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珠飛舞,月華映照,搖曳出奇幻多色的流光,也是索命的流光。
血光崩現!
一條猛犬的眼珠被打爆,琉璃珠貫腦而入,這狗子頓時斃命當場!
這就是李牧野想到的破陣之法,狗子咬人總要靠近了才有機會,用遠程的彈珠射擊,不給它們靠近的機會就行了。小野哥把安全距離劃定在三十米內,凡是接近到這個區域的,都極力消滅掉。
但見月光下,琉璃珠橫飛,前赴后繼的狗子紛紛倒地,不一會兒的時間已經死了數十條。
李牧野闊步向前,直搗黃龍的氣勢,直奔那女人走去。
女人這時候也意識到了危險,趕忙發出驚呼,身旁的巨貴婦犬發出汪汪大叫,所有狗子以那幾十條獒蟲為首,迅速向女人靠攏,形成了一個保護圈。
李牧野估算距離在射程以內,彈珠飛星而至,直奔女人的額頭,一條狗子奮不顧身的躍起,用身體擋了一記,被碎裂的玻璃彈珠打入身體,頓時疼的慘叫連天,卻奮起殘軀向小野哥發起了自殺式沖擊。
狗子是出了名的忠勇之獸,素有忠臣之名。李牧野見這狗子先奮不顧身保護主人,生命到了最后時刻還要燃燒自我為主人爭取到一點點逃離的時間,雖然鐵石心腸也不免有些動容,沒有再用彈珠射它,而是等它奔行到了近前,口鼻噴血早沒多少力氣了,輕輕從頭上一躍而過,聽憑它在身后發出嗚咽自生自滅。
女人見狀大為傷心,宛如殺子之痛加身,一邊發出凄厲悲呼,一邊指揮狗群迅速撤退不必護佑。她卻搶步走向李牧野,斥責道:“姓李的,您好狠的心,狗狗這么可愛,您怎么下得去毒手?”
李牧野皺眉看著她,這女人看上去三十出頭的樣子,身形稍微發福,面貌普通,不像是有多大道行的樣子。
“您就是尨盧上師?”
女人停身站住,道:“我是誰并不重要,姓李的,您今晚害死這么多狗狗,天有日月,地有公道,您這惡徒必定要受冤鬼索命,您不是想要我的命嗎?來吧,拿走就是了,只要您別在傷害這些可愛的狗狗了。”
“嗎的,您這狗連人都吃過了,您還有臉跟老子談天公地道?”李牧野道:“狗只有愚忠,不知道善惡是非,人還不知道嗎?”這娘們兒瘋的不輕,為了一群狗子真是連自己的命都豁出去了。李牧野瞧著她不知道哪里怪怪的感覺,隱約想起什么又因為記憶太模糊,一下子把握不到其中關鍵。
女人道:“或許您說的有些道理,那就讓我來承擔所有罪孽好了,您放過這里所有的狗狗可好?”
李牧野是不相信這種歪魔邪道能這么簡單就幡然悔悟的,一時半刻又瞧不出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好見招拆招道:“您準備怎么承擔這些罪孽?”
女人道:“狗吃人是受我指使做的,一切罪孽源自于我,所以我愿意一死謝罪!”
李牧野冷笑道:“您死可以,我也可以同意放過您這些狗子,但您在死之前必須告訴我遼東大仙伊福龍是不是在這里,還有那個秋神劫,以及新天地教會的其他首腦都有什么人在此。”
“李牧野,您知道的可真不少呀。”女人道:“也難怪您敢公然跟我們作對,連老圣尊都傳下法旨命各地分會都盡量避免跟您正面交鋒,這江湖中還有什么是您不敢做的呢?”
二人說話的時候,一組猛犬正屏息低頭匍匐著從身后悄然接近,快到二十米距離的時候,李牧野忽然撇起一絲冷笑,屈指連彈出十幾枚琉璃珠,每一顆都精準命中一條狗子。
女人眼見緩兵之計破滅,一下子又死了十幾條狗子,其中還包括了一條以智慧著稱的羅威那獒蟲,不禁大為心疼,大聲叫道:“停,求您了,停下吧,姓李的,您真厲害,我認栽了!”說著,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對著自己的喉嚨就刺。
這娘們兒還真舍得下手。
當的一聲,李牧野彈出的琉璃球將她的拇指擊斷,女人發出一聲痛呼,丟了短刀。
“我說過了,您想死可以,但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李牧野看著她,冷酷的說道。
女人抱著手痛苦不已,這時她身邊的巨貴婦犬忽然汪汪大叫了兩聲,貌似關切的樣子看著她。女人似乎回過神來了,點點頭,道:“小美別怕,媽媽沒事的,這人是個壞人,不喜歡狗狗們,等會兒媽媽若是睡了,您可一定要快些逃走。”
她摸著狗頭,無限憐惜的看著,轉而對李牧野恨聲說道:“姓李的,您逼著我選擇最痛苦的死法,我做鬼也不會放過您!”
李牧野察覺有異剛想阻止,卻哪里來得及,眼看著她突然面色大變,緊接著全身開始顫抖,面目扭曲變形,痛苦的趴在地上手刨腳蹬,激烈掙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沒了動靜。
這個什么尨盧上師竟然就這么死了?
那條巨貴婦犬怨毒的看了李牧野一眼,轉身發出一聲悲傷的長嚎,群狗齊聲應和,巨貴婦犬在女人臉頰上嗅了嗅,然后一轉身,毅然決然的離開了。其他狗子們也紛紛效仿,發出悲傷的呼叫,跟著巨貴婦犬走了。
李牧野有點詫異,同時又隱隱覺著這事兒透著詭異。
這尨盧上師死的未免太決然又容易了,這些修習邪術的江湖人幾乎都是世間最自私自利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殺別人對這些人來說形同家常便飯,但殺自己卻連聽都很少聽到。這女人手下的千犬大陣雖然被破,但畢竟真正的實力還沒損失殆盡,貌似還有一拼之力,卻寧肯為了狗子們自殺也沒選擇拼命,這未免有些不符合常理。
不管怎么說,這千犬大陣算是破了。李牧野過了第一道難關,徑直走到建筑大門前,毫不猶豫的一腳將門踢倒,踏門而入的瞬間,迎面忽然兩點寒星射來,李牧野早有準備似的,彈出兩枚琉璃珠將兩支暗箭擊落。
一個男人的聲音贊道:“果然好手段,難怪尨盧上師的千犬大陣都敗在了您手下。”
李牧野沒看到人,進門后是一座空曠的大廳,內飾裝修十分復雜,一下子很難看出深淺來。那個聲音飄忽不定,似乎是借助了一些傳聲設備,以小野哥的感知力,竟不能立即將他的位置鎖定。
“您們這些牛鬼蛇神除了會裝神弄鬼,愚弄良善世人外,還會什么正經勾當?”李牧野中氣十足喝道:“今天既然招惹到我李牧野的朋友身上又被我遇到了,您們的好日子就算到頭了,天不收您們,我就代替天來收!”
“李牧野,您真有種,單槍匹馬就敢闖我們新天地教會的分會,我們聽說您中了玄門奇毒,便等于死了一回,想不到您自己都已經是泥菩薩渡江,居然還有閑心管我們的閑事。”那個聲音繼續說道:“更想不到的是,您這次大難不死以后居然還學會了管閑事,您想替天行道,可也得有這個本事,這里可是我們經營多年的新教分會,不是您撒野的地方!”
話音落,整棟建筑忽然搖了一下,隨即機括之聲此起彼伏,李牧野感到腳下一震,連忙縱身換位,腳尖剛離地,足下的地板就裂了開來。剛感覺腳踏實地,立即有三支短箭從周圍機括布置中發射,力道強勁,破空襲來。
李牧野騰身躍起,避讓過去,不等身形落地,身后就又射來一支標槍。人在空中,騰挪余地極小,只好憑著敏銳精準的感知在千鈞一發之際一把抓住了標槍,隨即被巨大的前沖力道帶的飛向對面的墻壁。
整個人被標槍巨大的力道帶的倒飛出數米遠才穩住身形,接著便聽到了手指扣動扳機的聲音,毫不遲疑的對著聲音來源彈出一顆琉璃珠,同時身體向后一躺。
砰的一聲,子彈從眼前劃過,同時間,那邊也傳來一聲痛呼。一個人忽然從墻壁上摔了下來,全身上下從頭到腳都穿著一件反光變色的料子,手里拿著一把手槍,眉骨被琉璃珠打中,流了滿臉鮮血,忍著疼痛睜著模糊的雙眼在那里瞄準。
李牧野屈指一彈,一顆琉璃珠打中這人手腕,緊接著鬼魅似的貼了上去,在他強行扣動扳機前捉住了拿槍的手,奪走了這支手槍。沉聲問道:“您又是誰?秋神劫和伊福龍在哪里?”
這人咬牙忍著疼,道:“李牧野,您有種就殺了我,新教諸位大人自然會為我報仇,指望我出賣教友,想都別想。”
李牧野也不跟他廢話,一把抓住這人右手食指,發力一擰便生生扯下一根來,這人雖然嘴巴硬氣,但畢竟是血肉之軀,疼的嗷的一聲慘叫。相同的問題小野哥又問了一遍,這人依然強忍劇痛不肯吐露。李牧野毫不遲疑的抓住第二根手指,又是一擰一扯,生生從他手上拔了下來。
這人咬牙切齒道:“姓李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您!”
李牧野捏住了他的下巴,忽感到腰間被這人拍了一下。隨即不在意的說道:“您真想死?”
這人面露驚駭之色,沒受傷的左手中多了一根銀白色的錐子,三棱帶血槽,一看就是十分鋒利之物,卻不知為什么竟沒能刺入小野哥的身體。
“好厲害的護甲,居然能擋住我的子午喪門釘。”這人額頭冒汗,意外又驚駭的看著李牧野,咬牙道:“這都暗算不到您,郭某認栽了!”
“您姓郭?”李牧野奪走了他手里的喪門釘,又問道:“秋神劫和伊福龍在哪里?”
郭姓中年男子咬著牙,倒吸一口涼氣,道:“秋分會長幾天前被老圣尊召去南海總壇議事,這里暫時由伊副會長和尨盧上師主事,我叫郭志,是分會的總管,伊副會長今天的確回來過一次,但只交代兩句就走了,我聽他的意思是打算往北走,他有辱使命,總會一定不會放過他,這老猴子據說是極地異族人,很可能逃回老毛子那邊了。”
李牧野道:“尨盧上師都已經死了,您一個總管為什么還不走?”
郭姓中年男子神秘冷笑,道:“誰告訴您尨盧上師已經死了?”
“我親眼看著她毒發身亡......”李牧野驚訝道:“那女的不是尨盧上師?”
郭姓中年男子道:“上師的千犬大陣雖然被您破了,但犬神兵實力還在,您既然進入到這里,便等于進了犬舍中,在這里就算玄塵親至也未必是上師敵手!”
他話音剛落,忽然從建筑深處傳來一聲悠長詭異的犬吠之聲,緊接著就聽到咔吧一聲巨響,整個房間的地面突然開始下行......郭姓中年男子得意的笑道:“李牧野,上師就要帶領犬神大軍找您報仇了,而您絕對想不到上師的本尊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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