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劍仙不知道洛長河的實力境界,但陸沉卻是心知肚明。
換句話來說,洛長河能夠當上李劍仙的授業恩師,那是李劍仙的福氣,甚至是大唐皇帝希望的事情。
作為整個書院在大唐的看門人,洛長河的分量極其重大。
洛長河看見兩人大眼瞪小眼,灑然一笑,道:“若是公主不愿意,自然也可以換人。”
陸沉這時候沉默不語。
所謂機緣都是禍福相依,抓住才是機緣,抓不住便是命運使然。
李劍仙眼睛一轉,突然拍著胸脯開口道:“當然不是,我可喜歡洛叔叔了,不換!堅決不換,打死不換!“
開玩笑,她又不傻,看見了陸沉的反應,她要是再反應不過來,那怎么能稱得上是大唐第一聰明公主?
陸沉和洛長河相視一眼,看見仿佛瞬間就變聰慧機敏的小丫頭,皆是笑了笑。
“既然如此“
洛長河臉色收斂,認真道:“我不太會用劍,所以日后你與我學劍,或許會耽誤你的劍道天賦,你可愿意?”
小丫頭面色出奇的堅定,道:“愿意!”
片刻后,她小心翼翼道:“今天需要拜師嗎怎么拜師?修煉累嗎天天都來?”
洛長河微微搖頭,道:“從明日起你來我這里修行學習,不必以師徒之禮相待,不過若是公主愿意,可以叫我一聲師傅。”
“好的,師傅!”
李劍仙順桿往上爬,連忙喊道。
陸沉一直在旁看著這一幕,等待塵埃落定,便準備離開。
突然,心湖之上洛長河的嗓音傳了過來,“去書院內院吧,你的麻煩是時候解決了。”
書院內院是一個簡單的概念。
書院外院是大唐所有讀書種子學習的地方,而內院則是書院內部的重要場所。
陸沉曾經為了看龍鳳榜去過一次。
輕車熟路,陸沉來到了內院,在龍鳳榜旁三百米處的一座簡陋屋子停下。
屋子旁便有著一座幽深湖水,蘆葦葉輕輕搖晃,湖面三兩只水鴨游過,蕩起淡淡的漣漪。
很有鄉野風光。
陸沉收回了目光,看向前方。
先前那位穿著黑袍的老人正坐在屋旁的板凳之上,手里拿著一本書籍。
三圣之一,黑無崖。
陸沉微微行禮。
黑袍老人搖了搖頭道:“請坐。”
陸沉坐在老人對面的板凳上,并沒有主動開口,只是望著那一潭湖水。
沉默片刻,黑無涯開口道:“你體內靈力劍胎皆被混沌之力纏身,隔絕了天道因果,說實話這種情況老夫聞所未聞,更不需要談什么解題之法。”
陸沉平靜道:“我在書上看過,這一世當真是與大道無緣,再無一線生機?”
老人沉默了會,點了點頭,“可以這么說,除非你能超脫天地,五行,因果,之外。”
“天道反噬,也算是上天懲罰”
“是的,不過你可知自己為何如此?”
“事出有因,不好說。
“原來如此。”
“多謝。”
陸沉微微點頭,隨后說了句多謝,然后便準備轉身離去。
看見陸沉如此灑脫,黑無涯微微一愣,問道:“對于修行者而言,此乃是滅頂之災,更何況是你這種天賦心性,難道內心就沒有一絲波動?
陸沉說道:“當然有,只不過既然沒有辦法,那便只能再想別的法子。”
“想法子的話,書院應該是天底下最擅長的地方了。”老人淡淡道。
陸沉聽見這話其中蘊含的意思,眼神望向了黑袍老人。
“世上萬物萬事,以修行為重,開始都是一道巨大的難題,由人一步步實踐破解而得答案,而書院恰恰一輩子其實都是在做這種事情。”
老人嚴肅刻板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淡淡笑意,“若是這種天大難題也能夠找出法子,那么也是對于修行界的一樁天大好事,很不巧,老夫黑無崖恰恰就喜歡這種挑戰。”
陸沉微微彎腰,認真的朝著黑無涯行了一禮。
“那便多謝前輩了。”
黑無涯帶著陸沉繼續朝著書院深處走去。
在一座巨大的高聳入云的大臺之下,兩人停步。
陸沉望著那虛無縹緲的高大建筑,眼神微凝。
萬聞錄上曾言:“先天地生,以資萬類。上處玉京,為神玉之宗,下在紫微,為飛仙之主。”
根據道教傳說,天之正中心,有玉京山,乃元始天尊之住所,皆為黃金白云所建,乃三十二帝之都。
而如此的人間,更是將十二樓五層作為了道教修行者的境界之分,可見其重大。
陸沉不知道儒教為何擁有這樣一座完整的白玉京,但這應該涉及到儒道兩教的密事,他也懶得考量。
“走吧。
黑無涯淡淡說了一句,緊接著兩人的身形化為一道光影,直直沖向了天空。
當陸沉回過神的時候,發現周圍被淡淡的云海所包裹,仔細看去,他站在一個涼亭的最高處,四周帶著圍欄,中間有一個古樸圓木桌以及兩個木椅。
放眼望去,遠處云海波濤,翻滾不停,人間仙境,如美如畫。
而有趣的是,陸沉感覺到體內那股不停被吞噬的靈氣竟然有了一絲回暖之意。
下方樓梯傳來了淡淡的腳步聲,黑無崖拿著一本古書走了上來,眉目緊皺,臉上的皺紋越加深刻。
“白玉京之上可以勉強抵抗外界所帶來的任何負面影響,當然,也只能是延緩而已,日后你可以就在這里修行,應該有些好處。”
黑無崖坐在木椅上,瞇起眼睛,目光不停搜索著書本,仿佛是在苦思冥想著破解之法。
“這就是白玉京么?”陸沉感受到了體內的變化,不由得有些驚訝。
對于他這種天道反噬的情況,能產生一點點作用,就已經是不得了的事情。
“按照境界來說,能超脫三界五行因果之外就能擺脫這座天下的意志,從此不受到天道反噬的影響,但問題是就連現在的李夸父都做不到,三教圣人因為本身緣故更是差了點,所以這個辦法不行。”
黑無崖思索了一個下午,否定了這個法子。
本書來自