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九穹登天，難！難！難！蛻道胎歸化，易！易！易！
這句話說的其實是古代道家修行的兩重境界。第一重顧名思義，就是指登天升仙，修行到一定層次完成向上的進化。第二重則是指長生續命保留皮相道胎歸元返老還童的地仙境界。言之玄幻，其實并非無端，二者都是超越凡俗的進化。
修行，拋開玄虛縹緲的那部分內容，可算是中國古人們對自身進化發展的一種探索積累。簡單的用科學來通盤否定五千年認知總結出的道理是武斷且不符合科學規律的。現代科學已經證明，人是可以進化的，鍛煉身體可以強化自身，涵養精神可以提升感官敏銳度，理論上講，當量的積累達到質的變化時，人類是可以進化到新層次的狀態的。
西方科技在這方面已經秘密探索多年，而在古老的東方，用科學否定五千年積累下的進化之術的風潮才結束不久。卻有一些縹緲于世外，游戲于江湖的高人野士仍然虔誠執著于此道。
白無瑕毫無疑問是其中翹楚人物。
三天后，酒店房間內。
李牧野現在已經知道，白無瑕給小野哥吃的藥丸叫做熊膽易筋丸。此藥丸是根據武曌年間傳下的古方煉制的奇藥。古人講筋長一寸，歲增十年。這熊膽易筋丸的丹方本就是為了強化身心延年益壽研制的。白無瑕上次因為在藥量上把握失誤直接導致自己返老還童，倒退成了幾歲的孩子。
這次為了療傷，又研制了一顆，盡管相比上次已經很有把握，但還是分作了三份。她自己能不能直接服用小野哥也沒辦法確定，但此時此刻，李牧野很有一種當了一回小白鼠的感覺。
這惡毒娘們兒此時此刻正容光煥發盤坐在床上，膚若凝脂，散發著動人的神采。從內而外，勃發綻放著生命的精華神韻。那都是從小野哥身上采去的！李牧野看著她，一腔委屈無處可訴，恨不得撲過去在這美妙的身軀上狠狠鞭撻一番。
當然只是想想，經過這三天采補，女魔頭已經實力盡復，撲上去也是自取其辱。
“您現在身子骨恢復了，是不是該去忙您的大事了？”
“不著急，難得一家人團聚嘛，我想多陪陪您幾天。”白無瑕睜開眼，一雙神華內斂樸實無光的眸子瞬也不瞬的看著小野哥，柔聲道：“咱們在一起這么久了，我還沒好好盡一盡身為女子的責任呢。”
“不用了，千萬別這么客氣。”李牧野敬謝不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勢：“您是九天神凰，跟我這凡夫俗子湊合不到一起去，該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我就這么不受您待見？”白無瑕嬌嗔道：“信不信我把您那些前妻女友一個個全捏死了？”
李牧野一骨碌身坐起來，道：“您傷她們一個，我就跟您玩兒命！”
白無瑕扁嘴道：“開不起玩笑的臭男人。”
她說話向來半真半假，嬉笑怒罵皆有深意，李牧野斷然不敢把她所謂的玩笑話不當回事，道：“您身子大好了，我也該回去修養修養，為了您，我都耽誤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白無瑕道：“所以我才想要好好陪您幾天呀，您吃的這個熊膽易筋丸雖然絕大部分精華被我吸收了，可畢竟也是易筋洗髓的奇藥，對培元固本，養心聚血還是有幫助的，不信您試試自己的力氣是不是大了一些。”
“力氣跟牛一樣大也只是個耕田的，有個屁用。”李牧野沒好氣道：“沒有耕壞的田，這耕田的牛再不休息休息就要完犢子了。”
白無瑕溫柔一笑，道：“看把您嚇的，我留下來是為了傳您導引心訣，助您穩固根基，您用不著跟防賊似的提防我吧。”
“用不用得著您自己心里有數。”李牧野哼哼道：“您一撅屁股我就知道您要......咳，反正您沒安好心就是了。”
白無瑕道：“您剛才說為了我已經耽誤了重要的事情，您這都要退出江湖的人了，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李牧野道：“是遠離不是退出，即便是遠離江湖也照樣得吃喝拉撒。”
白無瑕點點頭，哦了一聲，道：“想起來啦，前些天您還要跟我借錢呢，怎么？這是想重操舊業了？”
李牧野穿上飛天夜甲，又套上外衣，道：“您在歇著吧，我走了，今天是辦事的正日子，小惡來第一次獨挑大梁，我得過去瞧瞧去。”
白無瑕飄身而起，身子骨輕盈的仿佛一縷棉花，道：“您越不讓我跟著，我偏偏要留下來陪您幾天。”說著迅捷的拾起衣物套在身上，眨眼的功夫收拾停當站到小野哥身邊，笑道：“還不走，等什么呢？”
“您沒刷牙，沒洗臉。”李牧野道：“早上我起床招呼您的時候您就開始打坐到現在沒動地方。”
白無瑕笑道：“少扯沒用的，您知道我早就不需要那些俗事牽絆了。”
上午十點鐘，王紅軍的別墅，小湖水榭，高朋滿座。
李牧野和白無瑕趕到的時候拍賣已經開始了。
王紅軍高價請來的蘇富比名槌雷聲正啞著脖子介紹第一件拍品。
場間氣氛熱烈，人們議論紛紛，都在討論這三件寶貝和那位來歷神秘的寶主。
惡來就在別墅的二樓窗口站著，白芳冰在一旁陪著，目光中流露出崇拜欣賞之意。
一個女孩子用這樣的眼光看著男孩子，往往意味著內心已被征服，剩下的就只有水到渠成了。
“這老李真不靠譜，跟白起的姑姑一走就是三天，今天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打個電話什么的。”白芳冰抱怨道：“全靠您來掌控大局，可咱們才多大呀。”
惡來道：“對堂主姑姑來說，這點事兒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叔跟她走到一起也是身不由己，我知道您是為白雪阿姨鳴不平，心里對他有氣，但我告訴您，這件事還真不能賴他。”
“是啊，我也看到了白起姑姑了，我媽比她差的遠了，模樣是天生的就不說了，就說氣質和保養，她們年紀差不多，我媽也算是顯年輕的了，但是這白姑姑跟我站一起都跟姐妹似的，哎，完全沒法比，難怪老李被她吃定了。”
“您不懂，我叔可不是沖著外在模樣才拿她沒辦法的。”惡來說起白無瑕來，一副心有余悸戚戚焉的樣子：“您要是經歷我們一樣的童年就知道她有多可怕了，看見白起后背的傷疤沒？”
白芳冰用力點點頭，道：“我早就想問您了。”
惡來道：“她姑姑用鞭子抽的，親姑姑，就因為白起跟我較量的時候怕傷到我，然后猶豫了一下。”說著將褲腿挽起，又道：“除了腿肚子還有屁股，那時候我練的功夫比較注重上肢力量，白起的功夫在腿上。”
“這么打您們難道不會有陰影嗎？”白芳冰道：“您們倆怎么不恨她？”
“她不是對誰都這么兇狠的。”惡來道：“她教我們讀書，傳我們本事，還照顧我們幾個生活，白云堂是做醫館的，她對待病人可好了。”
“這么好的人，為什么您和白起還這么害怕？”
“那是因為敬重，真正的男人不會因為恐懼而害怕，只會因為愛和敬重畏懼，就比如我現在也挺怕您的。”
“油嘴滑舌。”白芳冰甜蜜一笑，道：“那您叔害怕這無暇姑姑也是因為愛嘍。”
“嘿嘿，這個可就不好說了，總之這倆人的關系比較特別。”惡來道：“長輩的事情咱們別摻和就對了。”
廊檐下，李牧野和白無瑕并肩而立，掩映在假山后面，觀察著拍賣現場，同時也留意著周圍的動靜。
白無瑕撇嘴道：“這小兔崽子，跟您這個大滑頭久了，徹底學壞了，以前笨嘴拙腮干脆利落個孩子，現在學的油嘴滑舌婆婆媽媽，哄女孩子倒是一套套的。”
李牧野道：“您這人真難伺候，人家說您好話您也不愛聽，非得聽我罵您才高興。”
白無瑕嘻嘻一笑：“您敢罵我，我就喊您爸爸。”
“打住，這辦正事兒呢。”李牧野正色說道。
喊爸爸是專屬于倆人之間的曖昧暗號。白無瑕任性邪氣，說話做事從來不依常理，小野哥還真怕她這個時候來了心情。
白無瑕笑道：“對對對，男人辦正事兒，聰明的女人必須明白什么時候該閉嘴。”
李牧野不想讓她把話題再帶溝里，主動切入正題道：“您別小看了這場拍賣會，今兒這道局是針對孟慶夫布置的，我準備從他身上切下一大塊肉來呢。”
“這孟慶夫是太平會的外掌柜活財神，還有那林國學的背后有玄門，這么算起來，就我們白云堂缺一把摟錢的耙子。”白無瑕道：“上次您跟我借錢，我當時真是沒有，修一座神凰宮地上三億多，地下部分乘以十都沒夠。”
“我知道您留下來要干什么了。”李牧野道：“白云堂也會缺錢？”
白無瑕道：“若不想來這紅塵俗世里爭什么，白云堂根本沒有需要錢的地方，可現在，我想給白云堂改改規矩，就不能像從前一樣了。”
“您打算走玄門的路子？”李牧野問道。
白無瑕嗯一聲，道：“這次見到玄塵老怪，忽然有了些新感悟。”
李牧野道：“不管您有什么感悟，別打我的主意。”
“真會瞎聯想，您是什么身份，我哪敢有這個癡心妄想，我是說這王紅軍看著有點意思。”白無瑕道：“我打算做一點小生意，丟幾個保健養生小秘方出來，弄些個口服液之類的。”
“您想用我這哥們兒？”
“您這哥們兒挺能張羅的，為人也比較義氣。”白無瑕道：“玄塵能打造個林國學來作為民間代言人，我當然也可以樹起一個王紅軍來為白云堂增加幾分民望。”
“您這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李牧野莫測高深看著她。
白無瑕擺擺手：“噓，您們要釣的魚兒到了，先瞧熱鬧，有什么問題咱完事以后回家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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