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何求?
生而盡歡,死而無憾。
人活在世上,不但要會做事,更要懂得享受生活。
午夜時分,人間天上,李牧野帶著特調辦的幾個年輕人在這里搞了個小小的慶功會。
老葉起身告辭說,這是年輕人的游戲,徑自走了。
惡來滿腹心事,無需任何人作陪,一直搶著自己給自己灌酒。
姬雪飛的心情不佳,也喝了許多酒,袁泉一直坐在旁邊默默陪著。前陣子宗教辦的人來找姬雪飛,顯然是沒帶來什么好消息。袁泉的情況也差不多,水戲袁門與天師堂系出同源,他背后的師長前輩似乎也不大同意二人的事情。
今天這個場合,只談風月,不談工作。李牧野早早為聚會定下了調子。
巨大的高清投影屏幕上,幾個歌者正唱著: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
白起的粵語歌唱的居然不賴,跟著似模似樣的唱著,聲音曲調毫無破綻。那個公安機關借調來的小秦助理聽的如癡如醉,她醉眼朦朧靠在白起的懷中,毫不掩飾喜愛之心。仿佛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兩個。
李牧野身邊一個叫雯婕的女孩子,名義上是服務于貴賓的,實際上一直在慫恿攛掇眾人喝酒。她青春貌美,姿容口才見識都不錯,據領班介紹,她就是附近大學的在校生,純潔的很,只是為了增加一些社會實踐才到這里上班的。這話當然是扯淡,在這紫醉金迷炮火連天的地方她能增加個屁的社會實踐,倒是能增加不少實戰經驗。
鴇兒愛鈔,姐兒愛俏。
在這種地方,首先受歡迎的是有錢人,其次是帥哥。李牧野看起來二者都占了。唯一的問題是,有點不解風情。雯婕姑娘已經使出渾身解數,但小野哥卻是酒到杯干,不動如山。他年紀并不算大,那一顆心卻已經修的如老僧入定,世間能打動他的女人越來越少。
雯婕姑娘有點失望,在這里工作難得遇到這么合心意的客人,她其實是有些期待一夜風花雪月的。但這個男人顯然對她沒什么興趣。
唯一讓她覺著高興的是,今晚收入不錯。
這一桌客人有男有女,且似乎不是經常出來玩兒的路數。她一開始被領班安排留下來負責幫客人們開酒點歌時是有一點抗拒的。但現在,她已經沒什么好抱怨了。她推薦的所有酒水,這位面帶風花雪月,看上去年輕,眼神里卻似藏著無盡滄桑的男人全部來者不拒的接受了。這種冤大頭可不是常能遇到的。今晚光酒水提成的收入就超過了她日平均水平。
“你們是做什么的?”她好奇的問。
“不告訴你。”李牧野笑答。
“不如來玩個游戲吧,咱們搖骰子,誰輸了就回答問題,如果回答不了就喝酒。”雯婕姑娘提議道。
“我沒什么好問你的,你如果輸了不用喝酒,講個笑話就行。”李牧野笑瞇瞇道。
“笑話照講酒照喝。”雯婕豪爽的說道。拿起了骰盅。
她當然毫無機會取勝,所以只好喝酒講笑話。但李牧野不需要她喝酒,只想聽笑話。雯婕先講了一個和尚跟別人一起來這里玩兒的笑話,那位大師自稱已經修的心如止水,來這里是考驗自己修行的。他們看艷舞表演的時候每個人都要用那玩意敲架子鼓,凡是敲響了的便是動了凡心。大師果然不負眾望沒有敲響,眾人欽佩之余發現他卻是把鼓皮直接給捅穿了。
李牧野開懷大笑,又連贏了幾把,非但不用她喝酒,連笑話也不想聽了。雯婕瞧出來這一桌客人比較素,已經沒什么搞頭了,而且貌似那個漂亮的女客人對她也不大感冒,與其留在這里干坐著,倒不如趁著還有時間去別的包廂做一單,于是便找了個借口告辭離開了。
姬雪飛用白眼送別雯婕姑娘,然后搖晃著腦袋,醉態可掬的樣子來到李牧野身邊,道:“老李,咱們來玩幾把,如果我贏了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她拿起了骰盅,又道:“如果我輸了,就告訴你一個秘密。”
李牧野道:“是不是有人要找我的麻煩,然后你又不知道該怎么提醒我了?”
“這你又猜得到?”姬雪飛意外的看著李牧野,道:“那你猜不猜得到是什么麻煩?”
其實這沒什么難猜的,姬雪飛是個任俠直率的女孩子,藏不住太多的心事。宗教辦的人找她,如果是為了她和袁泉的事情,她只會發怒,而不會犯愁,因為她已經認準了袁泉,沒什么可糾結的。值得她犯愁的事情必定是讓她感到糾結為難的事情。考慮到自己跟白無瑕的關系,以及當下所處在的位置,玄門對自己肯定是會有些擔憂的。
李牧野看一眼酒不醉人人自醉依偎在白起懷中的秦瀟瀟,道:“我就不猜了,倒是你有什么想問的可以盡管問。”
姬雪飛知道沒有機會贏,干脆放下骰盅,問道:“老李,你會不會成為玄門的敵人?”
這個問題很容易回答,就算只是為了留在玄門養病的張娜,小野哥也絕不會跟玄門為敵。李牧野剛要回答說不會,忽然聽到門外有嘈雜的呼喝聲,當中夾雜著女孩子的驚叫和哭泣聲,依稀正是那個雯婕。出于好奇,起身來到包廂外面,剛一露頭就聽到一聲槍響!
“都他嗎給老子滾遠點,今天誰多管閑事,老子崩了他!”一個囂張的聲音大聲喊道:“小婊子,今天晚上你他嗎哪也別想去,不把老子伺候舒坦了,就弄死你!”
李牧野循著聲音走過去,一
間大包房里,舞池中心站著一男的,提著一把手槍,面前跪著兩個女孩子,其中一個正是離開沒多長時間的雯婕。另外一個年紀小些,穿著打扮倒像個學生妹。身上衣服凌亂,多出被扯破了,趴在那里一動不動。
一群年輕人圍著起哄,有人大聲叫道:“彭少,讓這小婊子給你吹喇叭,看看她還敢不敢放你鴿子。”
“彭少,求求你了,放過我妹妹吧,你讓我怎么陪你都行,她才十七歲,根本不是這里頭的人,就是來給我送東西的。”雯婕哀求道:“你們給她吃那東西會徹底把她毀了的。”
彭少正在火頭上,甩了她一記耳光,道:“這場子是做什么的地方?你妹妹這么大人了不會不知道,難得我看上一個入眼的,他嗎的還不識抬舉,還他嗎沖我臉上吐痰,這回咱們老賬新賬一起算,我打死你個臭婊子!”說著,噼里啪啦掄起巴掌狠狠打在雯婕的臉上身上。
雯婕被打的鼻青臉腫,哭哭啼啼,用求救的眼神看著周圍的人。跟著彭少一起來的年輕人與之對視的時候紛紛起哄,其他不相干的,包括看場子的領班和保安都回避了她的祈求。這時候她看到了李牧野。
四目相對,李牧野安靜的站在那里看著,眼神中毫無情緒波動。
“老李,聽我一句勸,最近一階段最好別招惹麻煩。”姬雪飛跟了過來,悄聲道:“這場子不是誰都敢來鬧事的,這男的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的兒子,這女的剛才沒少了拿咱們當冤大頭,你犯不著為了她惹麻煩。”
“喲,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成熟世故了?”李牧野沖著雯婕笑了笑,轉身回到自己的包房,也不理姬雪飛的勸阻,對白起和惡來吩咐道:“你們兩個出去把拿槍的那兔崽子給我弄進來,凡是跟你們動手的全都給我下重手把手腳的骨頭打碎。”
“老李,你怎么不聽勸呢?”姬雪飛跟進來剛好聽到這句話,連忙試圖阻擋惡來和白起,哪里擋得住。眼看著白起和惡來出去了,接著就聽見外面傳來又一聲槍響,接著便是此起彼伏的連天慘嚎。
不大會兒,白起提著那個彭少回來了,一把丟在地上。
“我曰你祖宗!”彭少被摔得生疼,破口大罵道:“仗著會兩下子,想打抱不平是吧,你他嗎動手前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我老子是誰,我爺爺是誰!”
李牧野沖著白起吩咐道:“先把他滿口牙打掉。”
彭少還沒來得及介紹革命家史,白起已經過去將他一把提起,正反兩個大嘴巴抽完,這小子哇的一下子吐出滿嘴血沫子,混合著牙齒吐了一地。
惡來也進來了,一會兒的功夫外面趴下了十幾個。每一個的四肢關節部位都被打成粉碎性骨折。其中還包括了兩個看場子的安保人員。剛才彭少逞兇時他們沒敢站出來,這會兒卻想上來阻擋惡來。結果可想而知。
“不用跟我說你爹是誰,你爺爺又是哪位。”李牧野拿起個酒瓶子,慢條斯理的將兀自一臉不忿的彭少的手按在桌子上,然后狠狠一瓶子砸下去,登時將這小子的一根手指砸的粉碎,繼續說道:“有持槍證嗎?知不知道什么情況下才允許開槍?你他嗎還吸了毒!”
“你丫是誰啊?”彭少劇痛之下居然沒有崩潰,反而桀驁的瞪著李牧野,嘴里含糊其辭問道。
“我叫李牧野。”說完這句話,李牧野手里的酒瓶子再次落下,又砸碎了一根手指。
彭少疼的全身繃緊顫抖不已,啊啊大叫了兩聲后,仍然咬著牙沒有求饒,道:“姓李的,有名字就行,帶種你就打死我,否則咱們有帳不怕算。”
李牧野嘿嘿冷笑,盯著他的眼睛,道:“小崽子,想算賬你肯定是沒這個機會了。”
彭少心底一寒,遲疑的:“你想做什么?”
李牧野抓住他的手臂,分筋錯骨,硬生生將肩膀,大胯全都給卸了下來,指尖用了陰勁將他的筋膜掐斷,這小子一輩子算是徹底廢了。
彭少癱軟在地上,慘嚎不休。
姬雪飛疑惑不解的看著,隱隱有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不說那番話,這個叫彭少也許不會倒這么大霉,李牧野的做法完全是在借題發揮,甚至是有意的再給別人提供攻訐自己的把柄,這太不符合常理了。她百思不得其解,按捺不住問道:“老李,你這究竟是要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