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還在煤城的時候,一度很喜歡聽評書,尤其單老先生的白眉大俠百聽不厭。當中有個人物叫海外野叟王猿,據說是人與雌猿所生,拜了萬年古佛做師父,天賦卓絕,本領通玄,著實是個厲害人物。
電腦屏幕里出現的是一個黑人,除了長得不像人外,動作也跟正常人全然不同。
霍澤介紹說,這人是個混血,父親是華裔,母親是非裔。
李牧野不能理解的是這披毛生甲的怪人是怎么長成這樣子的。
屏幕里出現的人膚色黝黑,遍體生白毛,猿形虎背,唇部突出,眼窩深陷,鏡頭拍到此人正在草原上奔走,徒手追逐著一頭雄性野牛,身軀雄壯,動作敏捷如電,簡直不似人類。
霍澤繼續介紹道:“這怪物叫雷橫,是李夢柏從非洲發現帶回來的,他父親叫雷天舒,曾經是馮玉祥將軍的衛隊長,四十年代逃到非洲,母親是當地象人族,據說有古猿血統,十二歲就生下了雷橫,只活到二十歲便死了,雷天舒天賦異稟,巴子拳登峰造極,這個雷橫師從乃父,天賦更勝一籌,其人天性兇殘如獸,生裂野牛食心飲血如同兒戲。”
李牧野看著屏幕,那雷橫已經徒步追上了一頭北美大野牛,抓住牛角,生生將這龐然大物扳倒在地,赤手如刀插入肋下,生生挖出個足球大的心臟來,塞在嘴邊,一口便咬下一半去,大嚼起來。
“老霍,這老小子交給你對付如何?”
霍澤搖頭道:“老夫肯定是要跟梅山槐交鋒的,這人恐怕只有崔老弟與之交手才有幾分勝算。”
李牧野歪頭看一眼老崔,道:“頭一次發現,我這兄弟看著還挺文弱的。”
霍澤道:“這位崔老弟同樣是天生體力雄渾之人,稟賦未必遜色于雷橫,年紀又比他小了幾十歲,身上還有這護甲保護,如果你信得著我老霍,我這里還有些特殊藥物可以給他用上。”
李牧野道:“老霍,要不然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在芝加哥做個局,把洪門總會的大佬們引來,我把貂熊傭兵調來二百,咱直接給他們全滅了,也省著上擂臺冒險跟他們較量。”
霍澤趕忙搖頭,道:“千萬不可以這么干,洪門總會不是一般的江湖組織,你滅了這一批首腦,他們很快會選出新的一批來,到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報仇,而且這里可是北美,洪門總會在此經營多年,關系盤根錯節,絕不是黃永申這樣的南海門棄子能比的,你搞出這么大動作來,他們會把黑鍋扣到我腦袋上,到時候你我都沒辦法立足。”
“原來是這樣。”李牧野故作沉吟了一會兒,搖頭道:“老霍,我看這事兒還是算了吧,這一仗沒法打,這是你不夜城的事情,卻要我和我老婆兄弟來冒險,風險低一些還湊合,但你這對手也太兇殘了,你看看這廝,簡直已不能算作人類了。”
霍澤何等老辣,豈會看不出李牧野是在坐地起價。他呵呵笑了笑,道:“李老弟,咱們彼此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也不會是最后一次,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說出來,這種時候說不打了,那不是拆老夫的臺嘛。”
李牧野道:“這絕不是拆臺,而是真打不了,有可能付出的代價太大了,這么高的風險就只是為了拍一下遠隔重洋的領導馬屁,太劃不來了。”這話說的,分明是在提醒霍澤主動加碼。
老霍心中暗罵小野哥無恥之尤,面上卻一直陪著笑臉,道:“也罷,誰讓咱們是盟友呢,你就說你還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吧,只要是老夫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
李牧野道:“我不像你們,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世外高人,我就是一大俗人,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小男人不能一天沒錢,要不這樣吧,咱們還是按上次的規矩走。”
“這不可能!”霍澤道:“上次拿下整個合記堂才是的這個價碼。”
李牧野面色一冷:“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您老人家不湊手,咱們不妨下次再合作。”說著站起身來。
霍澤無可奈何,也怕他假戲真做了,嘆道:“要不然咱們就用黃金交易吧,最近拓展了新地盤,花銷實在太大,再給你這么一大筆,現金流實在吃力的很。”
“黃金也可以。”李牧野笑嘻嘻回到座位,道:“您老人家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什么錢不錢的,對您來說都不過是達成目的的道具而已,對我來說就不同了,我這輩子沒那么大野心,就只想做個商人,自然離不開這些阿堵物。”
一直以來,李牧野對待生意的態度都是比較隨性的,經常是盲目擴張出現漏洞后又到處化緣補鍋,資金鏈總是處在岌岌可危的邊緣。如果不是一直參與到國家行動中,偶爾能獲得一些非常規性的資金,早就支撐不下去了。
生意場上的明槍暗箭還好對付,這資金鏈若是斷了,那就真是滅頂之災了。中華樓目前的經營狀況并不理想,除了多倫多的總店是微利經營外,其他四家分店都是無底洞模式。李牧野心里頭打著主意要把周家和白雪踢出局,所以有意識的盲目擴張,同時還拒絕了布魯克的好意,這么搞下去,自然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離開了錢肯定玩不轉。
亂世黃金盛世收藏。如果能有一筆壓箱保本的黃金作為資金儲備的基礎放到文森特執掌的大通銀行集團的金庫里,接下來資金流就有了保障。
芝加哥,城市空中花園酒店,大門口外的led牌上發布著停業裝修的通告。整棟建筑都被安全繩圍了起來,四周圍地上地下所有出入口都安排了荷槍實彈的職業保鏢。
大都會中心商業廣場位于空中花園的頂層,以經常舉辦拳擊比賽而著稱。
此時此刻,一場關乎北美華裔黑幫格局的賭斗即將開始。
雙方人馬分作東西兩列隔著十米方圓的擂臺對坐。比武開始前,李牧野接到白無瑕打來的電話,她要進來看熱鬧。
這女魔頭怎么知道這件事兒的?現在沒時間細究此事了。李牧野知道霍澤對她十分忌憚,一開始自然是不同意。但白無瑕說,若再不出去把她接進去,她就直接打翻安保人員殺進來,公然露面讓所有人都玩兒不成。
李牧野被逼無奈,只好跟霍澤臨時打個招呼,故意沒說實話,只說來了個朋友想進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說完,不容霍澤細思便動身告退來到了外面。
白無瑕易容成了個少年郎的樣子,她的易容術很高明,從模樣到氣質都瞧不出絲毫破綻。李牧野若非事先知道是她,當面也未必能認出來。見面便問:“你這么長時間不聯絡我,不是說去調查密歇根湖事件嗎?怎么去了這么久都沒動靜?”
“我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所以就改了主意,之前要做一些布置,所以耽擱了一個月。”白無瑕語態輕松,透著真誠:“黃永申說的是實話,但他也被人給騙了,唐納德說了瞎話,fbi的確是停止了對那個地方的探察工作,但這份工作卻被他們移交給了另外一個更強力的部門,人家不但從未放棄過,而且這些年還探察到了一些成果。”
李牧野吃了一驚,問道:“意思是那下面的東西已經落到了美國人手中?”
白無瑕笑道:“也沒那么容易,這叫會的不忙,忙的不會,兩百米深的水下,做任何事都不是那么容易的,那下面的陣勢中機關重重,他們又不懂奇門遁甲的竅門,在遭遇了幾次致命的陷阱后就不敢繼續走水路了,所以就想了個笨法子去探尋真相,cia的人用了三十年時間,在密歇根湖東岸的山谷里挖了一條秘密通道,從密歇根湖下面挖到了溶洞那邊。”
李牧野問道:“既然已經挖通了,為什么還沒拿到里邊的東西?”
白無瑕道:“雖然挖到了,但是有幾個技術難點需要克服,第一溶洞里被淤泥填滿了,我偷偷潛入進去過了,清淤工作太難了,簡直不是人干的活兒;第二他們溶洞里還有風水機關布置,清淤的特工干不了幾天便紛紛染病;第三,那溶洞巨大無比,清淤的過程中他們發現里邊似乎不只有他們,幾年的時間發生了多次人員失蹤事件,卻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這又是什么情況?”李牧野下意識的打斷她的話,問道:“你已經進去過了,以你看來那里頭有什么講究嗎?”
白無瑕道:“若是惡來聽聞此事,必定不會這么問。”
“你就別賣關子了。”李牧野帶著她一邊往里走,一邊說道:“惡來是憋寶門傳人,自然是術業有專攻,我是千門大騙子出身,你要跟我講麻將牌九怎么玩兒,我能跟你說三天三夜不重樣。”
白無瑕笑道:“那陣勢當中孕育了一種寶貝,那些美國人不識貨,把寶貝當怪物,天天琢磨著捉個活的回去研究,但卻不得其法,所以才搞了這么久還沒弄出點成果來。”
“什么寶貝?”李牧野問道。
“先不告訴你。”白無瑕神秘一笑:“回頭再告訴你,快帶我去瞧熱鬧,我今天就是來見識見識北美洪門總會的兩大戰力,李夢柏和聶靜河究竟是怎么了不起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