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江江畔。
幾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正在扯網,陽光照下來,他們的額頭上滿是晶瑩的汗珠。
在不遠處的村落當中。
一個身穿黑袍,臉上帶著宛如修羅一般純金色面具的人,正在村長的帶領下,向著一處院落的地窖走去。
而在那地窖前,阿小和阿中,都是單膝跪地正在等候。
正在這個時候,阿中的眼神間忽的閃過了一抹清明,自然是蘇祁的一縷神識,已經通過秘術,暫時借居在了阿中的身上。
而遠在郢都的蘇祁自然知道眼下的這邊情況。阿小和阿中向自己傳遞過來的信息已經有說明:是有黑巫教負責此次祭祀巫神的大人物,悄悄前來各村落視察情況了。
此刻,蘇祁便只能是快速地瀏覽著物品欄中平乙和魏煜汀的記憶,爭取一會兒不要露出什么馬腳。
正在這個時候,系統卻忽然說道:“宿主你為什么不把這兩份記憶給阿中和阿小用了呢?反正這兩份記憶當中,現在也沒了其他重要的東西要隨時查看?”
“嗯?”蘇祁突然一愣,“這樣可以嘛?”
“當然可以啊,阿小和阿中都是在合成器里面改造過多次的,又不會造反,而且絕對屬于你,就算相隔千里,自然也可以將物品欄對他們精確使用。”系統開口說道。
聽到這話,蘇祁卻是覺得,他這是有點兒當局者迷了。
反而不如系統這廝看得透徹了,嗯,這并不能說明他蘇某人不機智!只是當局者迷而已……
蘇祁這么想著,然后就直接點開物品欄的這兩份記憶,給阿小和阿中直接點擊了使用。
當然,蘇祁沒忘了將先前溶洞中發生的事情給掐掉。
與此同時,阿小和阿中的腦海中,頓時如潮水般多出了許多的記憶,這就讓這兩個人傀原本略顯得僵硬的身軀,似乎因為有了記憶,都變得柔和了起來。
當帶著金色面具的人剛剛走進地窖。
阿小和阿中的口中立刻說出了一段晦澀拗口的話語,正是黑巫教在十萬大山中見到高級別“巫”的內部話語。
這帶著金色面具的人看了兩人兩眼,開始用同樣的語言發問。
問答幾句之后,這金色面具人覺得沒有什么問題,就轉身離開。
蘇祁感知到了這邊的消息,頓時也就放下了心。
恰好,蘇祁也是到了宮家外面。
下了車架,看著穿著“奇裝異服”的宮今歌,蘇祁遲疑了一下,說道:“今歌啊,我覺得你不適合這么穿,你還是換回來吧!”
“呃?”宮今歌一怔,隨后垂首,聲音柔柔地道,“嗯,我聽蘇先生的。”
聽著這柔柔噠的聲音,蘇祁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驟起,先前對這小子生出的些許歉意頓時無影無蹤。
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蘇祁直接趕回了自己的客房。
“怎么自己遇到的男的都有些不對勁呢?難道是我蘇某人太有魅力了?”
“哼,這些家伙,虧我那你們當兄弟,你們居然想上……咳咳咳!”
這么胡思亂想著,蘇祁卻是一伸手,直接就關上自己房間的屋門。
“呼!”蘇祁剛剛舒了一口氣。
可忽然,蘇祁覺得情況有些不對,仿佛是,身后有什么……在注視著自己?
驀地,蘇祁直接轉身,然后蘇祁臉上就露出了一抹驚訝,只見,先前在楚王府偏殿見到的那個白衣僧人,此時,正在面含微笑,靜靜地看著自己。
“你……大師……”蘇祁本來直呼了聲“你”卻覺得有些不禮貌,便急忙改口,“大師有什么吩咐嗎?”
連岳見到蘇祁的表情,似乎也覺得有趣,眼中的笑意不由濃了幾分。
“沒吩咐,貧僧,只是想看看你。”連岳笑著說道。
蘇祁卻是一怔,咦?這話怎么莫名其妙地有些耳熟?
蘇祁的這個表情,連岳自然是盡收眼底,他的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微不可查的光,笑道:“怎么?是覺得我的話有些耳熟嗎?”
“好像是有點兒?”蘇祁不由看向了連岳的眼睛。
此時,連岳的眼中卻是平靜之極,古井無波。
蘇祁眉頭不覺皺了皺。
正在這個時候,連岳卻是又開口了,問道:“不知道,蘇祁小友,你可聽說過余福這個名字?”
“余福?”蘇祁仔細回想了一下,微微搖了搖頭。
連岳卻莫名地挑了挑眉,難道自己看錯了?
正在這個時候,蘇祁卻驀地想起了現在這種熟悉的感覺,可不就是自己當時在北方荒原參加甲子盛會的時候,見到天玄道宗那個胡言亂語還知道自己殺了沈天師的灰衣道人時的感覺?
那個道人……好像是叫余歡?
“你想到了什么嗎?”連岳這時候卻溫和的出聲。
蘇祁微微一抬頭,說道:“不過,我見過一個叫余歡的人。”
“余歡?”連岳臉上卻露出了一抹愕然。
隨后,蘇祁就見到這白衣僧人驀地一手拿起了一串佛珠,開始快速的撥動著,另外一只手,則是不斷地在掐算著什么。
蘇祁眉頭微微皺起,卻是靠門近了些,隨時打算溜走。
正在這個時候,這白衣僧人那清秀的臉上卻頓時是露出了一抹張狂的笑意:“我只道是你命中道緣悠悠,福祿皆在,卻不想你早已是:福窮祿盡,只剩余歡!真沒想到,你這老道的命門,也會被我抓住!”
“哈哈哈哈,這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隨后,連岳忽然雙手合十,對著蘇祁十分恭敬地一禮,說道:“蘇祁小友,貧僧今日欠你一天大的人情,若是來日有用得上貧僧的地方,你便捏碎此刻佛珠!貧僧竭盡所能,也必會助你完成一事!”
說著,連岳伸手遞給了蘇祁一顆宛如檀木的佛珠。
“最近怎么都流行欠我人情?”蘇祁口中嘀咕了一聲,剛剛接過這佛珠,卻驀然發現眼前的白衣僧人已經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人呢?
若不是手中佛珠仍在,蘇祁甚至都要以為他剛剛只是做了一場空夢?或者只是一場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