荌茜的目光,他也移目過來,眼神柔和地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并無大礙。
蘇荌茜心中微微有些觸動,移開了視線,她心里清楚,若非為了庇護自己,雷玉策絕不至于受傷如此之重。
雷玉策見狀,也不覺得失望,只是習慣性地笑了笑,在文仲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手掐法訣,閉目調息起來。
他這剛一運轉功法,身上各處傷痕中頓時有殘余的紫色雷電和金光激發出來,發出一陣“噼啪”聲響,疼得他臉上神情一陣猙獰,卻始終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藍元子兄妹看著這一幕,眼中都不禁閃過一抹贊許神色。
蘇荌茜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來到雷玉策身旁,手腕一轉下,取出一只水藍色的小瓷瓶遞給雷玉策,說道:
“這是我們天水宗的水一丹,療傷功效不算頂尖,但在修補元氣方面還算有些建樹,你配合其他丹藥使用,也能盡快回復一些。”
“多謝蘇仙子……”雷玉策雙手接過瓷瓶,驚喜說道。
說罷,他當即取出一枚丹藥,直接服下后,再次閉目調息起來。
“沒想到這次孤注一擲,還是功虧一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才好?”靳流目光落在蘇荌茜身上,眼底閃過一絲不悅神色,開口問道。
“哼!”文仲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藍顏聞言,神色間也生出不滿,正欲出言斥責,卻被藍元子攔了下來。
經過與韓立交手之后,藍元子變得越發低調了不少,他搖頭示意藍顏不要多事。
后者眉頭一皺,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就在這時,他們幾人心有所感,同時抬頭朝遠處望去,就看到遠處高空中,韓立一行四五道人影,正朝這邊飛遁而來。
韓立遙遙看到地面上滿目瘡痍的狀況,眉頭微微皺起。
待幾人落下之后,雷玉策也睜開了雙眼,目光落在了曲鱗身上,神色不禁微微一變。
“你們不是找了別的路,怎么也到了這邊?”靳流眉頭一皺,開口問道。
“嘿嘿,話說這歲月塔何時成了靳道友你的私產?我們走哪里,也要你來管?”狐三聞言,頓時有些不滿道。
“你……”靳流聞言一窒道。
“石道友,這位是?”這時,雷玉策看向曲鱗,問道。
“這位是曲鱗道友,在這歲月塔六層被禁錮多年,如今與我達成協議,會助我們通過此塔。”韓立簡單介紹道。
“石道友,恕我多嘴一句,這塔中禁錮之人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與之達成什么協議,可都是與虎謀皮,萬望三思啊……”雷玉策沒有直接答話,轉而傳音說道。
“多謝雷道友好意,石某自有分寸。”韓立心中覺得疑惑,有些不解雷玉策為何要提醒自己,也沒有過多解釋,只是如此說道。
“這莫非是九龍鎖神禁陣?”這時,蛟三忽然上前說道。
“道友也使得此陣?”雷玉策目光一閃,問道。
“龍鱗索被人動過了,有些棘手……”蛟三仔細查看片刻后,說道。
“不錯,若要找出破解之法,只怕至少還得兩日,只是我先前試圖破陣時,被法陣反噬,受了重傷,只怕需要更多時間了。”雷玉策搖了搖頭,嘆道。
韓立目光落在了法陣之上,仔細辨識了片刻后,心中有了定數。
若是由他來破陣,只需大半日就可破陣。
然而不等他開口,曲鱗已經走了上去,直接抬手在石拱門上的符紋上按動起來。
“你在做什么?別亂動!”雷玉策神色微變,忙出聲喝道。
只是他身上傷勢不輕,也只是喊過一聲,根本無力阻止。
“吵什么吵,看不到嗎?破陣。”曲鱗面無表情,沒有停止手上的動作,隨口說道。
“我才方理清了龍鱗索那幾根被動過,你這一通亂按,定然又要多出變數,休要胡來。”雷玉策勃然大怒道。
一旁的文仲見狀,作勢就要上前阻止。
靳流卻束手一旁,等著看法陣反噬,隨時準備拉著蘇荌茜撤開。
韓立目光微微一閃,也沒有出手阻止。
這時,曲鱗又按下了其中一處符紋,石拱門上頓時紅光大作,那捆縛在光幕上的九根暗金色鎖鏈立即“嘩啦啦”作響,向著四周退縮了回去。
令他們大為棘手的九龍鎖神禁陣,就這么被解開了。
眾人見此,皆是驚訝無比。
“這九龍鎖神禁陣,就是你動手改的吧?”韓立目光微閃,傳音問道。
“不錯。那時候以為上了七層,或許有機會離開此處,便設法打開過。只是那次上了七層,結果遇到那個被囚禁著的老瘋子,被他打了個半死,好不容易才逃了回來。之后我就將禁陣重鎖,又改動加固了許多。”曲鱗沒有隱瞞,直接回道。
“這道禁制能夠往返?”韓立疑惑道。
“當年幸好我留了個心眼,過去七層之后,就先設法開了那邊的混元九宮陣,也算是給自己留了條后路。”曲鱗傳音回道。
“這位曲道友精通法陣,已然幫我們解開了禁制,大家就不要浪費時間了,盡快通過吧。”韓立聽罷,轉而對其他人說道。
雷玉策本來還想詢問些什么,見韓立如此說道,便也不再言語。
眼見靳流和雷玉策幾人沒有立即進門的意思,韓立與蛟三等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抹猶豫之色,也都沒有馬上動作。
“既然你們不肯進去,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曲鱗見狀,譏笑一聲,當先穿過石拱門內的暗紅光幕,消失不見了。
韓立見此,目光微微一閃,身上籠上了一層護體光芒,也朝暗紅光幕走了過去。
可就在此時,異變陡生!
韓立一步跨出,腳步剛剛落地,腳下就陡然亮起一團黃色光暈,一片土黃色的漩渦突然從中浮現,里面傳出一股強大的撕扯之力。
由于這漩渦出現得十分突然,事先幾乎沒有任何異樣出現,韓立猝不及防之下,一腳就踩了進去,整個人被猛地吸了進去,小半截身子直接陷了進去。
落入漩渦的瞬間,韓立體內天煞鎮獄功就已然運轉了起來,其一身星辰之力爆發而出,腳下響起“砰砰”兩聲異相,如踏空而行一般,整個人朝上彈射而出。
然而,就在其身形剛剛掠出漩渦的瞬間,漩渦內便有一股泥漿一樣的東西,狂涌著追了出來,纏繞上了他的腳腕,將其朝著漩渦內拉扯下去。
韓立被這股泥漿纏住腳踝的瞬間,便覺得一股古怪力量從中生出,他的整只腳頓時沒了知覺,目光下瞥時,卻見整個腳連同靴子已經石化,變作了灰白之色。
他心頭一緊,另一只腳朝著纏繞自己的泥漿橫掃過去,腳尖金光大作,無數金色雷電狂涌而出,如一把電刀一樣,將泥漿斬斷開來。
韓立身形倒掠開百余丈,落在了焦黑巨坑邊緣,朝著漩渦處望去。
只見那些泥漿跌入漩渦中后,地面光芒大盛,一道黃色身影從中緩緩抬升而出,化作了一個身著寬大黃袍,面目異常丑陋的婦人。
“佘蟾長老!您怎么會在此處……”藍元子兄妹見狀,同時驚訝叫道。
“哼!我怎么會在這里?你們這兩個廢物,追了這么久都沒有抓到他,我不來此處,你們怎么回門中交代?”那黃袍丑婦瞥了兩人一眼,眼中似有怒意的說道。
“長老,此事事出有因,我們……”藍元子聞言,眉頭一蹙,欲言又止。
蛟三和狐三互望一眼,兩人面上神情不變,誰都沒有輕舉妄動。
雷玉策與蘇荌茜幾人的神色卻是紛紛一變,顯然對于“佘蟾”的大名,早有耳聞。
至于熊山,則是眉頭緊皺,一副沉吟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韓立目光緊盯著佘蟾,試著活動了一下石化的左腳,發現此刻已經恢復了知覺,只是似乎血脈仍是不通,有些遲滯沉重之感。
“在場諸位,有一個算一個,我要提醒你們,眼前此人姓韓名立,乃是天庭通緝多年的輪回殿重犯,在各大仙域犯下了累累罪行,之前震驚于世的金源仙宮宮主東方白被殺一事,就是此人所為。今日你們若肯相助于我,拿下此人,也算是立下一份功勞,于你們自己和宗門,都是一份不小的香火情,諸位以為如何?”佘蟾目光一掃眾人,問道。
雷玉策等人聞言,身子俱是一震,眼中皆閃過一抹震驚之色,呆在了原地。
顯然佘蟾口中冒出來的這一番話,太令人震驚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