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戒:別跟氣頭上的媳婦講道理,別跟哭鬧耍賴的閨女講道理,別跟正在和媳婦慪氣的老媽講道理。家庭和睦有三招:跟媳婦要講感情,跟閨女可以講親情,跟老媽不用講理,耍賴就完了。
陳賦書給的承諾,李牧野連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但還是答應了她提出的要求和交換條件。原因無他,即便是被她困在這冰洞底部這么久,在李牧野心中依然把她看做了家人。
爬上去依然要靠自己。
李牧野的體能儲備足夠爬上去,但他還是決定先吃飽喝足了然后再動身。新鮮的血肉中富含來自大自然的各種元素能量,但是比起自身這些日子一點一滴采納到身上的,精純度卻是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這馴鹿的消化系統轉化能力有限,食物利用率極低,它的肉質中蘊含的元素物質比較粗糙,雜質太多了。放在以前肯定感受不到,但現在小野哥經過這一段的苦修,感知力已經上到一個新臺階,尤其是對暗物質元素能量的知覺和運用,完全是更高級別的水準。
他先吸血,再敲骨吸髓,最后將腦髓吞噬干凈。
李牧野發現這馴鹿生命里最精華的能量都藏在體液中,那些粗糙的肌肉纖維中值得攝取的元素精華反而相對更少些。尤其是腦部,生命元素最是精純。血液里都是五行元素物質,到了脊髓就轉變成了相對稀薄的生命元素,最后集中在腦部一點點轉化積累成精純的生命元素的精華。
他把馴鹿肢解,皮剝下來做成背囊,肉和骨頭則分解成無數小塊。一切準備停當了,他才開始攀爬。
雖然在心底里仍然把陳賦書當做家人,但畢竟知道這小媽任性邪異,難說她讓自己上去的目的,本著防人之心不可無的原則,為了讓自己登頂的時候保持在最佳狀態上,他每攀爬百十米就把一塊鹿肉安放在洞壁上,借力休息一會兒。兩萬八千米的高度,最初還覺得遙不可及,直到登頂前的一刻才發現,原來并不如自己所想的那么艱難。
“嘿嘿,你還真不愧是李中華的兒子。”
出洞的一刻,入眼看到的是絢爛無比的極光。
在洞口的周圍是一圈前蘇聯的老建筑,建筑的外圍是高聳的圍墻。那圍墻高的極其夸張,整個建筑就宛如童話里巨人的花園。破敗的建筑樓到處是黑黢黢煙熏火燎的痕跡,有些原本的窗口位置被燒成了窟窿,暴露出里邊老舊殘破的設備。
陳賦書還是那個樣子,坐在十幾米高黑漆漆的院墻上看著自己,笑嘻嘻說道:“當初你老子接受改造實驗出現意外,被量子光束穿透大腦,那些與前蘇聯合作的鮫族科學家們以為他死定了,就把他丟進了這冰洞里,卻沒想到數日后他忽然從這里爬了上來,大開殺戒后一把火把這里燒掉,只逃掉一個伊萬諾夫。”
原來她說的上一個從這里逃出生天的人是李中華。李牧野環顧四周,發現這里的確是一座科研基地,透過瓦礫殘垣中的那些燒毀的設備,依稀還能想象往昔繁盛時期的風采。
“李中華這狗賊,樣子雖然長得粗陋不堪,但狗命的確是夠硬的。”陳賦書接著道:“那么強的能量射線穿過大腦都沒能要了他的命,他從這下面爬出來后居然還有精神頭殺掉數名鮫族科學家,要知道那可是鮫族成年人,就算是在這冰寒極地里沒辦法發揮全部實力,也絕不是一個普通武道家能撼動的。”
“你是說李中華也是原力覺醒者?”
“廢話,否則白無瑕那么大本事,又那么恨這個人,為什么不出手把他干掉?”
“白無瑕嘗試過,因為有劉長風相助,所以沒能得手。”
“劉長風不過是隱仙派一個外門弟子罷了,他所掌握的那點道法皮毛其實幫不上多大忙,最主要的還是李中華這廝太皮糙肉厚,幾乎能抵擋任何暗物質能量的攻擊。”陳賦書道:“他雖然只有相當于六級能力的水準,但卻是當今世上純肉體力量最強大的人,也是生命機能最旺盛的,甚至超過了鮫族人的獸形態。”
“您告訴我這些,難道是要我配合您一起對付他?”李牧野皺眉問道。
“嘻嘻。”陳賦書笑了笑,搖頭道:“這老奴才待我真誠,幾乎言聽計從,留著他何樂而不為?”頓了頓,又道:“告訴你這些沒有別的目的,只是讓你明白一個事實,我要你幫我辦的那件事甚至連他這么大本事都幫不上忙。”
“您究竟要做什么?”李牧野不耐的打斷她問道。
陳賦書依然故弄玄虛,道:“先別急,既然把你放出來了,遲早會告訴你的。”話鋒一轉又道:“我把你帶回這里的時候是八月,現在已經是五月了,你被困在這地方這么長時間,跟外界完全斷了聯絡,難道就不想知道這段時間外界都發生了什么事情嗎?”
李牧野心中暗驚,想不到山中無歲月,自己在冰洞潛修,不知時光流逝,不知不覺竟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估計老葉和老袁他們聯絡不到自己,一定急瘋了。當時自己被黃飛虎踩在腳下,生命危在旦夕,是陳賦書救了自己,她雖然救了小野哥,卻又把自己困在此地,誤了許多大事。想到這里,沒好氣道:“看樣子您不會有什么好消息要告訴我。”
“真聰明,可惜沒有獎勵。”陳賦書道:“你一把火燒了紫云黃門的老宅子,光是計算那些木料,損失就以百億計,人家當然不會跟你善罷甘休,這可是你自己把刀子遞到人家手里的,那黃
飛虎可是個絕情滅性的狠角色,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把你的殘余勢力趕盡殺絕的機會。”
“他對我的人做了什么?”李牧野的心一下子收緊了,老袁身在商界處境相對還好些,老葉還留在特調辦,就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實在是太危險了。還有暗物質研究中心,沒有自己在陳炳輝面前斡旋保護,龍公明和寒軍他們的處境也很不妙。
“放心吧,情況沒有你想的那么糟糕。”陳賦書道:“黃飛虎這老賊肯定是想趕盡殺絕的,不過你那厲害老婆可也不是省油的燈,那個特調辦和暗物質研究中心她也是志在必得,你失蹤以后她就直接找到了葉弘又,現在你藏起來的那些底牌都落到了她手里,這鬼丫頭的實力更上一層樓,老賊黃飛虎也只能拿到些邊角料。”
“只有這些了?”李牧野又問道:“我姐姐的孩子有沒有消息?”
“我又不是包打聽,憑什么所有事情都得知道?”陳賦書沒好氣道:“不過你說到了孩子,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你失蹤之前京城發生了一件誘拐奇案,宗教辦主任林國羽的一對兒雙胞胎兒子在商場里被人拐走了。”
林國羽的妻子就是娜娜。他的兒子丟了豈不是意味著娜娜失去了親骨肉?李牧野只要一想到這個名字,就會想起少年時光那些往事。一想到娜娜正在承受失去孩子的痛苦和自責,心中不禁一陣陣難以抑制的難受。
陳賦書冷眼看著,撇嘴道:“真是個多愁善感的男人,真奇怪你這么豐富的感情,居然能走到今天這個高度上。”
李牧野泛起一絲冷笑,道:“那是因為你沒看到過我冷酷毒辣的一面,有機會我可以展示給您看看。”
陳賦書調皮的一縮脖子,道:“謝謝了,我對你的另外一面沒什么興趣。”又道:“宗教辦那些人喜歡以華夏守護者自居,可笑的是卻連自家的親骨肉都守護不住,那林國羽的兩個兒子可是經過基因編程后誕生的,玄門對這兩個小娃娃寄予厚望,結果就這么被幾個村婦給拐跑了,還真是個大笑話。”
李牧野道:“別人的笑話我沒興趣。”娜娜已經嫁人,夫家是玄門林氏,無論是財力還是能力都只在自己之上,這份心暫時應該輪不到自己來操。
“那就說點你有興趣的。”陳賦書道:“你的大仇人黃飛虎為了練成純陽之體,修煉邪門術法,需要收集幾百個稟賦絕倫的童子的腦子拿來合藥煉丹,我判斷林國羽的兩個小娃娃被誘拐就是他在背后搗鬼。”
李牧野一皺眉,這就有點嚴重了。陳賦書作為黃飛虎曾經的合作者,應該不會無的放矢。如果她說的都屬實,那就不僅是娜娜的兩個兒子危險的問題了。這黃飛虎有一件寶物護身,實力直達七級能力水平,本身他的土系能量就比較克制自己,如果再讓他更上一層樓,自己想要給姐姐報仇就更難了。
“人家黃飛虎當日現身,本來算準了特調辦因為你的存在才沒有成為白無瑕囊中物,故此他才想招攬你,他故意透露了跟我的關系,本意是想拉近跟你的距離。”陳賦書道:“卻沒想到你這蠢蛋竟為了保住我的秘密對他動了殺了滅口的心思,他看你心性毒辣果決,知道留你不得,便改了主意對你痛下殺手,我雖然討厭你,可也不想看著你為了我被他踩死。”
陳賦書說到這里停住,定定的看了李牧野一會兒,才又感慨的說道:“骨子里跟陳淼真是一模一樣,一樣有著巧奪天機的聰明周密,又一樣的執拗愚蠢,我跟她就好像一盞燈里的兩根燈芯,困在一起相互糾纏斗了一輩子,到最后我也看不大懂她究竟是癡情還是無情亦或者是狂情?”
李牧野從她的口氣感受到一絲絲情義和鄭重,從血緣親族的關系講,她仍可算是自己另一個母親,盡管嘴巴不饒人,但畢竟沒有看著自己死在黃飛虎的手里。她現在告訴自己這些事,顯然是在幫自己做到知己知彼,只是她的性子任邪跳脫不喜歡被情感牽絆,所以才要表現的這么冷漠疏離。但最終她還是對陳二姐的離去表現出了失望和遺憾。
“是先極于情故極于道。”李牧野道:“天道雖不仁,萬物卻有序,人是情感動物,與草木不同,所以人道本多情,貪嗔癡妄喜怒哀樂本就該追求盡興極致。”
“歪理邪說,聽著倒是有點意思。”陳賦書點點頭,道:“她是對男人極情,卻對我無情,雖然放我自由,還把她的天賦水德給了我,但我還是不打算原諒她。”她揮揮手,又道:“算了,不說這些沒意思的事情啦,說一說我放你出來的目的吧,李牧野,你想不想迅速提升實力,達到挑戰黃飛虎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