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闊雨,紫衣忍者雙手八蛇,每一條黑線如毒蛇般靈動,幻空舞動,將他周圍八丈內空間封鎖。而他的對手則只是站在一棵大樹伸出來的樹干上默然看著他。金色的瀑布似的長發傾瀉在肩頭,陽光照上去閃爍出金子般的光芒,更讓她看上去宛如女神。遠空晴朗,頭頂上卻莫名出現一片雨云,傾盆豪雨嘩嘩泄落。
狄安娜,一個熟悉的陌生人。李牧野隔著屏幕都仿佛看到她眼神里的陰郁和憤怒。
紫衣忍者袖子里的黑線靈動,在空中無聲舞動,宛如活蛇,卻比蛇更毒更陰更狠。他雙手在胸前交叉,袖子里的黑線跳躍纏繞蠢蠢欲動。
山峰巒秀起落,巨木參天蒼翠,天雨傾盆,氣質大大變化的狄安娜在兩年前經歷了那次被動的進化后,已經不再是李牧野熟悉的那個忠于國家和愛情的女殺手。她變得更強大了,同時也更難以捉摸。
雨中的身影正漸漸變得模糊,連同她手中那柄魚鱗吞口的奇形短刀一起消失在屏幕里。
安意如吃了一驚:“她怎么憑空消失了?”
李牧野緩緩搖頭,道:“不是消失了,而是像水一樣融入到天地中了,她身上的衣物可以像變色龍一樣模擬周圍的環境,人還在那里,需要要心神去觀察周圍環境的變化才能確定她的位置。”
八條黑線突然向四面八方張開,而后暴漲,漫空盤繞如一條張牙舞爪的章魚撲向狄安娜剛才的位置。
“這個東瀛人有點道行。”李牧野道:“狄安娜若是沒什么進步,只靠一件隱形材料的衣服怕是沒什么機會。”
話音剛落,屏幕里的戰斗就有了新的變化。
紫衣忍者的章魚幻空亂步技已將他周圍的空間完全封鎖,那黑線的盡頭纏繞成一個麻團,在紫衣忍者的控制下狠狠撞在狄安娜落腳的那棵大樹上,這看似柔然的東西竟生生在樹干上破開一個窟窿。而就在他收回麻團的時候,狄安娜忽然出現在那里,揮手一刀就把黑線前端的麻團斬斷。
這一刀破了對手的心念忍術,黑線與紫衣忍者心念意志融為一體,他發出一聲慘叫,轉身就逃。狄安娜豈肯任他如意,隔空抬手擊出一拳去,雨中竟出現了一個水凝結的拳頭,沉重的打在紫衣忍者的后背上。
“她居然能把念力化入水中。”李牧野收回目光,嘆了口氣,道:“大麻煩要來啦。”
安意如問道:“你跟這女人關系不一般吧?”
李牧野點點頭,道:“她叫狄安娜,是我第一任正式的妻子,我們倆有一個女兒,她原本不是這樣的,但是因為李安琪被白無瑕給搶走了,她的性情就發生了一些變化,之后還被一個叫伊萬諾夫的科學瘋子在她身上做了一個返祖的改造實驗,我懷疑她現在已經是鮫人族了,你也看到了,她的水系天賦比袁泉還高了不知多少倍。”
“鮫人族?”安意如好奇的看著,贊嘆道:“她長得可真美啊,難道是美人魚嗎?”
紫衣忍者中了一記水炮拳,整個人被打的一個趔趄,狄安娜的身影忽然從他背后顯現,手中短刀刺向紫衣忍者的后頸。這紫衣忍者著實是個厲害人物,生死關頭,他忽然雙臂向后,反關節狀態下合手將短刀夾住,同時袖子里的黑線瘋狂的將狄安娜的手臂纏繞住。
安意如吃驚道:“哎喲,危險了!”
轟然一聲,一團水球在紫衣忍者的后背處炸開,那些之前無堅不摧的黑線竟被炸的四分五裂。紫衣忍者的后背被炸的血肉模糊,狄安娜的手臂同樣也受了傷,但卻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愈合了。
紫衣人被炸的昏迷不醒,狄安娜提著他從鏡頭里消失了。
李牧野皺眉自語道:“她針對東瀛人是要做什么?”
安意如道:“不管她現在要做什么,我猜她肯定是想找回自己的孩子。”說著輕輕一嘆,又道:“正常的女人一旦有了孩子,首先就只是母親,她怎么能放心自己的孩子一直在別人手里。”
李牧野嘆道:“她的實力提升很多,但比起白無瑕來還是不夠看,這件事其實是我對不住她,白無瑕太不可理喻,就因為自己不能生了,就說狄安娜不配養育我的孩子,就要把小安琪搶走據為己有。”
安意如跟著嘆了口氣,道:“我這輩子也沒這個福氣了,認識你之前我就已達到精華內收,陰氣化神的境界,不然也不至于咱們一起這么久,從來沒采取任何措施,肚子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李牧野道:“這種事還要看機緣,強求不過是自尋煩惱。”又回到之前話題,分析道:“你的猜測是有道理的,對狄安娜來說,沒什么事情比找回小安琪更重要,她知道自己不是對手,多半會從別的渠道想辦法。”說罷,站起身向外走去。
安意如沒有阻攔,只是輕聲提醒道:“你當心些,失去小狼的母狼比受傷的公狼還危險。”
李牧野只帶著惡來和那頭海東青駕車離開營地,一路向北方山巒老林深處進發。一直到山窮水惡才停下車,爺倆改為步行向山中行進。
惡來蹲在山溪旁,掬起一捧水品了一口,搖頭道:“上游三天內沒有人活動的跡象。”又問道:“叔,你的感應會不會錯了?咱們要不要換個方向找找看?”
山有靈,水有性。憋寶門就是專門尋找風水絕佳之地,探尋古人行藏痕跡的。惡來這門本事連小野哥都辦不到。
李牧野絲毫不懷疑他的判斷,道:“機器人蜜蜂最后追蹤的位置就在這里附近,咱們一路追蹤過來,片刻沒停,她若是轉了方向或者藏起來,沒理由一點痕跡都不留下,人要生存離不開食物和水,整個這片區域這里是最有可能存身的地方,我相信你的能力不會判斷錯誤,除非她跟我們已經不同了。”
惡來道:“我覺得安娜嬸子不會在這里,如果在,她肯定不會躲著咱們。”又道:“九鳳在天上,就算咱們看走眼了,它也不可能看不到。”
“如果她藏身在水下呢?”李牧野提出大膽假設,道:“你的鼻子再靈敏也嗅不出來。”
正說著話,忽然長空一聲鷹啼,陰影一閃,九鳳巨大的身軀從空中落下,精準的站到惡來肩頭上的鷹架上。顧盼雄姿,轉頭向東方再次發出啼鳴。顯然是在提醒二人那邊有情況。
“走,過去看看什么情況。”
爺倆動身向東,走了大約十幾里路程,前方出現一座山谷,口袋形狀,在郁郁蔥蔥的蒼翠巨木掩映下,依稀能看到里邊有偽裝色的帳篷。
“真難為這鳥兒是怎么發現這里的。”李牧野道:“這應該是一座營地。”
“叔,咱們要不要進去瞧瞧?”惡來湊到李牧野耳邊悄聲說道。
這個距離內,他聽不到里邊半點聲息,但李牧野已經可以聽到那營地里有人語聲,依稀說的是日語。毫無疑問,這地方就是那些東瀛忍者們的大本營。如果安倍晴空和風間妙子也在這里,那此行的危險系數無疑會倍增。他們當然也是沖著神宮地穴來的。
如果狄安娜也在這附近,她那些外科手段對付那些忍者還能湊合,對付安倍和風間這種超一流的存在就很危險了。
“你帶著九鳳作為后援,藏在暗處支援我。”李牧野吩咐道:“我進去摸摸這些東瀛鬼子的底細。”
“要不然直接招呼白起帶人過來把這伙人滅了吧。”惡來殺氣騰騰道:“反正這地方是三不管區域,這尼泊爾國內好多政黨,相互扯皮丟鍋,咱們之前在集市上大開殺戒不也沒怎么樣嗎?”
“你小子就是頭腦簡單。”李牧野沒好氣教訓道:“就算要動手,也必須先確定他們是不是跟施羅德的人在一起,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這個世界里,咱們還沒達到所向披靡的程度,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勾當老子不干。”
惡來撇嘴笑道:“要不然我怎么是小卒子,您是領導呢?”
二人計議已定,李牧野簡單整理了一下身上攜帶的裝備,收攝心神,斂氣潛蹤走進山谷。惡來則伏在鷹背上,在山谷周圍選一處高地,居高臨下替李牧野監控周圍動靜,隨時準備以遠距離武器支援。
前行了大約里許,山谷已經就在眼前。入口比較狹窄,李牧野忽然聽到六個十分輕微的呼吸聲,心中不禁一動,這幾個多半是負責看守門戶的暗哨。值得注意的是,這幾個人的呼吸綿長,隱蔽在谷口周圍六個方位,肉眼看過去幾乎找不到差異之處。可見幾人都是忍術偽裝的高手。
這六個人的選位十分講究,不但相互能照顧到彼此后背的情形,而且每個人都還可以監控到谷口的風吹草動。如果有敵人接近營地,任憑你多強的身手也不可能同時將六人擊斃。
李牧野略作思索,決定換一個方位接近山谷。他爬上一棵大樹,然后在樹冠的高度穿梭,繞開谷口的方位湊近過去。
說著容易做起來難。對別人來說,避開六名忍術高手的警戒接近到山谷上方是很難的事情,但對李牧野來說卻并不構成難度。他以心念神覺感知周圍地形物貌,同時鎖定那六人,專門選擇他們視覺的盲區行動。以一種另類的隱身方式接近過去。繞開山谷口,在山谷旁邊的一棵大樹上安頓下來。
這時候營帳中忽然傳來人語聲。
“加藤君是御庭番守衛將軍家族之傳承關鍵,無論如何都必須活著回來!”安倍晴空的聲音,口氣十分嚴厲的說道:“妙子,你的任性該有限度了,為了跟那個人爭高低,卻要把帝國的大業置于險地,這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容忍的!”
“老師,但馬守和半藏大人誤會我也就算了,怎么連您都在懷疑我的目的?”風間妙子道:“我把那個人的女兒帶到這里是為了在關鍵時刻拿出來,作為殺手锏逼迫那人就范”..
“一派胡言!”安倍晴空粗暴的打斷她的話,道:“那人是什么樣的男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他會是那種為了兒女私情受人要挾,耽誤大事的人嗎?”
風間妙子道:“這個人狡猾如狐,兇狠如狼,的確不是婦人之仁的那種人,但是他有個致命的弱點,就是太多情,施羅德先生認為,他是那種會為了女人和孩子拼命的人,我抓這孩子引狄安娜入圈套的目的不是為了要挾他,而是要當著他的面殺掉她們兩個,讓這個男人徹底瘋狂掉!”
PS;晚上有個酒局,不出意料,應該沒有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