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牧府前,是一片極大的廣場。
此時的廣場上,一道道靛青色的紋路虛浮在地面上,散發著奪目的異光流彩。
這是大淵帝國檢測“脈”的大陣,每座萬人以上的城池都會有一座。
涼州城作為數十萬人的北域大城,自然是最高等的測“脈”大陣。
在州牧府的兵士組織下,所有前來測試的少年們按照前后次序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待離廣場不遠的時候,蘇祁就下了馬車。
為了避免擁堵,在接下來的路程,是不允許騎馬或者乘車的。
“那不是州牧大人的兒子嗎?”一看到衣著華貴、氣質超群的蘇祁,立刻就有人開始議論。
“聽說他十二歲檢測出來是無脈者啊,這次怎么來了?”
“大概是還抱著僥幸心理吧?”
“嘿,這家伙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你們為什么這樣說話?像我們這樣普普通通的人,有機會在某一件事情上壓制這位名動涼州城的蘇大少了,你們就不覺得興奮嗎?”
“照你這么一說?同州牧之子一起踏入側脈大陣,結果他無脈,我有脈,好像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呢!”
盡管曾有許多“在十二歲測出有脈,在十五歲出現無脈”的情況,可大部分人都認為,這種倒霉的事情并不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他們都很自信。
而“十二歲無脈,十五歲有脈”這種事情,在他們看來,同樣不會發生在蘇祁身上。
此時,心中最為期待測脈大典的,莫過于正在排隊的蘇通與其他蘇氏的旁系子弟了,他們都期盼著自己今天可以表現出眾,天資卓越。
畢竟,既然家主的嫡子是無脈者,那么,蘇氏的下一任接班人,將可能是任何一位杰出的蘇氏子弟。
蘇祁很快被荊羽明接到,率先走上專用通道,直接到了州牧府前。
蘇祁看了眼其他還在排隊的人,不禁美滋滋地想著:“特權階級就是好啊!”
“今日這場合你也敢來?”一聲嬌笑突然在旁響起。
蘇祁抬眼看去,只見一個身穿碧綠色長裙的女子正端坐在不遠處。
“陳碧珺么?”蘇祁嘴角微微翹起,此女正是涼州別駕陳燁望的嫡女,陳家大小姐陳碧珺。今年十五歲的特權階級,可能也就他們倆人了。
要說涼州牧蘇天英算是涼州的一把手,那么,涼州別駕,就相當于是涼州的二把手了。
早年陳燁望一直有心與蘇家聯姻,讓自己這位掌上明珠嫁給蘇府,只可惜蘇天英一直沒有表態,蘇祁自己也看不上這個心機陰沉的小妖精,這事便一直拖著。
直到蘇祁十二歲檢測出無脈之后,陳家反而十分慶幸,頗有一種反過來揚眉吐氣翻身做了主人的態度。
陳碧珺似笑非笑的看著蘇祁:“要我是你,十二歲沒測出脈來,此時便死皮賴臉躲在家中,熬過這一天了。”
“所以嘛,我不是你,沒有那么死皮賴臉。”蘇祁翻了翻白眼,隨后嘀咕道,“我還真沒見有人這么罵自己的。”
“你……”饒是陳碧珺一向牙尖嘴利,此時也被蘇祁這一不按套路走的話氣得不輕,一時難以還口。
“測脈大典,馬上就要開始,少年們,今天將是你們人生的重大轉折點,更是決定你們人生的關鍵一步!”一個男子正在州牧府前,沖著在場眾多的少年們朗聲開口。
交流被打斷,陳碧珺也是扭過頭去望向了廣場,不再理會蘇祁。
蘇祁則好奇的觀望著前方這巨大的法陣。
在那男子慷慨激昂的說了許多話之后,所有涼州城的十五歲少年們,就在涼州衛兵的組織下,開始按順序踏入測脈法陣。
蘇天英和涼州一眾文武官員們,也是一同坐在州牧府的望樓上,觀看著這一測脈盛況。
測脈大典,無疑是大淵帝國的第一盛會,與之相比,什么科舉之類的都要遜色不止一籌。
畢竟,每年擁有“脈”的年輕人有多少,這直接關系著大淵未來國力的強盛與否。
蘇祁好奇的看著最前面的幾個少年少女走進了測脈大陣。
其中有幾人身上是全無反應,這幾人隨著越來越走入大陣中心,臉上的頹唐之色便越濃。
另外卻有幾人則在一踏進大陣,身上立刻就與大陣有了聯系,身體上的某處散發著光亮。
漸漸地,身上原本有光亮的人可以繼續前行,毫無反應的人則被兵士請離了現場。
蘇祁瞇著眼睛,看著法陣之上不斷地有光亮進入這幾人的身體,漸漸地,這幾人身體上勾勒出一條條形狀各異大小不同的脈絡。
“這就是‘脈’么?”蘇祁眼中滿是驚訝。
陳碧珺在旁看了眼蘇祁,冷笑道:“怎么樣,蘇公子很是羨慕吧?可惜,你只是一個無脈的廢物!”
“可惜啥?你是可惜一個無脈的廢物都看不上你么?”蘇祁又怎么會容忍自己被一個小丫頭子隨意嘲諷?當即還嘴。
陳碧珺一臉錯愕,這個人為了罵別人,居然連自己都罵?
系統默默地圍觀,心中卻不禁有些同情陳碧珺,小姑娘長得漂漂亮亮的,干嘛跟這個流氓強盜斗嘴呢?
“第一批進入法陣者共二十一人,其中六人有脈!”
“陳義博,武脈,黃階下品!”
“郭天,魔脈,黃階上品!”
“景城,魔武脈,玄階中品!”
“……”
第一輪進入測脈大陣的少年們已經測試結束,當即有旁邊的書記郎大聲朗誦結果!
有脈者,自然是喜不自勝,無脈者,則是一個個垂頭喪氣。
而在場還有一些小宗門或者武館之流,飛快地搶奪一些脈的等階還算不錯的好苗子。
當然,真正的天賦絕佳者,此時是不會輕易表態的。
畢竟,在這測脈大典之后不久的開春時節,便是北域九宗聯合招新了!
北域九宗,那可是整座北域最高等級的存在,九宗宗主甚至是能與北域的域主燕王殿下平起平坐的存在。
蘇祁沒心思關注這些小宗門和武館招人,畢竟他作為涼州牧的嫡子,到時只要有脈,甚至不論種類不論品階,必然可以有一個九宗名額的。
“蘇公子,你對有脈者定然很是羨慕吧!”陳碧珺對著蘇祁盈盈一笑,優雅的站起身子,“不過,你就好好羨慕吧!小女子,這下就要成為你羨慕的對象了。”
聽著這女子的話,蘇祁忽然覺得有些聒噪,于是,他突然心血來潮般的起身,鬼使神差的伸手對陳碧珺用力地拍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