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柏忽然對姬雪飛出手,老崔首當其沖趕忙揮手阻擋,李夢柏的手光潔如瓷,看上去簡直比女人還細膩,握成拳頭卻像一把錘子,老崔的手臂堅如磐石,錘子砸在石頭上,老崔整個人被砸的側翻出一個趔趄去,半邊身體麻痹,登時動彈不得!而李夢柏的手又再改拳為爪,抓向姬雪飛。
李牧野的鋼珠到了,李夢柏翻手之間信手一彈,竟將鋼珠屈指彈開,就這么一瞬間的功夫,李牧野也追身而至,手里拿著青云鐮月。如果是赤手空拳,小野哥兩個也不夠他打的,但如果加上這把幾乎無物不破的神兵利器,就該輪到李夢柏退避三舍了,他要抓姬雪飛,就得把背后交給李牧野,賭一賭小野哥是否有這個級數大高手該有的人品。
他不敢賭,也不必賭。
李夢柏橫身側步,身子一轉的功夫回到了與李牧野對峙的位置,動作十分瀟灑,呵呵一笑道:“好厲害的手段,這一招背后偷襲耍的很老練,一看就是經常用到的絕技。”
李牧野嘿嘿笑道:“您耍的這招平行五步也不錯,雙肩不動,全憑足下肌肉發力加上體內氣血前沖的慣性就能躥出近五米的距離,據我所知,天底下能做到這一點大概不會超過一巴掌吧,可惜卻是用來偷襲一個十七歲的小姑娘。”
李夢柏道:“一巴掌之數有點局限了,但兩巴掌之數的確達不到。”
李牧野收回青云鐮月,轉手將老崔拉過來,在脖子后面的龍骨左側用手指劃過,老崔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半邊身體終于恢復知覺。道:“謝謝老大,這是什么功夫,怎么比王霸還厲害?”
“這是打穴劫脈的手法,跟王霸比各有千秋吧,也許稍微強點吧。”李牧野一邊給他按摩后背,一邊轉而對李夢柏說道:“老兄下手夠狠的,您跟玄門究竟有多大仇恨,值得下這么重的手?”
“好手段!”李夢柏道:“能破我的打穴劫脈功夫只有許道人,他是玄門元老,不過早就不問江湖是非多年,想不到揚塵道兄會把這套手法傳給了您。”
李牧野道:“我也是托了一位長輩的福氣才學到的。”
“您那位長輩叫楚秦川吧。”李夢柏道:“楚師兄的功夫學的不入流,這人品卻令人欽佩的很。”輕輕一嘆,又道:“出國這些年,許多老朋友都不在了,還活著的不知怎樣了。”
“您認識楚秦川,還認識許揚塵,還跟楚秦川以師兄弟相稱。”李牧野詫異的問道:“原來您是玄門出身?”
李夢柏嘿嘿冷笑:“我是什么出身就不需要您惦記了,李牧野,老夫今天給您個面子,不動這小丫頭了,但是您給我記著,只要是跟玄門和玄塵有關的,就是我李夢柏的敵人。”
姬雪飛忽然叫道:“我知道您是哪一個了。”接著又道:“您就是四十五年前偷入無極福地被趕出玄門的大叛徒,當年您與白云堂的白璐瑤私通,您偷偷把她帶進無極福地去,卻被太師祖發現,您就惱羞成怒把太師祖打成了重傷,害的老人家提早兵解仙逝,后來師爺找到了您們,卻被您逃到了國外去。”
李夢柏聞聽此言頓時一皺眉,問道:“小丫頭,這些狗屁倒灶的謊話都是玄塵跟您說的?”
姬雪飛道:“我師爺絕不會跟我說謊話。”
李夢柏忽然哈哈大笑起來,道:“那老匹夫生平最愛沽名釣譽,當然不會對您說實話,打傷師父的人明明是他,先偷入無極福地偷師的也是他,這匹夫愛慕璐瑤的美貌,但璐瑤卻只對我一個人好,嘿,他作為大師兄,什么好東西都喜歡霸占了去,平日里我讓著他就算了,但這次我卻不肯相讓,于是他就設計我和璐瑤進入無極福地,又故意把師父引了去。”
“您少在這里血口噴人!”姬雪飛惱了,斷聲喝道。
李夢柏情緒難平,縱聲狂笑道:“小丫頭片子沒見識,也不想想老子用得著編排他嗎?當年我才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恩師他老人家雖然年過八旬,名不在文武榜之列,但一身奇方體術卻堪稱世外第一奇人,我何德何能把他老人家打傷?而他玄塵在那時候卻已經是武榜第一人,當時無極福地內只有四個人,活下來的只有兩個,恩師重傷不治之前已經不能說話,玄塵以養傷為由不允許任何人接近驚擾,而璐瑤卻是為了我跟他火并才身受重傷,回到玲瓏域沒多久便死了。”
姬雪飛還想替師爺分說幾句,李牧野擺手阻擋,道:“李夢柏,您今天來這里就是為了講述您四十五年前的失敗史?”
李夢柏冷然道:“當然不是,李牧野,您說得對,勝者王侯敗者賊,當年的是非對錯今天再怎么討論也沒有意義,玄塵匹夫,我遲早要與之決一死戰,待我勝了他,再說什么也都是對的了。”
姬雪飛道:“憑您想打贏我師爺,別白日做夢了!”
李牧野道:“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您今天過來是替這幫黑衣徒子徒孫出頭要說法的,看在相同膚色的份兒上我給您這個面子,關于鼠王孫德福的事情我的確找到了一些頭緒。”說著吩咐老崔把平板電腦拿來,打開一幅電子地圖,指著上面的幾處紅點說道:“您們看這里,還有這里,差不多都是在圍繞一個地區做文章。”
李夢柏瞧了一眼,指著李牧野大概圈定的范圍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
“紅盾莊園!”
李夢柏滿意的點點頭,帶著戈登等人離開了。盡管吃了大虧,戈登卻沒什么可說的。這家伙瞧出來李夢柏是雷聲大雨點小,吆喝的兇,其實出工不出力,既然已經得到了線索,倒不如見好就收。
這伙人匆匆而去,姬雪飛長出了一口氣,不滿的看著李牧野,問道:“老李,您剛才為什么攔著我不讓我給那人幾句?”
李牧野含笑反問道:“您打算怎么給他點厲害?打他一頓?還是罵他一頓?他是您玄門叛徒不假,可也是您師叔祖,長輩之間的對錯輪得到您參合嗎?打人沒好手,罵人沒好口,您辯解的越多,他就越有機會抹黑您師爺的名聲,還嫌那點事兒不夠丟人嗎?”
連續幾個問題把姬雪飛問的啞口無言,低頭沉思了一會兒才點點頭,道:“老李,您說的很對,這叛徒就是在找機會詆毀我師爺的名聲,他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假的。”
李牧野道:“真的假的其實對您來說毫無意義,您只要記著是誰把您拉扯大,教您一身本事就夠了。”
姬雪飛微微怔了一瞬,道:“老李,您該不會真的相信我師爺會是那種人吧?”
“哪種人?”李牧野笑道:“您覺得我他嗎有資格質疑您師爺的人品嗎?這世上沒有幾個真正的無辜者,所謂好人,絕大多數都是些沒有機會為惡的平凡人,沒處在那個位置就沒辦法知道自己會作何選擇,畢竟像您娜姐那種沒多少私心的傻大姐是極少數。”
姬雪飛嘆了口氣,道:“我絕對相信師爺不會是殺死曾師祖的兇手!”
李牧野笑道:“我也絕對相信有些事您永遠也搞不清楚,也根本不需要弄清楚。”
老崔說道:“老大,我怎么好像覺得這個李夢柏并不是特別想幫這些黑衣人。”
“您的感覺很對。”李牧野道:“他也許是瞧出來這是個針對玄門的局,所以根本不打算阻止。”
姬雪飛道:“說不定還想搞些破壞,他剛才出手狠毒,分明是想把我殺了,這樣一來,玄門沒有人參與追查孫德福的行動,就更說不清楚了。”
李牧野呵呵笑道:“您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
老崔道:“老大,我反而覺得丫頭說的有點道理,李夢柏也許…...”
“沒有也許!”李牧野擺斷他的話,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如果他一定要做什么咱們也沒辦法攔著不讓做,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無論如何,都還只是未知之數,不值得杞人憂天,眼下真正值得擔憂的還是鼠王。”
姬雪飛道:“老李,您不是已經找到他要攻擊的目標了嗎?”
李牧野點點頭,道:“是的,不過我總覺得太容易了,而且羅斯柴爾德家族即便被耗子給吃光了,對北美經濟也不會產生太致命的影響,最多會有那么幾家大的金融機構出現起伏,但很快就會有后來人補充進來。”
姬雪飛道:“您的意思是這個目標不夠分量?”
李牧野點點頭,道:“聚鼠成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但需要掌握鼠部蟲經全部精髓,還需要環境地勢配合,二者缺一不可,即便是孫德福,想要聚攏起一個鼠國的規模,也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如果這個計劃是白無瑕設計的,他準備這么長時間,最后只是為了攻擊一個紅盾莊園?”
“或許他只是在練兵,也許是為了紅盾莊園里的什么重要寶貝,也不排除是想聲東擊西調虎離山?”姬雪飛分析道:“反正我覺得無論如何,咱們都得去紅盾莊園走一趟。”
李牧野點頭道:“也好,就去見識一下這個西方世界的百年望族的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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