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塵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他心中隱憂,一夜未眠,一手持青木靈劍,一手扣著幾張火球符和寒冰符,謹慎的盯著洞窟外。
數個時辰過去了,沒有任何動靜,但是被人窺視的感覺卻始終未消失。
蘇塵耐心的等到清晨時分。
清晨,云夢澤大霧越濃,洞窟外一片云煙大霧,百丈方圓難以目視。
他(肉肉)眼看不到遠處,神念外放,也感知不到任何東西。
突然。
趴在地上的靈犬驚悚,站了起來,犬吠一聲,朝洞窟前一處空曠之地,飛撲過去。
蘇塵眉頭一跳。
頓時便見,憑空一道黃光一閃,靈犬被一刀兩截,化為兩段吠柴木落在地上。
一名襤褸修士的(身shēn)影,也隨之浮現出來。
“不好,有人偷襲!”
“是邪修!快,迎戰!”
薛公子、巴勒、李飛霞三人頓時被驚醒,看到了洞窟口多了一道衣衫襤褸的修士(身shēn)影。
在朝歌仙城一帶,沒有誰會偷偷摸摸的偷襲別的修仙者,只有邪修才會這么干。邪修向來極為兇殘,不僅劫財,還奪命,一旦遇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馬汝才見劈殺的是一截木柴,回過神來,惱怒無比。竟然被這一截破木頭,白白浪費了一個趁著大霧偷襲的大好機會,偷襲變成了強攻。
他手中黃光靈刀一晃,朝洞窟內的蘇塵劈了過來。
“邪修?!”
蘇塵冷笑,左手中掐著的兩道靈符一甩而出。
“呼!”
一團洶洶的高溫火球,完全抵擋了馬汝才的進攻路線,朝馬汝才迎面沖來。
馬汝才顧不上去攻擊蘇塵,連忙揮刀,一刀劈飛這枚洶洶的烈焰火球。
他才剛劈飛這火球。
卻又見,一枚寒冰符“轟”的當空爆開。
一團極度冰寒的急凍氣,朝馬汝才覆蓋過去。這要是被凍住,怕大半個(身shēn)軀都會凍成冰雕。
馬汝才一驚,渾(身shēn)法力一轉,在周(身shēn)凝集成一道黃光護甲,抵擋這寒冰之氣的急凍。
眨眼卻見,一道凌厲無比的青色劍光,從地面驟然刺來,角度極為刁鉆。稍有不慎,就被這青色劍芒擊中。
“鐺!”
“鏘!”
馬汝才急忙揮刀招架,瞬間和蘇塵交手十多招刀劍。
他也是煉氣期四層,修為不比蘇塵差,戰斗經驗甚至更為豐富一些。但是他沒料到蘇塵一個照面就拋出兩張低級靈符。被蘇塵這有備而來的一連串猛攻,打的只有招架之力,竟無力反擊。
此時,小隊其他三人也化為三道(身shēn)影,一同朝馬汝才撲了過去。
“呔!看刀!”
巴勒爆喝一聲,寶刃彎刀化為一團金光,劈斬過去。
薛慕賢的一道冰箭術朝馬汝才(胸胸)口轟了過去。
馬汝才氣的吐血,雙拳難敵四手,如何抵擋的過來這一波接一波的圍攻。
“該死!不行,斗不過他們四人聯手,得撤!”
馬汝才揮刀抵擋住蘇塵的青色劍芒,又仗著黃色光甲的保護,硬生生的抗了巴勒的刀光和薛慕賢的一道冰箭。
叮叮當當,他的黃色護(身shēn)光甲被打的一陣搖晃,眼看就要破開黃色光甲。
他們二名煉氣期初期一二層的攻擊力弱,一波還破不開他的黃光護甲,至少要兩波才行。
但是蘇塵的青木靈劍,卻很要命,不敢用護體光甲去抵擋。
李飛霞手中寶劍一晃,一招飛劍術脫手而出,化為火色劍芒刺向馬汝才。
馬汝才的黃色光甲被李飛霞的一招飛劍術打的爆裂。
此時,他一掌猛然拍地。
“土墻術,起!”
瞬間,他(身shēn)前一道半尺厚數丈長寬的巖石靈墻,拔地而起,將洞窟口封住。
馬汝才阻斷后路,轉(身shēn)急逃,沖入山嶺下的云煙大霧之中。
“轟!”
眨眼間,蘇塵、巴勒等四名煉氣期修士聯手攻破土墻,沖出洞窟外面。
卻見外面,無邊無際的云霧彌漫,籠罩著整個云夢澤大地。清晨時分,正是云夢澤霧氣最大,也最容易迷失方向的時候。
“被他逃了?”
薛慕賢沖了出來,氣憤無比。
“追不追?”
李飛霞拾起寶劍,朝蘇塵問道。
“跑不遠,就在一二百丈之外!”
蘇塵看了一眼地上,有幾滴剛剛留下的新鮮血跡。
那邪修被李飛霞的一招脫手飛劍術刺傷,受了輕傷。
“想逃走,沒門!”
蘇塵冷哼一聲,拋出三截吠柴木,豎立在地,手掐法訣。
“立柴為犬!”
它們頓時幻化為三頭靈犬,嗅了一下地上的血跡,狂吠著,朝云煙迷霧之中追去。它們的戰斗力雖弱,但是嗅敵、追攆絕對是好手。
多達三頭靈犬,那邪修就算再能逃,也絕脫不了(身shēn)。
“去不去隨你們。去就跟上靈犬,追!”
蘇塵喝一聲,跟上三頭靈犬,朝彌漫的迷霧之中沖去。
“那邪修如此兇殘,肯定是朝歌仙城被通緝的要犯,一個普通邪修的人頭在朝歌仙城城主府領賞,至少五六百塊靈石,比獵殺一頭一階中品妖獸還值錢!追!”
薛慕賢、巴勒、李飛霞等三人相視一眼,也急忙緊隨蘇塵沖進去。
這三頭靈犬不停的狂吠,聲音傳的遠,他們只要跟住了靈犬,就不擔心在迷霧中丟失方向。
蘇塵等人很快看到,三頭靈犬似乎在前面一二百丈遠處,追上了一個若隱若現的(身shēn)影。
馬汝才狼狽的沖入一二百丈之外的云煙迷霧之中,不由暗道一聲僥幸。
哪怕是很弱的修士小隊,他一個煉氣期四層的修士也完全吃不住勁。一旦偷襲失敗,正面強攻根本討不到好處。
幸好逃的快,否則這次打劫,就栽在這里。
不過好在,這云夢澤就是這個好處,清晨的靈霧云煙極濃。偷襲不成,只要逃入云煙霧氣之中,對手就望而興嘆,追不上。
跑出二三百丈之外,人影就完全不見了。
哪怕是煉氣后期高手,想要在這片濃云大霧之中追人,視野受限,神念也探查不到一二百丈之外的距離,也是極其困難。
突然,馬汝才聽到(身shēn)后傳來瘋狂的犬吠之聲。
“該死!怎么又跑出三頭來了,殺不完么?!”
他回頭一望,頓時驚得臉色大變。
只見,足足有三頭靈犬從云霧之中沖出,追攆著他的方向,猛追過來。它們悍不畏死...不,它們就是三根破爛木柴,哪里會怕死!
三頭靈犬瘋狂的吠叫著,它們的速度極快,追攆著馬汝才的(屁pì)股,不停的啃咬。他一揮刀回(身shēn)劈來,那三頭靈犬急忙跳開躲避,始終擺脫不了它們。
馬汝才不敢跟這三頭靈犬糾纏,要全力斬殺這三頭靈犬,他得費好幾刀的功夫。
最麻煩的是,就算殺了這三頭靈犬,說不定那小隊的青衣修士又召喚幾頭出來,殺之不盡。
但只要稍微耽擱一下,那支小隊的四名煉氣期修士就追上來了。被追上,那是必死無疑。沒哪個朝歌仙城的修士,會對他們這些邪修手下留(情qíng)。
馬汝才使足了吃(奶奶)的勁,拼命狂奔。
只要逃回洞窟老巢去,找到刁老大、趙老二求援,他就能活命,甚至可能反殺。
云夢澤二千里深處。
一處不起眼的密林之中。
有一塊巨石,巨石側底下是一座隱蔽的洞窟,深達數十丈。被茂密的灌木叢所遮掩,尋常的修士哪怕路過,也難以發現。
在這個幽暗的底下洞(穴xué)之中,只有一座石室。
壁頂懸掛著一粒夜明珠,散發著徐徐的幽光,不是太亮,但足以視物。
設施頗為簡陋,僅有三副石(床床),一石桌。
兩名頗為邋遢的煉氣中期修士,各坐在石板(床床)上。
地上放置著一些獸皮,尚未吃完的獸(肉肉)。這是他們在云夢澤之中,唯一可以食用的食物。
還有一些破爛的靈器,都是他們打劫回來的。至于靈丹什么的,早就用光了。他們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能打劫到好東西了。
他們二人,正是邪修小隊的老大刁一倫,老二趙慶。
老三馬汝才前幾(日rì)出去“打獵”了,好幾天未歸,也不知在干什么。
丁一倫盤膝打坐,修煉者功法。
趙慶啃著一塊干癟的獸(肉肉)骨(肉肉),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嘆了口氣,“老大,這云夢澤里實在難熬。...要不我們走吧,去凡間。”
丁一倫冷哼一聲,道:“去凡間干什么?你是想去當一個小老百姓?還是去謀一場滔天權貴?
神州五大仙宗,分據五方,西昆侖、北瑤池、中蜀山、南普陀、東蓬萊,這五大仙宗占據大唐中土,沒有什么遺漏的修煉之地。就算有,也早被那些小宗門給擠占了。你在凡間,連一塊像樣的靈田都找不到!
凡人之間爭權斗勢,這些仙宗也不會插手去管。但若是修仙者想去凡間翻云覆雨,那卻是絕無可能。每年都有五大仙宗的筑基境巡察使,在中土來回巡視一遍,嚴(禁jìn)修仙者禍亂凡間。
這大唐天下是李家的天下,上有真仙庇佑,下有五大仙宗時時盯著,不誰都能改朝換代。
我們去凡間,若是當個小老百姓,城里當個富家翁,倒也就罷了,那些仙宗不會查的那么仔細。可一旦弄出點大風浪出來,行蹤被五大仙宗的筑基期弟子發現,死的更快。
趙老二,你去世俗凡界,是想當一老百姓,還是一個富家翁,受那些官老爺們的管束?還是謀那凡間的權勢,翻云覆雨一番,爽一把就死?!你要走,我不攔你!”
刁一倫譏諷道。
每一年,五大仙宗都會對大唐中土的世俗界,都會派出一波筑基修士的巡視,以防妖邪之輩在凡間犯亂作孽。
哪怕他們成了筑基修士,在凡間也不敢有任何舉動。
神州五大仙宗的筑基弟子之上,還有更為恐怖的金丹長老。他們有多少本事,去抗衡恐怖的仙宗底蘊。
他還沒活夠,不想撞上那些筑基境界的巡視弟子,去找死。
“唉....!”
趙慶沉默下來,也沒動靜。
去世俗凡間當一老百姓,又或是一個大富翁,從此隱姓埋名,這也不是難事。但空有一(身shēn)煉氣中期的本事無法施展出來。凡間沒有修煉所需的靈物,修煉也無從煉起,這輩子也就剩下混吃等死了。
至于去犯亂,混個滔天權貴。一想到五大仙宗那些筑基修士的可怕,年復一年的巡查,他心頭便是一陣絕望。
這朝歌仙城是本地以十大世家、八百修仙家族在管轄,并不是五大仙宗的地盤,反而沒有五大仙宗筑基修士的巡視。
云夢澤雖然惡劣,但至少也能獲得一些靈物的來源。
“刁老大,救命!”
遠遠聽到洞窟外面,遠方的呼救,慘叫聲傳來。
刁一倫臉色頓時一變,“該死,馬汝才這混蛋,這家伙不會是把其他修士引來了吧!看我不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