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個笑話:南朝鮮。
一巴掌打在臉上,相對比較常見的反應:日本人會被激勵,表示下次一定做好!美國人會很激動,混蛋,你侵犯了我人權。中國人會被激怒,打人不打臉,老子跟你拼了!南朝鮮人則會激情澎湃,啊!天啊!哦!憤慨的時候,會在心中評估該給出怎樣的反應,是痛哭流涕后送上另外一張臉,還是該試探性回擊?
“傻逼,你他嗎眼睛往哪看呢?”李牧野抽回手,挑釁的目光盯著對面的中年男子。
身材微胖,豬肚子臉上有幾顆痘子,眼睛瞪的溜圓,怒氣沖沖站了起來。
這是一個從小就學會如何適應巴掌的男人,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立即選擇了回避,李牧野清楚的從他眼神中看到了斟酌和謹慎。他揚手指著李牧野用母語怒問:你這個狗崽子,為什么打我?他以為李牧野聽不懂,卻不知李牧野在跟金香姬打交道的過程中早學會了朝鮮語。
“瞅什么瞅?”李牧野蠻橫的:“是不是不服氣呀?”一指身后的養生會所,道:“傻逼,爺爺現在沒空搭理你,今天就讓你撿個便宜,看見那里沒?我約了人在里邊玩牌,你要是不服氣,就去那里等著,爺爺贏完錢再陪你好好玩玩兒。”
當聽到李牧野說約了人在里邊的時候,鄭允智明顯猶豫了一下,這時候他身邊的女人起身抱住了他的胳膊,這個舉動給了他一個臺階。除了繼續用母語罵罵咧咧外,他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白雪也回身過來勸說李牧野,還向鄭允智和樸淑嫻招手以示歉意。李牧野余怒未消的樣子:“他嗎的,你拉我干什么?這小棒子還不服不忿的,當這是什么地方了?在這一畝三分地上,黑白兩道老子都能玩死他……”正如本地極具地方特色的痞子們一樣,吹起牛來滿嘴跑火車。
二人拉拉扯扯走向會所,拉拽的過程中白雪“無意”中把李牧野的手包弄掉了,露出一疊花花綠綠的票子。又立即撿了起來,旁若無人的塞回給李牧野。匆匆走進了會所。
房間里,白雪有些擔心:“他會跟過來嗎?”
李牧野搖搖頭:“不好說,機會一半對一半,就看他有大賭性,多想報復我了。”
白雪接到了外面監控人員傳來的無線訊號,眼睛一亮:“他跟過來了!”
賭桌上,鏖戰正烈。
按捺不住的鄭允智已經坐上賭桌,幾個打配合的都已經輸光,只剩下李牧野和他還在為最后的贏家而角逐。目前的態勢,他占據了微弱優勢,但李牧野剩下的籌碼還很多,至少算不得輸家。
“觀察你兩天了,以為來了頭肥驢,沒想到居然是個行家。”李牧野拿起一張代表兩千塊錢的籌碼丟進圈子里,身體向后仰躺,道:“看來今天不但偷不到魚,還要惹一嘴腥了。”
鄭允智摸了一下剛才被打的臉,又看了看面前的籌碼,得意的笑了笑,用生硬的漢語說道:“我今天的運氣不錯。”
李牧野摸出一支煙,身旁的白雪立即點上,深深吸了一口,道:“贏了就贏了,不要太得意,別忘了你還沒把錢帶出這個房間。”說著環顧一圈。周圍站著幾個年輕人。
鄭允智不動聲色看了看四周,又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把手一攤,道:“怎么?你賭不贏就想耍無賴?”
李牧野嗤笑一聲,擺擺手,身后一個年輕人提了個箱子過來擺在桌子上,打開后露出滿滿一箱子錢推到鄭允智面前。
“這錢全都歸你了。”李牧野豪氣干云道:“兌換你的籌碼綽綽有余,我就是要讓你知道,這點錢還沒看在我眼里。”
鄭允智眼珠轉了轉,探身將錢箱子抓在手里,問道:“那朋友,我是不是可以帶著錢離開這里了?”
李牧野比劃了一個請隨意的手勢,道:“愿賭服輸,我是吃這碗飯的,當然得講這行里的規矩。”
這叫欲擒故縱,本就是計劃內的一個環節。
鄭允智的反應完全符合預期,他道了一聲謝了,拿起錢箱子,準備離開房間。
這時候白雪擔心極了,卻按照之前李牧野叮囑的,強忍著不去看他,把目光投在李牧野身上,就想知道這個頂級老千在這種情況下會怎么做?
“區區一百萬就把你打發了,真可惜了你練成這么高的賭技。”李牧野站起身,道:“不瞞你說,我正在籌備一樁大生意,除了需要錢以外,還需要一個實力相當的搭檔,今天遇到你算是有緣,之前想把你當成肥驢狠狠宰一刀,結果倒被你反切了一塊肉去,這塊肉你吃下去沒問題,不過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言下之意,不接受我的條件你就別想出去這道門。
鄭允智看了一眼周圍,然后果斷回到賭桌前,光棍的將錢箱子一放,一言不發,轉身便走。
白雪一下子絕望了,完了,這人已經醒了。李牧野的做法太操之過急,這么直接的威脅方式,不把人嚇醒了才怪。
李牧野卻更加直接的揚聲道:“這買賣你我聯手去做,就跟撿錢似的,我有人,你有技術,人這一輩子,改變命運的機會可不多。”
老千不是不允許犯錯的特工,江湖人難免好勇斗狠,這個時候需要一些直接的表態才更合乎草莽身份。過于克制,反而會引起這只老狐貍的懷疑。李牧野胸有成竹看著鄭允智的背影。
一步,兩步,三步。
鄭允智已經走到門口,身子忽然頓了一下。
這一瞬間白雪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多少錢?”鄭允智的一只腳踩在門檻上,回身問道:“如果我同意跟你合作,我能拿到多少錢?”
他入局了。
人有時候決定冒險,不是因為不夠聰明,而是因為太貪婪。
一個古老又常見的騙局,誘發了一個古老又常見的錯誤。
決定成敗的關鍵其實是細節。
李牧野的賭術和這個相對粗淺的騙局,鄭允智看破賭局后的反戈一擊帶來的虛榮感和自信,最后那一箱子的錢刺激起的貪念讓他沒法拒絕李牧野畫的餅。
這些細節湊到了一處,鄭允智失去了理智的判斷力。
李牧野已經被他認定為江湖大老千,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按照原定計劃,現在該是交朋友的時間了。
江湖人交朋友,通常有兩種溝通方式,酒精和性。
套房內,餐桌上杯盤狼藉。兩個女人在閑扯淡。
李牧野拉著鄭允智在客廳里交流賭技,把酒言歡。
“我認為第一步還是要先穩住對方。”
鄭允智談興正濃,在成為特殊戰線上的一員以前,他曾是個不大成功的職業賭徒,后來因為身上特殊的技能而被招募進入這一行。告別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以后,他的賭術日漸提升,用武之地卻反而越來越少,對他來說不能不算個遺憾。顯然,他對李牧野的那個大生意更感興趣。
“喝酒!”李牧野似乎已有幾分醉意,搖晃著身子說道:“賭桌上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今兒晚上咱就是交朋友,找樂子,怎么嗨就怎么玩兒。”說著,咕嘟咕嘟猛灌了一大杯。白雪遵照計劃過來阻止,李牧野哈哈大笑野蠻的把她抱在懷中,上下其手,胡親亂啃。白雪一半演戲一半本能的奮力掙扎,李牧野勃然大怒,反手給了她一記大嘴巴。白雪嗷的一嗓子撲上來廝打,李牧野把她按在了身底下。
“要丟人給老子回家丟去,跑這來掃老子的興,信不信我掐死你?”
白雪不甘示弱的撒潑:“王八蛋,精神病,你他嗎有膽子就把老娘掐死”
李牧野道:“你以為老子不敢嗎?”說著,作勢真要往死了掐。
鄭允智不好干看著,趕忙上前阻攔。三說兩勸,李牧野覺得火候差不多了,放她起身,白雪哭著跑回了房間。鄭允智看著白雪進了房間,有點尷尬,問道:“需不需要我們兩個回避一下?你可以過去勸勸。”
李牧野擺手道:“不必,全他嗎是裝的,平日里喝再多她也沒廢話過,今天也不知道抽的哪陣風。”
二人越是胡鬧,鄭允智便越安心。依照常理分析,特工是個縝密的行當,幾乎不可能做出這么荒唐惹眼的舉動。
鄭允智瞇著眼注視李牧野,堅持道:“還是勸勸吧,女人的情緒不安撫好了,我怕會出事。”
李牧野順水推舟,起身回了房間。
床上沒人,白雪從內到外的衣服散亂的丟在那上面,衛生間里傳出放水的聲音。
李牧野坐在椅子上抽煙,先仔細將今晚的每一個環節思忖了一遍,中規中矩,目前為止沒露出什么破綻。耳中不斷收聽到白雪淋浴的聲音,這娘們兒不是善茬兒啊。
在做出回到國內的決定時,李牧野已經料到了陳淼不會簡單的放任自己自由。日常監督本就是題中應有之義,既是保護也是控制。對李牧野來說,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其實不怎么樣,如果可以拒絕早就拒絕了。
不能拒絕,就只能在負責監督的人員身上想辦法。對于白雪,李牧野最近也通過向老楚旁敲側擊打探的方式做過一番功夫,知道這女人離過兩次婚,其中第一次是涉外婚姻,當時白雪二十二歲,那個洛馬公司的頂級項目工程師五十歲,婚后半年,這位人老心不老的美國佬就因為縱欲過度導致突然中風成了植物人。
白雪以對方不能履行夫妻義務為由起訴到法院,分得了大筆財產。
她的第二次婚姻,對方是個擁有自己的實驗室和公司的華裔旅美物理學家,二人算是合作創業關系,前期白雪欣賞對方的才華,不惜貼錢支持對方的事業,但在取得突破性成功后便迅速協議離婚了。原因竟是生活不和諧。并且主要責任在男方,白雪分走了大部分財產后回到了國內。而那位物理學家在離婚后不久便一病不起。
毒寡婦的名聲由此而來。
白雪的職業素養很高,在這件事之前,可以說毫無機會跟她發展出什么特別的關系。對于這個成熟又聰明的女人,李牧野不敢顯得太刻意或者急切。白雪為這件事找到他的時候,李牧野立即意識到這是個機會,但為了不引起她懷疑,一開始還是故意表現的十分抗拒。直到白雪拿出王紅葉老媽的犯罪證據才服軟。
制定計劃的時候一直在考慮怎么借機跟她發展出特別關系來,直到了這一刻,才意識到簡單的男女關系根本不足以讓這娘們兒成為自己人。
聽著淋浴的聲音,想象著里面此刻正有一個曲線玲瓏的美人兒在沐浴。李牧野有點心猿意馬。忽然想到:這他娘的到底是老子要泡她還是這虎娘們兒在趁機打老子的主意?又或者說,陳淼故意把這娘們兒派給自己也是有同樣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